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采面色如常,却又万分自信,她以果断的行动,拔出了鞘中绣春刀,向前一压。
“杀!!!”
“长生天保佑!!!杀啊!!!”
“敌袭!!!”
虽然鹰力部的巡哨士卒很疲惫,但章采弗一攻击,士卒们便反应过来大呼示警,还在自发靠拢组织抵抗,不愧是百战之师!
章采岂能如他们所愿,弯弓搭箭,精准的骑射一箭便射死了千骑长。身后朵岱、屈突通他们也都策马射箭,把巡哨敌兵射了个七七八八,余者一哄而散。
“掀墙!!!”
朵岱大吼一声,身后迅速跑出5名那可儿手持钩绳,奋力一抛,钩子挂在木制的矮墙上,策马回拉,便听轰隆声响,矮墙被直接拔下来,显露出一段可供百骑并行的大窟窿。
“随老娘冲!!!”
章采娇喝一声,策马扬刀当先冲入敌营,绣春刀力劈,娇躯下探,立时斩杀一名敌卒。血液从那名敌卒的脖子里喷出,将章采裸露在外的白袜染上一层血红。
身后,朵岱等人紧紧跟随,护卫章采保障安全。再往后,屈突通、薛延陀、阿史那奈茨等少年鱼贯而入,正在各领士卒分别斩杀惊慌乱蹿的叛军,逐渐分散。
章采气得一鞭子抽在离自己最近的赫舍落禄罕脸上。
“一群蠢货!不要分散!聚拢报团冲杀叛军!!!”
众少年这才作罢,重新聚拢在章采身边,提起马速向内冲锋。
面前跑过无数的溃卒,少年们贪功是见着一个杀一个。
章采见了,只得分散注意力,像个母亲一样指挥着自己孩子们做什么,怎么做。
“不要管这些溃卒!哪人多往哪冲!毋使敌兵重新聚拢!像赶牛羊一样的驱赶他们!!!”
众少年应诺,当下肩并肩往人群里冲。当面刚好有个千骑长在组织溃兵,将将收拢300多人报团。见骑兵来,已成惊弓之鸟慌乱的拔腿就跑。千骑长万分努力维持,但这些士卒心已经乱了,哪里会听军令?而且眼下营中已经聒乱起来,乱嘈嘈的到处都有救命声,很受影响。
眼见敌骑将至,千骑长正要走,忽然看到来骑盔甲,顿时瞳孔内无限震荡!
【是铁人?!!!!】
脑子刚给千骑长下令回去报告,身体却还是不动。为首一骑拍马上来,瘦小的身躯下低,钢刀挥舞,千骑长便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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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砍掉一个傻子骑长,章采没有精力去想他为什么站着一动不动等自己来砍,章采的精力已经分成三份,一份用来杀敌,一份用来指挥少年们,一份用来环顾战场情况。
此时的战场不用多说,随着章采不断深入,鹰力部兵马已经全乱了,整个大营都乱了。
驻守北面的士卒一片糜散,在各个营里到处乱冲;东西两营士卒听到动静,派兵来援是够果断,可几个千骑长带兵来援,半路被溃卒冲阵,裹挟着又退回各自营内。溃逃的士卒、将校又声称遭到铁人骑兵的突袭,有多少不知道,似乎无处不在。
有些千骑长幸运的没被溃卒冲散,成功来到北营打算聚拢士卒,但无一例外被章采骑兵冲锋击溃。
鹰力军中的将领并非全部脑残,几次救援北营失败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北营的失守已经无法挽回,铁人骑兵有多少暂且不论,只要苏鲁锭长枪不倒,保着须卜睹赊熬到天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守营谋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纷纷集结兵马,往中军赶去。
而另一边的主角须卜睹赊,正在收拢败逃到中军的士卒。
“狼主,铁人从北面发动偷袭,北营将士”
“不用说了!”须卜睹赊脸寒如铁,老眼阴鸷的面相北面,火焰散发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内。
“立刻派出人手,去通告东西两营士卒,坚守营地,不得来援!”须卜睹赊言道。
他的那可儿诧异:“可是两营的勇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方才遣人过来通报,现正在营内休息。”
须卜睹赊一听,顿时暴怒道:“愚蠢!比笨羊还要愚蠢的蠢货!脑子里装的全是马奶酒吗?!铁人为什么会突袭北营?那必定是折兰秃骨坨他们请来的援军!突袭北营,是为了要灭我鹰力部!折兰呼羯的骑兵一定在路上!快让两营士卒回去!定要坚守住左右营!不然铁人就把我们包围了!快去!!!”
那可儿一听事情的严重性,连滚带爬的去做。
一切都是团迷雾,须卜睹赊自认为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遥看北方,阴鸷的眼神似要跨过万里的草原荒漠,与北方帝国的主人对视。
“孛尔只斤突伦骼,让我看看你派了多少人来,你的怯薛军比我部勇士强在哪里!”
夜里的厮杀叫喊能传几十里,自然而然铁人那边听到了,折兰、白羊、楼烦、车林、呼羯、坚昆诸王惊醒,开场碰头会。
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声音从北面传来?怎么回事?”
呼羯麝糜睡眼惺忪的走过来,问道:“折兰王,发生了什么事?”
“呼羯王,我也不知道。”
没一会儿坚昆豁尔赤(坚昆部储君)披甲来,不及两人问便说道:“出事了,鹰力部中的细作来报,鹰力被袭击了!”
车林谷荼稗这时候出现,听到这话说道:“鹰力部被袭击?谁袭击?是谁干的?”
悄悄的看了眼折兰秃骨坨、白羊弥氅两人,两人同样看着他。
坚昆豁尔赤疑惑的说道:“具细作称,袭击的是帝国的勇士。”
“帝国的勇士?!!!”
几人异口同声发出莫名的疑惑。
“是不是咱们麾下勇士有谁想立功,未经禀报擅自去了?”白羊弥氅提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摇头:“不是我部,我部人马都归建了。”
楼烦忽突闾言道:“难道真是大汗的怯薛军?!”
“可是咱们有收到汗庭的报告吗?”坚昆豁尔赤言道,“再说了,咱们求援才几天?就算真是怯薛军,一日从两湖来到黄河吗?这期间隔着上万里,还有沙漠戈壁。”
“难道是须卜睹赊发现了咱们的意图,在引诱咱们攻击?”呼羯麝糜亢奋说道,“既然被发现那就不装了,我这就去叫醒勇士们,和须卜睹赊这头长倒角的老山羊决一死战!”
折兰秃骨坨闻语大为意动,正欲点兵与呼羯麝糜一道向须卜睹赊发起进攻,但白羊弥氅的一句话让他平复躁动的心。
“呼羯王不要着急,再等等看。”白羊弥氅说道,“事发突然,不确定因素太多,再观察观察。”
“就算是须卜睹赊的诱饵,那不妨让猎物多耗费一下体力,等到时候拿不起弯刀,不是更好吗?”
“白羊王高见!”车林谷荼稗同意,其余几人也都同意。
于是铁人坐下来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