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彰武年,月日,这天谭扬生日,早些时刻跟军校报了假,四人乘车来到城外谭家的庄园。谭扬是上上级代州谭家的嫡长子,而且据他口述曾与当今太子殿下认识,并保持了密切的关系,加上谭扬老爹,之前想搭上谭防这条线的,故而来贺生日的会非常多,基本上地方小是容纳不下的。
谭氏庄园有多大毋庸赘言,可即便这样谭扬仍担心地方不够,盛不下半数的人。
等到了庄园里,章采眼中全是忙碌的人群。侍女、仆人、厨子……要么清扫清洁、要么煮食菜肴。一行人径直入内好好休息,可就这点子路上来搭讪的就有好些个章采认了,谭扬所言非虚,接下来必将是推杯换盏,能把脸笑僵的一天。
上午点多就有客人到来,训练有素的迎宾小姐把人一个接一个迎进庄园,有些人章采认识有些人章采不认识,但不管章采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谭扬皆一一与之寒暄一二。
好在章采认识里的林飏、野利萧、史进等人、朱武等人、素擎、骆图、段煨俱在,不至于让她跟个木桩子一样,傻站多半天。
和他们寒暄一会儿,不时有些陌生人凑过来跟章采认识,有林飏、史进他们在旁介绍,章采礼节式的微笑以答,逐渐扩大朋友圈。
“在下羊皋羊叔子,就读于帝国贵族行政学府,久闻姑娘芳名,今日有幸相见。”
“在下袁池袁本初,这是家弟袁术袁公路,我与叔子一样都在学府就读,早就听说姑娘武艺高强,林云籍四象之力只能战平,只恨未能亲鉴当日啊。”
林飏补充道“叔子出身梁州羊氏,其母出身闻喜裴氏,较之晋州裴纶老师,二者是远亲。本初出身汝阳袁氏,祖以博学多识闻名,六部高位豫州袁家就有三位先后担任,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此为各家所不能及也。”
章采说不出什么,一一还礼听着林飏他们寒暄。不过对袁术章采是比较注意的,因为袁术身上有股侠气,还有种无法无天的劲头,此外通过对话还知道此子好打抱不平,游走市井,惩戒贪腐,仗义疏财,小小年纪就有游侠自发追随效忠,有侠客之风。
等羊皋、袁池走后,章采打算在谭家庄园里逛一逛,于是暂别众人随意走走,还没怎么欣赏设计风格,就又有人自行走来与章采认识。
“您就是章采姑娘吧,你好,在下谭仁谭子孝,久仰大名。”
后又有人跟着道“在下谭洪谭子廉,久仰大名。”
“在下谭惇谭元让,久仰大名。”
“谭渊字妙才,久仰姑娘大名。”
“在下谭纯字子和,久仰大名。”
几人一一介绍,章采方知眼前之人分别叫做谭仁、谭洪、谭惇、谭渊、谭纯和谭恩,都是谭家族人,也是谭家新一代里最优秀的子弟。
这点就不得不鞭尸一下齐州章家了,整个家族新生代优秀子弟只有章邯、章辽、章郃、章任区区四人不过考虑谭家是上上级、章家是中下级的话,章家人数也不少。
一一见礼,继续闲逛,可又被谭扬抓了过来。
“孟昭兄弟,欢迎,你能来我生日宴,扬真感蓬荜生辉啊。”
“伯达兄客气了,兄之生日,小弟岂能不来呐!”
“哈哈哈,孟昭你太客气了”
寒暄完,谭扬互相介绍道“这位是章采,孟昭你应该听说过她,能与云籍相斗百余合不分胜负。”
“章采,这位姓杨名志表字孟昭,出身上上级弘农杨家,武艺不俗,熟读兵法,善使长枪,一杆金枪出神入化,能文能武有上将之才!”
章采礼节性的行礼“见过杨同学,久仰大名。”
杨志亦回礼“岂敢岂敢,我哪里有什么名声,倒是久仰姑娘大名。某虽长云籍几岁,然论武艺远不如云籍,姑娘能与云籍不分胜负,真奇人也。改日志愿请教姑娘武艺,还望姑娘不要藏私,好生酣斗一场。”
听这话,章采面上笑容不改,实则心底吐槽道【义父威名大呀,这么想学戚家武艺,如此猴急真令人发笑。呵呵,杨志杨孟昭】
杨志这厮打算与谭扬说些什么,正不停的给谭扬打眼色把章采支走,谭扬均视而不见。杨志急切到心底情绪涌到脸上,打算直接开口,却见礼仪小姐迎进来个人,看到那人之后杨志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直接问厕所在哪告辞。
杨志离开,章采暗暗察觉到谭扬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然后又把气提起,迎向前来的客人。
“伯成,好久不见。”
“伯达,甚是想念。你今天这身衣服虽然不华贵,但照价不菲,你这衣装癖花多久才定下这一身的?”
