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当初在她面前怀着萧慎远孩子，大义凛然地说着残害家族亲眷之事，扬武扬威的人，变成了这样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前世的回忆总在折磨着她，时时刻刻让她提防着身边的许多人，表面上的多少单纯与平和不过是镜花水月，其中暗流涌动的，虎视眈眈的也许就是最亲近的人。
这一世的姜云思绝不可能再有机会爬到自己的头上。
姜静姝看着那张被惊慌撕裂的美丽脸庞，轻轻抚上去，笑道“你长得多美啊，是不是就是用这张脸诱惑萧慎远的，嗯？”
姜云思只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心中上位的想法，于是恶狠狠道“是又怎样，像你这样丑陋的人，只能凭你父亲的权势罢了。”
姜静姝站起来，隐隐有风吹过，她的眼前变得有些虚幻。
她轻轻道“姜云思，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因果循环，前世的恶行，来生是要还的。”
没等姜云思回答，继续说道“而我，今生就是来收取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
姜云思看着她轻蔑一笑，道“姜静姝，你怎的也疯了？”
姜静姝看着她，竟是与前世穿着贵妃华服的姜云思重叠，她大获全胜一般得意的冲着自己笑着，告诉自己她即将成为凛朝的皇后，告诉自己家人枉死的消息。
姜静姝心中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咬牙盯着姜云思。
“姜云思，前世的因，用你今生的命来抵过吧！”
姜云思看着姜静姝，此刻她脸上的神情仿佛索命的厉鬼一般可怖，在姜静姝强烈的恨意之下，她只能向后缩着自己的身子，哆哆嗦嗦道“你、你要做什么？今日这么多人，你不敢杀我！”
“你看我敢不敢，”姜静姝步步紧逼，“姜云思，你死了，不过是畏罪自杀而已。”
“若我猜得没错，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丫鬟找来的，是你亲自易容，再以姜府丫鬟身份去的吧。你害怕事情暴露，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所以，随意找一个丫鬟就好了。”
“让我猜一猜，被你掐死的那个替死鬼在谁的院中呢？”
姜云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也想不到姜静姝竟是猜到了她的手段，她颤抖着声音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婶婶的院子，她近日卧病在床，院中丫鬟来来往往，少了一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如此做反而能让她们母女关系破裂。对吗？”
姜云思方才倒在地上仿佛蓄力一般，此刻竟是伸长了双手，直冲姜静姝的脖颈而去。
“姜静姝，我要掐死你！”
尽管她冲过来地十分突然，然而在姜静姝眼中，还是十分缓慢，她轻易的钳制住姜云思。
“你不敢承认么？”
姜云思此刻已经知道在姜静姝面前再也无法继续装下去，于是破罐子破摔道“是我又如何？是！所有事都是我谋划的。”
“那个人是我找的，本来是准备毁了你的，谁让姜云笙那个小贱人自己愚蠢！”
“那个丫鬟也是我杀的，谁让她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狗眼看人低，她不过罪有应得罢了！”
“林氏那个老女人，和她的女儿们一样眼高于顶，欺人太甚！”
“姜云思！”
姜云思闻声猛地转过头，只见林氏一脸怒气向她冲过来，颇有一副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气焰。她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人，方才的那一番话，早就被众人听去，姜云思顿时脸色煞白。
林氏冲上去，直接揪着姜云思厮打起来。
萧清墨走到姜静姝身边，望了混乱的那边一眼，缓缓道“今日之事，动静真不小。怕是会传到皇兄耳里。姜尚书的仕途会受不小影响。”
“毕竟家丑不外扬，摊上如此的妻女，也算是叔叔自己倒霉。”姜静姝冷漠道。
萧清墨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好奇道“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此不留情面。”
“不过是还给他们罢了，是他们应得的。”
萧清墨闻言只淡淡笑着，姜静姝却是突然看着他笑道“晋王殿下倒是每次都赶巧。方才我与姜云思的话，晋王都听到了？”
萧清墨征愣一下，而后坦白道“自你说她诱惑萧慎远开始。其实……”
姜静姝直视他的眼睛，等待着下文，萧清墨却是有些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轻轻道“我倒是觉得她不若你。”
姜静姝闻言一时有些语塞，萧清墨如此直白的夸赞，让她颇感意外，内心也涌起了一丝喜悦，毕竟哪个女子不爱姣好的容颜呢？
“晋王谬赞。”姜静姝虽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淡泊的模样。
“如今，是要怎么处置？”
然而，还没等姜静姝回答，不知怎么挣脱开的姜云思竟是直直冲着姜静姝而来，手中还握着从头上摘下来银簪。
姜静姝眉头一皱，本想一脚踹开姜云思，然而还未有所动作，便被拥入一个宽厚而又有力的怀抱，萧清墨迅速将她护至身后，空着的右手甩出腰间别着的折扇。
姜静姝诧异的看着环着自己腰肢的萧清墨，他眉头紧皱，面色不悦的盯着姜云思，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本王！”
此话一出，晋王的侍卫马上冲过来制住了姜云思。
姜静姝很想开口辩解，其实姜云思想杀的是自己，但转念一想，萧清墨又怎会不知晓，便不多言，看着姜云思在那里怒吼。
萧清墨一直没有放开她，于是她有些别扭地挣脱开了萧清墨的怀抱，“多谢晋王。”
虽然不得不承认萧清墨让她心中一动，毕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她出嫁的这么多年来，始终是自己走着一条漆黑的路，她不信任也不习惯被人护着。
萧清墨则是轻轻挑眉，看着姜静姝对自己道谢。
“咱们之间，最多的就是谢了。”萧清墨笑着，却是隐隐带着些许落寞。
姜静姝却没有捕捉到，她看着萧清墨道“晋王可否让我亲自动手？”
姜云思如今被萧清墨安上了刺杀皇亲国戚的罪名，最终会被押解到天牢，但是否处死却是不敢定论的。
萧清墨闻言颇感诧异，问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
姜静姝看向姜云思，前世种种再次浮现，她沉声道“深仇大恨，非手刃难解心头之恨。”
萧清墨轻轻点头，而后温和地笑着“如此，也可。”
然而，让姜静姝没想到的是，她还是未能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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