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久久没有回神。
祁君羡那双眼睛太漂亮了,像是漫长黑夜的星子,又像是历久弥新的宝石,男人眼尾带着微微的红,风华无双。
祁君羡手上稍稍用了几分力道,穆如酒倒吸一口凉气,皱了皱眉。
男人瞬间松了手,皱着眉看向小姑娘。
穆如酒咬咬牙,委屈巴巴地看向祁君羡。
祁君羡这才看到小姑娘手臂上的青紫。
银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情绪,祁君羡抿唇,脸色阴沉。
还不等穆如酒说些什么,祁君羡拿了药瓶,将穆如酒受伤的那只手臂放在了书案上。
少女手臂白皙,像是一段洁白的莲藕,她的手边就是刚刚研好的墨汁,同那白嫩的手臂放在一起,白得刺眼。
“皇……”穆如酒有些疑惑,刚想要问些什么,祁君羡便将那药瓶打开,温凉的药膏接触到了少女的肌肤。
“嘶——”药膏有些凉,穆如酒一开始接触,不觉发出声响。
祁君羡眉眼微动,手上的力道确实更轻了一些。
穆如酒适应过后,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灯光柔和的男人冷冽的轮廓,显现出几分柔和的情绪。
银黑色的眸子在烛光的掩映下如同沉寂的琥珀,澄澈又冷寂。
男人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中洒下阴翳,忽明忽暗。
祁君羡认真地给穆如酒上着药,只是脸色冰冷,说不上好看。
半晌,穆如酒看着祁君羡,终于缓缓开口“皇叔,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呢?”
男人上药的指骨微顿,周身气质冰冷,像是冰窖一般。
穆如酒看着他,低声问道“您为什么不想让我嫁给公孙易呢?”
少女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只是屏住呼吸,认真地看向祁君羡。
“皇叔为什么不想让我嫁给他?是因为朝堂形势,还是……”
后面的话,穆如酒没有说出来。
烛火又晃动了一下。
穆如酒似乎听到了谁的心跳,乱得不像话。
忽然,那双眸子像是狼锁定猎物一般,落在了穆如酒的身上。
穆如酒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那书案上的墨水随着砚台滚落在地上,漆黑的墨汁染上了少女洁白的长裙。
“皇叔!”
穆如酒反应过来,瞬间慌了,她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起来。
祁君羡的力气很大。
他一只手握住穆如酒的两只手腕,举过她的头顶,任凭穆如酒再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祁君羡的武功在穆如酒之上,这件事,穆如酒是知道的。
她有些慌乱地挣扎着,眼睛便对上了男人阴沉的眸。
那是穆如酒没有见过的祁君羡。
那双眼睛阴沉得厉害,像是翻涌着无数的情绪,山呼海啸,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穆如酒右手的手腕又开始疼了。
只是眼下,似乎有比这个更紧急的事情。
“皇、皇叔……”穆如酒慌张地喊着祁君羡。
祁君羡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眉眼冷得不像话。
“所以,你喜欢公孙易?”
祁君羡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竭力控制着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穆如酒的挣扎像是激怒了他,祁君羡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祁君羡的力气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穆如酒随着祁君羡的力道抬头,对上了男人那双冷寂无光的眸子。
“他碰你了?”
祁君羡声音沙哑,垂下头,附在穆如酒的耳边,气息灼热。
穆如酒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祁君羡。
只是那样的眼神,在男人看来,似乎就是默认一般。
“碰你哪里了?”
男人抵在少女肩膀上,语气哑得不像话,声音却是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那只掐着少女下巴的手来到她的唇边,像是在描摹着少女的唇形。
“这里?”
男人眯了眯眼睛,满眼凉薄。
穆如酒没有见过这样偏执的祁君羡,一时间僵硬着身子,无法动弹。
祁君羡眼神泛冷,却是冷嗤一声,那只手缓缓下移。
温凉的触感落在了少女的肩膀,穆如酒听到了祁君羡低沉沙哑的声音“这里?”
那样的动作过于暧昧,穆如酒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右手的手臂泛着青紫,疼得厉害。
她感受到男人吞吐出来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又热又痒,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男人的动作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那双手继续下移。
她感受到那温凉的手隔着一层薄纱质地的衣裙,落在了她的腿上。
祁君羡闷笑一声,语气骤然泛冷,周围的气息似乎都冷了几分“还是这里!?”
穆如酒终于反应过来,她慌张地摇头,眼睛里积攒了雾气,像是迷失在山涧里的小鹿一般。
祁君羡见不得她那双眼睛。
干净的,一点杂质都不带的眼睛。
就好像她能够轻易地,那样轻易地将他拉进深渊,却又能那样无知而懵懂得看着他越陷越深。
哪怕是现在,他将她压在身下,也能感受到她自始至终,清醒得过分。
祁君羡的呼吸声粗重,他的头抵在少女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就落在了少女的耳边。
穆如酒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君羡粗重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沐酒,你是我的东西。”
男人这样说,语气冷冽又骇人。
穆如酒闻言,眸光有一瞬的恍惚。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谢琛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那时候,她终究是见不得谢琛整日与黎霁你侬我侬,冷声质问“谢琛,如果你爱她,为什么又要我来做皇后?”
那时候,谢琛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穆如酒,你是我的东西。”
“就算是朕不要,也不会给任何人。”
“你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死在皇宫里。”
那些话,穆如酒记了很久,就算是现在,也依旧清晰。
她一直以为,祁君羡与谢琛是不同的。
但是现在,祁君羡却对她说,沐酒,你是我的东西。
所以,即使是他要迎娶其他人,也不允许她离开对吗?
她要一直留在他身边,将她的一生,将她的功勋,将她的荣耀,全部都关押在这里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