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楚元漓震撼的不止于此。
凤凌玥几乎将那一片伤疤触碰了个遍。
最后,温热的唇慢慢挪到楚元漓的耳畔,清浅的气息伴着软糯低柔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楚元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对你动心了,可……第一眼喜欢上你的那刻开始,我对你……从未被其他东西影响而改变。”
“死女人,你、你说什么?”她从未嫌弃他丑陋?从未嫌弃他没能力护着她?从未嫌弃他是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可就算她没嫌弃过,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凤凌玥站直身子,把他颈间的银针拔了下来,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楚元漓,你知不知道……”
“有的人见一面,就像是认识了一辈子,它叫一见如故。而有的人看一眼,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它叫一眼万年。”
“你,楚元漓,就是我的一眼万年……”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我?”
如果你愿意,我一定拼尽全力把你从无尽黑暗里拉出来,让你永远活在光明之下。
楚元漓百味杂陈,抬手摸了摸被女人一一触碰过的伤疤,凝注了她很久,忖思了很久,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那句‘你喜不喜欢我’,最后还是避而不答,生硬地说道“本王不值得你如此。”
“不愿回答,便算了。”凤凌玥收回手,转身离开,“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我凤凌玥何必吊死在你楚元漓这颗歪脖子树上。你那个好兄弟凤玉珩就不错,还有萧澈,对了,还有那个慕星……”
聿字还没吐出来,凤凌玥就被拉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接着头顶传来一道慌乱微颤的声音
“死女人,既喜欢本王,为何要去招惹别人?”
“本王不想和离,不想放你离开,永远留在本王身边,做本王的漓王妃,好不好?”
等不到女人的回答,楚元漓下意识越抱越紧,语气狠厉起来,“死女人,回答本王,说永远都不离开本王,永远留在本王身边!说话!”
凤凌玥抬头看着他,“你就那么不愿回答我的问题吗?”
亲口说一句喜欢她,有那么难吗?
头顶,良久后才传来一道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声音,“本王……喜欢你……”
凤凌玥双臂环上他精瘦的腰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沉而有力、加速不止的心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蜗,他的心跳,不会骗人,他是喜欢她的。
又默了半晌,男人沉磁低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死女人,本王只喜欢你,你也只能喜欢本王,知道吗?”
“好。”
楚元漓将她狠狠按入自己怀里。
死女人,你既说了这话,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本王哪怕是死,也绝不会放手,哪怕是堕入黑暗,也要拉着你一起……
这一晚,两人都失眠了。
以至于次日凤凌玥起床时,不仅顶着两个乌眼圈,眼周全部都肿了。
春花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王妃,您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奴婢现在去拿药。”
“去吧。”凤凌玥把脸凑到铜镜前看了看,上下眼皮都快肿到一起了,也吓了她一大跳。
春花细致为她上好眼药之后,凤凌玥照例去厨房做了早膳,熬好了药,然后亲自提到了篱落苑。
楚元漓看到凤凌玥那副模样,心口一颤,“你……”
“你的……”凤凌玥看到楚元漓也顶着一只黑眼圈,指着他说道。
难道他昨晚也失眠了?
“疼吗?”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默了片刻,楚元漓先开了口。
凤凌玥摇了摇头,“春花给我上药了,不疼。”
“前日……”楚元漓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拳头,喉结吞咽了一下,“本王的话重了些,害你伤心,是本王的错。”
凤凌玥见他神色不自在,身体也绷得很紧,不予理会他这个话题,转而道“我饿了,先吃饭。”
又把养胃药推到他面前,“你先把药喝了。”
楚元漓伸手去拿药。
“等等。”她刚刚熬药时,想到一个能让他顺利喝下药的好办法,而且完全不伤身。
楚元漓收回手,不解地看着她。
“我用银针暂时封住你的味觉和嗅觉,你便闻不到、尝不到药腥味,这方法虽不是长久之计,但不伤身,你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喝药,只能先用这个办法了。”说话间,从流光镯里掏出两根银针。
“……嗯。”楚元漓犹豫一下才应声。
果然如凤凌玥所想,暂时封住味觉和嗅觉,楚元漓把一碗药喝得干干净净,只不过……这暂时,也需要半个时辰恢复过来。
所以一顿饭下来,楚元漓根本吃不出饭菜的味道,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可想到是死女人亲手做的,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不少。
饭后,将另外一碗药喝完,把碗放下,拿起丝帕擦了擦嘴,他看向她,“今日出府么?”
“嗯。”
楚元漓从怀中把府库钥匙拿出来,放到桌上,“你可以不那么……辛苦。”
上次把钥匙给她,她没收,这次应该会收吧……
凤凌玥把钥匙推到他面前,“做喜欢的事,我没觉得辛苦。漓王府家业庞大,我不会管理,所以这钥匙,还是算了吧。”
她只会杀人和救人,根本不懂内宅之事,掌管中馈这么复杂的事,想想都觉得头疼,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干。
就是她之后做其他赚钱的生意,她也不打算自己负责管账之事。
楚元漓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把钥匙揣回了怀里,又拿出一块刻着‘漓’字的玉牌,塞到她手里,“凭此玉牌,可以去任意一家万永钱庄提钱,没有上限。”
他虽一直是个闲散王爷,可为了……他的产业不说遍布碧汌大陆上九国,至少遍及整个安凌国,五十六座城池。
凤凌玥看着手上的玉牌,愣了好半晌,她是需要钱,但她要的是她自己挣来的,而且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毕竟在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只有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那个人,别人才不会轻易欺负自己。
再抬头看楚元漓,看出他脸色不太好,索性收下了玉牌,“我要是缺钱,会去钱庄取钱的。”
楚元漓见她收下玉牌,沉郁的面色好了些许,又问“那医馆还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