“呵呵,伯成慧眼,不多不少个小时而已。”
“哈哈不愧是伯达,还请日后不吝赐教。”
“哈哈,衣装小事耳,好说好说。”
“我来介绍一下,与林飏相斗不分胜负的章采”
谭扬介绍,章采方知道面前这个脸色苍白、明显沉迷女色中出到肾亏的家伙名叫杨雄,表字伯成,与之前的杨志同出弘农杨家。只是杨志是庶长子,杨雄是嫡次子。
好家伙,不用说章采能脑补出一堆东西来,书上写了太多,大家族嘛,不是家家都和谭家、林家一样,是立嫡子还是立长子。
【不过杨雄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在哪来着?】
与此同时杨雄看向章采,瞧着章采那美丽的面容不禁眼神一眯,色咪咪行礼道“久闻章采同学芳名,今日有幸相会,小生这厢有礼了”
一低头,瞧见章采胸前那鼓鼓囊囊的肉团,眼神眯的更紧,笑得也更欢了。
章采回过神来还礼,不过她注意到也感受到杨雄的目光,章采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被头狼盯住的小肥羊。
换言之,章采从杨雄的眼睛里品出两个字——!
【这是个什么烂人?种马吧!什么垃圾人!还不如之前的杨志呢,弘农杨家培养的什么东西?!】
浅浅交谈,杨雄要比杨志更懂分寸,简单聊聊便离开。
当然了,庄园就那么大,杨雄必定会遇到杨志,兄弟俩即使遇到,也是相视冷哼,不发一语,背对离开。
杨雄走后,谭扬趁下一位客人没来,悄声对章采说道“章采,我提醒你,以后无论是遇到杨志还是杨雄,都要躲得远远的,最好只要撞见弘农杨家子弟都躲避,你听我的准害不了你还有,杨家的水很深,杨志也好杨雄也罢,此二人皆非良善,你千万不要掺和进去。”
章采见谭扬说得郑重,虽有疑,仍颔首从其言。
话刚说完,礼仪小姐又迎进一人,章采只是随意瞟一眼,就觉其中有事儿。礼仪小姐专业训练,想来自是不会出纰漏,但眼前走来的这名礼仪小姐是在强行镇压着身上的恐惧,脸上和煦的笑容亦无法维持,笑的比哭都难看。章采眼神好,甚至能看到眼眶中含着、死命压制着不滑落的泪珠。
再看来者,方头大耳,面目威严,鼻梁高挺,但给人一种傲视的气息,眼高过顶且又目中无人的感觉。他的手上尽是刀疤,老年斑遍布脸上,年龄起码七十往上打不住。很横的走来,横到就差走起螃蟹步了。
【看这老家伙像是将军,可当今帝国将军里有哪个敢这么横啊?这人谁呀?是会州皇甫嵩吗?还是洮州鲜于通?亦或者其他边关重将?】
章采正猜着,只见谭扬的表情中不耐神色如流星般一闪而逝,把表情收拾的非常恭敬、万分恭敬,一板一眼的行礼,恭敬的问好而那老头,就一动不动昂着脖子,嘴快怼到天上去,傲慢的受着谭扬——堂堂帝国上上级代州谭家嫡长子、继承人的大礼!
傲慢的没边儿了!
受着代州谭家嫡长子,同时也是今天生日宴主人的大礼,老头也不还礼也不说声免了。谭扬正给老头作揖,腰还没直起来,老头便看都不带看的走过去。
傲慢的走到章采身边,老头才停下。
章采很懵逼,而老头终于肯把头低下了,似审问罪犯囚徒一般审视着章采上上下下,把章采看得浑身发毛很不自然,在这时候,老头很冷漠并高傲犹如大理寺审罪犯般开口问话章采。
“你叫章采?齐州中下级章家的章采?鄂州戚漆的义女章采?”
谭扬的生日宴,章采很反感但很有礼貌“是的,我是章采,敢问老先生您有何贵干?”
老者听章采承认,当即是阴阳怪气一声笑,又把低下的头抬高回去。
“你就是戚漆那老不羞养到死被逐出家门的婊子啊,长得有点姿色够名妓的格,戚漆死了你个臭外地的来帝京要饭了”
难听话说完,趁章采还没回过神来,只见老者哈忒一下,一口浓痰吐在章采脸上,随即一掌赶到,狠狠扇在章采脸颊上,声音巨响仿佛山崩地裂,登时把章采脸颊扇得肿起老高,颅内金属之色作响,眼前一片金星。
打完人,老者傲慢的大步向里走去。章采恢复的快,金星消散锁定老者的背影,什么影响什么环境什么忍让都去你妈的吧!抡起粉拳就要让这老东西尝尝什么叫做“打平四象之力”,让他现场入土为安!
关键时刻,谭扬展现出平生从来没有过的速度与力量,一把抱住章采,施展锁功牢牢把章采锁在自己怀中。
“章采,你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谭伯达你放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行!章采你一定要冷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都惹不起他。听话,我不会害你,要冷静,千万别冲动算我谭扬求你了。”
谭扬说得太真切了,思及谭扬帮助自己不少,尤其是把家族绝密的《说兵五篇》都毫不藏私拿出来给自己看,章采强行镇压自己的怒火,累得满头大汗冷静下来。
“伯达,放开吧,我已经冷静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会搅闹了你的生日的。”
章采说完,谭扬刚松胳膊,章采又说道“但伯达你必须告诉我那个老东西是谁!他打了我,我不能连那老东西名字都不知道!”
谭扬无奈只好介绍,在他的介绍下,章采知道这个老东西的名字。说来也巧,名字章采知道,戚漆还给章采讲过这个老人的故事。
此人姓宋,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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