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真说起来,赵政名声再坏,也不至于连一个愿意和自己比诗的人都找不到。
再怎么说赵政也是当朝世子,对于相当一部分有意仕途的书生来说,他这个身份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倘若能通过比试和世子结上交情,搞不好还可以给自己谋得个一官半职。
但为何没人来找赵政呢?
其实是因为临诗会开始前,林崇年便已照会了所有来参加诗会的书生,谁要是今天敢在诗会上理会赵政,谁便是跟他林崇年做对!
为了一个失了势的世子,去得罪大权在握的太尉之子,在场的书生们再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诗会一开始,所有人都之间把赵政当成了空气一般,压根就视而不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赵政想找人对诗了,就算是想找人聊天,都找不到谁可以聊天的。
可以说,这南山诗会是林崇年的地盘,而赵政则是完全的被孤立起来了。
“或许吧。”赵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我是受邀过来的,也没想着在诗会上怎么样,随便了。”
“呵呵,世子殿下能来我们诗会,自然是给我们诗会面子了。”
林崇年面带讥讽的说道。
“只是我们这南山诗会也不是过家家,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在诗会上出头。”
“是么?”赵政左右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唉,那可还真是无聊啊……”
虽然赵政没有明说,但是他这一番表现,落在林崇年等人眼里,完完全全就是裸的轻视了。
于是林崇年缓缓开口说道“世子觉得无趣,实在是我们这些做东道主的不是了,呵呵,若世子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与世子搭成一组!”
这也是在林崇年计划中的,也正是江淮民给林崇年出的注意。
先让全场人孤立赵政,若赵政识趣,便尽快自己离去,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赵政不识趣呢?
那自然是拉着赵政比诗了!
林崇年自信,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口才或许比不过赵政,但是就作诗这一块,十个赵政也不够自己打的!
见林崇年一脸自信的向自己邀战,赵政便一眼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打算在作诗这件事上给自己找回场子了。
但这样的机会,赵政又怎么会轻易给他呢?
“作诗啊?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林公子你的崇拜者这么多,万一要是输给看我,岂不是很丢人?”
赵政颇为有些挑衅的看着林崇年。
“我会输给你?”林崇年瞬间火冒三丈,“恕在下直言,世子殿下对自己作诗的功力,也未免太过于自信了吧?”
“就是说万一嘛,呵呵,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输了便也就输了,但林少爷跟我不一样,您要是输了,岂不是丢了大人?”
“我是不会输的!”
林崇年几乎是暴怒的吼出了这一句话,手更是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一瞬间全场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崇年。
“哈哈。”赵政却依旧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不过举个例子罢了,世子殿下也太急了吧?”
“这样的例子不举也罢!”
“你好像很急。”
“你我的水平差距,有目共睹!举这样的例子,你是存心羞辱我!”
“你这也太急了吧!”
林崇年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的拳头狠狠捏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除了急了,你还会说什么?”
“只是聊聊天而已。”赵政笑眯眯的看着林崇年,“世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少放屁了!你既然说自己能赢我,那咱们两个就来比试比试如何?”
“嗯?”
赵政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只是说我假如赢了你,你会很丢人,又没说我一定要和你比试。”
“你这家伙!”
林崇年终于快要忍不下去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不想这时,一个清脆的笑声忽然在林崇年身边响起。
林崇年诧异的扭头看去,发现发出笑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岳绫霜。
“绫霜,你……”
林崇年不解的看着岳绫霜,一脸的困惑。
“没什么。”岳绫霜将自己脸上的笑容收起,正色道“我只是觉得世子殿下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世子殿下是客人,况且以世子殿下的名望,自然不用在咱们诗会来出什么风头。”
说到这里,岳绫霜稍稍顿一了一顿,继续说道“既然世子殿下不愿意漏才,我们倒也不必勉强。”
岳绫霜不说这番话还好,她这番话一出,直接就将林崇年放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步。
现在林崇年继续逼着赵政和自己比诗,不逼着赵政和自己比诗也不是。
就在这时,江淮民从一旁凑上来,在林崇年耳边低语道“林公子此时不可再退,若就此放过赵政这小子,以后在诗会里都抬不起头。”
是呀!
江淮民的话一语点醒了林崇年。
自己都已经和赵政撕破脸皮闹到了这一地步,今日若不能在众人将他羞辱一番,怕是今后南山会的这些文人墨客,怕是都会看不起自己了。
于是林崇年眼中散发着恨意,直勾勾的盯着赵政!
赵政看着林崇年那副样子,哈哈一笑,很是潇洒的晃动了下手里的扇子,“岳姑娘有些不为难我,只不过林少爷怕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了。”
林崇年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赵政就率先点破了自己心中所想。
既如此,林崇年也就懒得再废话什么,也顾不上岳绫霜心里会怎么想自己。
他伸手一指赵政,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子殿下若执意不肯与在下赛事,在下也无话可说,毕竟世子是贵客。”
“只不过世子真要当个缩头乌龟,在下虽无话可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想先太子是何等英雄一样的人物!只可惜……唉,正所谓虎父犬子,莫不就是这个道理了?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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