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在祁君羡的怀里哭了半天。
祁君羡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顺着气,脾气好得不得了。
半晌,穆如酒终于从祁君羡的怀里出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祁君羡闷笑一声,歪头弯了弯眉眼“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穆如酒眼眶还是红红的,却也没再说什么。
祁君羡勾唇笑笑“祖宗,你行行好,先让我吃点东西成不成?”
穆如酒这才回过神来——对哦,祁君羡醒过来之后还没吃过东西呢!
昏迷期间也不过是喂点米粥之类的,现在肯定已经很饿了!
穆如酒又让膳房做了饭菜,熬了些米粥端了过来。
外面的风雪依旧很大。
只是穆如酒突然觉得,这个冬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祁君羡也终于整理妥当,墨染的长发被妥帖地束好,扎成一个半束发的模样,祁君羡便恢复了从前清冷矜贵的清泽君形象。
下人将饭菜端上来之后,便下去了,一时间,房间里又只剩下穆如酒和祁君羡两个人。
穆如酒将米粥端到祁君羡面前“皇叔,先喝口粥吧。”
祁君羡挑挑眉,两只手就端正地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身姿笔挺,如同青松一般。
穆如酒看祁君羡动也不动,不觉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祁君羡嘴角噙着笑意,也看向穆如酒。
“小酒喂我。”
一秒。
两秒。
奶奶的。
穆如酒心里骂了一句。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穆如酒抿唇,眉头紧锁“皇叔,你是伤到后背了,又不是伤到手了。”
祁君羡稍稍扬眉,嘴角笑意不减“可是我现在手用不上力气,小酒要眼睁睁地看着皇叔连碗筷都拿不起来吗?”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那我叫来喂——”
穆如酒说着,作势要起身去叫人。
话还没说完,穆如酒就被一个力道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男人一双银黑色的眸子,原本清冷又矜贵,但是看向少女的眼神,居然多了几分小委屈。
“要小酒喂。”
祁君羡一眨不眨地看向穆如酒,竟然开始耍赖皮!
穆如酒眨眨眼,先是看了祁君羡一眼,随即那目光就随着祁君羡抓着她的那只手臂,一点点地落在了祁君羡握住她的那只手上。
这叫手使不上力?
穆如酒一脸看透地表情,凶巴巴地瞪着祁君羡。
祁君羡自然也看到了小姑娘的眼神,他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煞有介事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真的很疼。”祁君羡皱皱眉,像是诉苦一般这样对她说道。
穆如酒哭笑不得,她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地拿起祁君羡面前的米粥,又拿了汤匙,舀了一口白粥,递到祁君羡嘴边。
祁君羡没有开口。
穆如酒不解地看向他,黝黑的眸子又黑又亮。
祁君羡的语气还是委屈“太烫了,小酒都不给我吹一吹吗?”
穆如酒一口银牙咬碎,但是考虑到祁君羡是“病人”,还是忍了下来。
将勺子里的粥水稍稍吹凉,穆如酒一脸无可奈何地又递到祁君羡的嘴边。
“这下可以了吧?”穆如酒瞪了祁君羡一眼。
祁君羡勾唇笑笑,看上去似乎十分受用,终于将小姑娘递来的粥水咽了下去。
穆如酒一口一口地喂着祁君羡,跟哄孩子一样。
正在这时,江舟推门走了进来。
“启禀小姐——”
然后,江舟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江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穆如酒也有些慌张地缓过神来,急忙放下手上的碗筷,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祁君羡倒是一脸享受,他一只手撑着头,侧着头看着小姑娘,宠溺地笑着。
“咳咳咳——”江舟终于反应过来,他低头半跪,“启禀主子,府外李裘李大人求见。”
江舟都快习惯了。
主子昏迷的这段时间,府里府外不管出现了什么事情,江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启禀小姐”。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将事情禀报给了小姐,小姐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最好的措施。
所以,现在主子醒过来了,江舟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改口,一开口说的还是“启禀小姐”。
只是看样子,主子完全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江舟的话说完,祁君羡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
“李裘?无缘无故,他来王府做什么?”
“主子昏迷的这段时间,每日都有官员求见主子。”江舟一五一十地说道,“只是都被小姐拦了回去,已经拦下七八天了。”
祁君羡轻笑一声“来的都是谢琛那边的人?”
“是。”
“谢琛是想要找人来试探我,小酒拦了七八日,谢琛应该也起了疑心。”祁君羡笑笑,却是有些心疼地看向小姑娘。
那些王公大臣,吃人不吐骨头,这么多天来,当真是苦了她了。
穆如酒抬眸,便对上了祁君羡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似乎在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情绪,穆如酒看懂了,却也只是对他眨眨眼睛,想要逗他笑笑。
祁君羡嘴角的笑意终于深了几分“既然他们花了这么多功夫,不陪他们玩玩,倒是折煞谢琛一片苦心了。”
男人这样说着,慵懒地抬眸,对待命的江舟吩咐道“告诉李裘,就说本王今日仍旧不宜见客,让他先回去吧。”
“此外,这几日宫里宫外的大臣内侍来找,一律说本王伤势未愈,拒了便是。”
“是。”江舟应了一声。
祁君羡又看向小姑娘,扬了扬眉“愣着干什么?”
“嗯?”穆如酒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地看向祁君羡。
祁君羡勾唇笑笑“继续,我还没吃饱呢。”
一旁的江舟“……”
“属下告退。”
江舟实在是不敢再待下去了,急急地退了出去。
江舟刚一退出去,就遇到了想要向祁君羡禀报事宜的。
江舟那叫一个眼疾手快,急忙将拦了下来。
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干嘛?我要去给主子交任务。”
“,你听哥一句劝。”江舟一本正经,神情严肃。
皱皱眉,似乎是很不满意江舟这样的自称,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问道“怎么了?”
“听哥一句,要想留住你另外半年的俸禄,就千万不要现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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