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儿拎着食盒回到倚梅苑,恰好在院门口碰到萧澈。
“世子爷。”小喜儿连忙行礼。
萧澈见小喜儿脸色不太对劲,瞥了眼食盒:“汤,王妃喝了?”
小喜儿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扑腾跪在地上,“世子爷,小姐为王妃煲鸡汤,是因为王妃这段时日心情不好,从未有过要害王妃的心思,世子爷一定要相信小姐,小姐是无辜的。”
“到底怎么回事?”萧澈皱眉。
小喜儿将素琴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了萧澈:“世子爷,奴婢从小伺候小姐,小姐心地纯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世子爷,小姐真是冤枉的。”
在萧澈意识中,一直认为姜新月是个愚蠢又胆小之人,绝不可能做出毒害自己母妃之事。
可,仔细想了想,再善良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肮脏面。
“这件事不必告知世子妃,我亲自跟她说。”萧澈弯腰,提起食盒,转身走进了倚梅苑。
小喜儿感激地磕头:“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相信小姐。”
寝房里间,姜新月刚躺下,就见萧澈提着一食盒进来了,不由蹙起秀眉,并起身下床。
连外衣都没来记得穿,走到桌边:“世子爷有何吩咐?”
看到姜新月只和着中衣,萧澈拧了拧眉,不过并未像第一次那样,只是不动声色避开了视线。
“你熬的汤,母妃喝不惯。”
说话间,把食盒放在桌上,“我刚好没用早膳,伺候。”
“是,妾身这就伺候世子爷用膳。”姜新月浅浅施了一礼。
随即,打开食盒,舀了小半碗,双手递到萧澈面前,“世子爷请用。”
萧澈侧头看向姜新月的小脸,认真观察她的反应,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都不放过。
须臾,姜新月神色有些不自在,脸颊慢慢红了起来,并低下了脑袋。
萧澈这才接过汤碗,浅尝了一小口。
鸡汤浓郁鲜香,却一丁点都不油腻。
很快,小半碗鸡汤就见了底。
萧澈有些意犹未尽,把碗递了过去:“再盛一碗。”
见萧澈喜欢自己亲手熬的鸡汤,姜新月受宠若惊,唇角勾起,忙接过碗,又舀了大半碗。
“世子爷。”这一声世子爷,言语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意。
萧澈慢条斯理接过。
很快,鸡汤再次见底。
连萧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那一抹细不可查的弧度。
“世子爷要不要尝一尝鸡肉?”姜新月心觉光喝汤不抵饱,主动询问,语气小心翼翼。
话音落,碗已经递到了她面前,这意思不言而喻。
姜新月接过碗,偷偷看了眼男人俊逸的侧脸,心里的滋味很甜,比吃了蜜糖还甜。
就在她再次把碗递给萧澈时,萧澈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胸口闷得不行。
他斜睨着桌上的鸡汤,汤里,竟真的做了手脚。
“世子爷,这个……”见萧澈没有接,姜新月开口提醒。
可话还没说完,萧澈起身,抬手把碗打翻在地,又一把扼住姜新月的脖子,眸色愈发幽冷,透着似狂风暴雨般的怒意,“你好大的胆子,竟真的敢毒害我母妃!该死1
动作太快,姜新月反应过来时,脖子被萧澈掐得很紧,一张小脸因窒息变得通红,滴滴泪珠从眼尾滑落。
她本能拍打着男人的手腕,费力吐出几个字:“我……我……没。”
不过一瞬,萧澈感觉自己的视线忽然晃了一下,意识逐渐混沌,掌下的力道松了不少。
“世子爷,妾身没有……”姜新月趁此空隙喘了好几口蹙起,连忙解释,“妾身没有伤害过母妃。”
萧澈甩了甩脑袋,眼前却一片朦胧。
他根本听不清姜新月在说些什么,只觉口干舌燥,松了姜新月的脖子,并不由自主地搂住她。
心中仿佛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指引着他主动贴近怀中人的耳垂,低沉又压抑的嗓音裹着温热气息传入她的耳蜗,“玥儿,小玥儿……”
姜新月就是再傻,也察觉出了萧澈情绪不对劲,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拼命推他。
可越是用力,萧澈抱得越紧。
再加上男女力量悬殊,很快,姜新月就没了抵抗之力,只能尝试与他说话,拉回他的意识。
任由她如何呼唤,萧澈却没有松开半分,耳畔的呼吸声愈发沉重,情绪也逐渐崩溃,“小玥儿,别推开我,求求你别推开我。”
“好好,我……我不推。”姜新月只能反其道行之,双手缓缓攀到男人的脊背上,安抚着他。
得到怀中人的回应,萧澈心中的渴望如同雄狮出笼,声音暗哑至极:“玥儿,玥儿……”
“我在,我在……”姜新月耐心回应着他,可她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仰着脑袋冲着门外喊,“喜儿,小喜儿……”
没等到门外人的回应,等到的却是被一抹颀长的身影压在床上。
姜新月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吓得脸色泛白,双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世子爷,你,你不能……不能这样1
此刻的萧澈根本受不了姜新月的抵抗,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举至头顶,语气极其委屈:“小玥儿,分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为什么楚元漓比我幸运?为什么?”
姜新月不明所以:“世子爷你说什么?”
“小玥儿,你可知我在医馆认出你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我好想问你,问你认不认得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西陵。”萧澈眼尾逐渐红了起来,声音还带着一丝更咽,“偏偏与你相认之时,你却已经嫁给了楚元漓,甚至……连我,连我们之间的回忆,也忘得一干二净。”
闻言,姜新月只觉心里一沉,紧接着便翻涌出一股源源不断的失落,泪珠,从眼尾顺着肌肤滑下。
原来,那一声‘小月儿’喊的不是她。
原来,他对她好,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身下人的悲伤,萧澈离家出走的意识好像找补回来一点儿。
他笨拙地伸手,温柔至极替她擦拭着眼尾的泪,低低哄慰:“小玥儿别哭,澈哥哥没有怪你,是澈哥哥没有那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