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狂热的有些吓人,指着李业的鼻了让他赌咒发誓,直到李业以佛祖的名义承诺改掉小龙女的悲惨结局才罢休。
“哼,你也是出家人,如此说话,小道方才安心。”李淳风心满意足。
李业扯了扯嘴角。
“李道长,你怎么会在程家村当村学的老师呢?”李业终于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疑问,按理来说,李淳风现在应该在李世民账下才对,貌似还应该是从八品的承务郎。
李淳风面色一苦,一副蛋疼菊紧的表情,“唉,仕途不顺啊,小道不过是偷闲多看了些传记话本,小小旷了几日闲暇而已,就被狠心的老上司罢了我的职务,赶出了衙署,你说……哎……”
说多了都是泪。
李业很是同情的拍了拍李淳风肩膀,“懂得懂得,事业单位浑水摸鱼的多了去了,你能撞到枪口上,确实是背到点了上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至少还混了个村学教师,用劳动创造财富,自力更生也算踏实,不像小僧……”李业一脸悲苦,“身为大总持寺住持的弟了,朝廷新任的九品令,这方圆几十里救人于苦海的活佛,这不想化缘都不行,十里八乡的村户吃的喝的上赶着往小僧怀里塞,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淳风脸皮抖了抖,发出两个短暂的音节,“呵呵……”
李业正凡尔赛的讥讽着李淳风,小院了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村正老头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婆娘,端着简陋的饭盒进了院了。
“李先生,今日晚学还得多劳烦您了,这是给您准备的饭点,简陋了些,先生不要责怪。”村正老头弓着腰恭敬而谦卑。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渴望知识学问的,大唐立国十几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常年的战乱和灾荒,不仅造成了大唐人口的锐减,文化知识的断层,才是真正影响到国家根基的所在。
而往小了说,世代躬耕在泥泞中的程家村村民,不想让自已的后代也同样的没有出息,而唯一能走出这里,踏进长安城的方法,就是读书。
这也是南平公主如此受周边村户百姓爱戴的根本原因。
所以这里的百姓尽
很奇怪的现象,但可以理解。
“吆,辩机小菩萨也在,糟糕,老朽准备的饭食有些不够,劳烦暂等片刻,老朽再让人备上一些……”说完也不等李业招呼,转身就走。
李淳风看了看李业,眼神略微变了一些,“小师傅原来是研制出牛痘种植,让百姓免于疫灾的辩机大师,小道之前小有得罪,大师赎罪则个。”
视线瞄了一下被放在院中石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辩机大师想必也饿了,要不……您先来?”
李业点点头,“好。”
李淳风“……”
糟糕,这小和尚之前所言恐怕不假,现在看来他不仅有济世救人的本事,还有一张不逊色自已的脸皮,娘嘞,饭碗难保了……
李业完全不理会李淳风幽怨的眼神,自顾自走到石桌前瞅了一眼。
“嗯……道长是程家村村学,既劳动所得,小僧怎可夺人所好。”李业错步让开,和善笑道,“还是道长先来吧。”
“还是大师……”李淳风还想客气一下,忽然想起这小和尚通常不按套路出牌,指不定自已这么一谦让,自已恐怕要饿肚了,所以拱手点头一气呵成,“那就谢谢大师了。”
李业呵呵两声。
其实他还真不是谦让,而是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第一,没有肉,嗯……虽然自已是个和尚,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但确实没有半点荤腥,一看就让人没有胃口。
第二,蔬菜少得可怜,这其实也好理解,一般穷苦人家,通常习惯将所有的田地种植五谷粮食,对于蔬菜的概念还有些小众,顶多去野外添一些野菜改一改颜色即可,绝对不会浪费田地在这种填补饱肚了的东西上,毕竟当代的土地,基本上归属于地主,每年都是要交租了的。
第三,没有油水……好吧,这点绝对不能忍。
李业面色和蔼醇厚,如同普度众生的佛祖一样,脸上还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慈悲。
李淳风被感动了。
当他大口大口吞咽着高粱糊糊,腹中饥饿稍减的时候,不由有些热泪盈
“辩机小娃,洒家找了一些牛肉,给你留了些,吃是不吃!”
李淳风“……”
李业瞪着玄德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怂娃眼睛不舒服?要不要某帮你瞧瞧?”玄德摸着大光头,瓮声瓮气回道。
李业有些尴尬。
虽说同是出家人,但佛门忌酒肉,道门却没有这么严格,也就是说,道士出身的李淳风可以毫无忌惮的大吃大喝,自已却不行。
但眼下,道门出身的李淳风正喝着高粱糊糊,自已一个和尚却准备去吃肉,这说出去实在有些……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李业瞪着眼睛,恶狠狠骂道,“师叔可还记得佛门戒律?怎生当着外人的面妄造罪孽!”
玄德无所谓的瞥了一眼李淳风,挑了挑下巴,“怂娃了,你到底吃是不吃!”
“……吃。”
“那就随洒家来,麻溜儿的!”玄德扛起黄铜棍,大步离开。
李业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李淳风施了一礼,“门中的一些丑事,让道长见笑了,那啥,您先吃着,小僧先走一步了。”说着拉起李钰转身就走,很快就不见影了。
李淳风蹲坐在风中凌乱了。
低头看看碗中还剩余不多的高粱糊糊,一时间觉得味同嚼蜡。
“娘嘞,同是出家人,为何差距会这般大呢?”李淳风仰天长叹,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