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沈惜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眨巴眼睛，抬头朝外面看去，再收回视线“不对啊。”
“嗯？”
“你不是才出去么，怎么问我在哪里？”
“我在门口等你，你下来。”电话里面传来很轻的笑声。
沈惜觉得，自己下去就是个傻子。
对方才说不要她了，那么她还下去干什么呢？
不过，她又控制不住想要下去……
最终，沈惜干巴巴道“知道了，这就来。”
沈惜没有选择等电梯，而是从安全过道下去。
楼下大堂仍有很多厉氏集团高层，刚才饭局的气氛，中途被厉娇娇破坏，加上一些人没有坐在一张桌上，眼下碰见，还要继续聊一会儿。
沈惜低着头，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但菁华贵庭不愧是超五星大酒店，大厅快要等于半个足球场。
沈惜为了绕开人群，选择了咖啡厅区，但她视线一直放在大厅里的人中，却恰恰忽略了这边最为重要的沙发等候区。
曹婷婷和颜雪便等在这里。
二人本来快要离开了，但是厉则需一个电话，要曹婷婷先留下，曹婷婷便喊颜雪陪她。
正心烦意乱，颜雪也的确需要找个地方坐坐，缓一缓今天厉枭寒露出庐山真面目带来的冲击。
就在两个人漫不经心地闲聊得时候，沈惜低着头，从她们跟前经过。
颜雪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在吃饭的时候，颜雪就一度关注到她，不过那时因为其他话题吸引走了注意力，便渐渐没再留意，现在重新看到，颜雪的眉头顿时皱起。
“怎么？”曹婷婷看着她。
“那个女人……”
说不出来得熟悉，但是，戴着口罩。
蓦然，颜雪一惊“难道是她？”
“谁？”
“！”
“会，是她吗？”曹婷婷好奇。
“……算了，”颜雪又道，“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现在彻底对厉枭寒没有感觉了。
看来，面具果然很重要。
曹婷婷却起了浓厚的兴致“走，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
“之前一直想要见她，不得见，现在这个人终于活生生站在我们跟前，你当真没有兴趣？”
“她跟厉枭寒一对，我没意见。”颜雪回。
她承认，她对这个女人有嫉妒的成分在，但是现在，看到自己所嫉妒的人，却要跟一个丑陋的男人同床共枕，光是想想，颜雪都觉得对方惨。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报复”呢？
“算了，你不去，我去。”曹婷婷说。
她不理颜雪，自己悄然起身跟去。
颜雪本不打算去，见她这样，也只好过去。
“你不是不想来得么。”曹婷婷道。
“陪你一起，来就来了。”颜雪回。
沈惜走得很快，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自己的两个人。
出来后，她一抬头，就看到那边扶着厉老太太上车的厉枭寒。
本来就是前后脚出来，看到他也不奇怪。
但是，沈惜还是觉得奇怪。
刚才厉枭寒给她打得这一通电话，听声音，周围环境非常安静，可是看眼前人的模样，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厉老太太。
沈惜心里面浮起浓浓的困惑。
眼看沈惜停下，曹婷婷和颜雪也停了下来。
沈惜没有再上前，就这么无声看着厉枭寒。
直到，厉枭寒也上了车子。
所以，这个人是在搞什么？
如果说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沈惜是真的有点难过了。
这个难过，是从他的电话开始的。
厉枭寒的车子在沈惜的视线里远去，沈惜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目光朝另外一边看去时，她一愣，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视线镜头是灯光偏暗的一处廊道转折，一盏用以装饰的艺术品灯盏下面，站着一个秀挺高挑的背影。
沈惜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她上前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而男子似乎有所感，回头朝她看来。
他所站得位置，恰好是后面曹婷婷和颜雪的视线盲区。
曹婷婷和颜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着实好奇。
“你……”沈惜开口。
男子脸上戴着同样的面具，同样挺拔高大的个子，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姿态悠闲。
他深深看着沈惜，唇瓣一勾，露出一抹笑。
沈惜上前，心跳很乱，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你……”
“手给我。”厉枭寒说。
沈惜没有反应。
但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厉枭寒将沈惜的手拿起，轻轻放在他的面具上。
沈惜心跳一乱“你……”
“怎么？”厉枭寒在要她揭开时停下，道，“害怕？”
“你，你……”沈惜说不出是不是害怕，终于，她鼓起勇气，自己用力，将他的面具从脸上摘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她的速度很慢，呼吸很乱，最先看到的，是银质面具下的白皙肌肤，如陶瓷一般。
而后，是一双剑眉，剑眉下，黑眸深邃，皮肤光洁，鼻梁高挺……
整个面具彻底摘下，厉枭寒的脸在灯光下俊美得如似天神。
沈惜惊醒过来“你，你是！”
两只手同时被厉枭寒的双手握住“小惜。”
沈惜震惊难以言表。
她愣愣看着厉枭寒，眼泪从脸颊上滚落了下来。
设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可能，可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以及……
现在更凌乱了。
所以，谁是谁，他是谁？
“你不是，厉枭寒么？”
厉枭寒没说话，温柔一笑，手指轻轻抬起，沿着沈惜的脸颊滑落下去。
沈惜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看着她亲手摘下来得面具。
身体忽然被往前带去，厉枭寒将她拥入怀中。
“很好解释，”厉枭寒说，“你和沈心梦。”
沈惜微顿，很轻地说“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
“嗯。”
“那你是厉枭寒，还是那个厉枭寒，是厉枭寒？”
这句话听着很拗口，沈惜说完，自己逗笑了。
厉枭寒擦掉她的眼泪，声音温柔低沉“以后，叫我夜御霆。”
“夜御霆。”沈惜很轻很轻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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