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魔,更没有练魔功。”凌如玉连忙辩解道,“我来丹穴山,恰恰是为屠魔而来。”
“你就是魔。刚才大家都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老人恨恨说道。
“老人家,他绝对不是魔,绝对没有练魔功。一直以来,我跟着他,就是为了屠魔才找到这丹穴山来。”冷烟也帮着解释道。
“你们为屠魔而来?此话怎讲?”那个白须老者缓缓道,“大家且听这公子说说。”
凌如玉就把京城血魔起煞,自己追到虎萨西北境去探查血魔鬼王,与鬼王在炽煌大漠一战受伤的事,大致给丹山四皓讲了一遍,并把禅宗寺、渡厄门的几大高僧给自己讲的有关血魔鬼王的信息,也告诉了丹山四皓。
良久,那白须老者道,“血魔功,老夫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在江湖早已失传数百年了吧,如今又重见天日。那太保大人,为何独独来到我们依云族的丹穴山?”
“数百年前,依云族曾有一位女子,嫁入了迦南古国的王室。
出嫁时,她曾带去一把凤血神匕。而在迦南古国与血魔鬼王的最后决战中,正是一名迦南王子用凤血神匕给血魔鬼王造成致命伤害,才最后击杀了血魔鬼王。而凤血灵玉正是制成凤血神匕的重要材料之一。”凌如玉把从昆仑派宫九大师那听来的关于凤血灵玉的事,悉数告知丹山四皓。
“我们依云族的族谱中有记载,的确曾有一位公主,远嫁迦蓝古国。只是后来迦蓝古国消失了。”
“对。在那场大决战中,迦南古国十万将士加上王室,与血魔鬼王以及他带去的鬼卒,同归于尽。掩埋于千里黄沙中。”凌如玉说道。
“太保大人,是朝廷命官。想必所言非虚。”白须老者讲道,“太保上山,既是为天下苍生。老夫觉得,可以放你上山。”
其他三位老先生自然是点头同意。反正打也打不过血刀太保凌如玉,不放也得放,还不如找个台阶下,做个顺水人情。
“多谢前辈。”凌如玉拱手施礼道,“那前辈可否指引一二,那火凤凰栖身何处。”
白须老者摇头道,“我们丹山四皓镇守此山数十年,也是只听凤鸣,未见凤凰神影。太保大人,负天下使命而来,只要心诚,但登高处,定能有缘得见那烈火凤凰。”
“但登高处。”凌如玉自语道,“噢。我懂了!”
“刚才太保大人运功用刀时,有魔症之相。大概是你被那血魔鬼王所伤,血魔之血侵染了你的身体。”白须老者道,“烈火凤凰喷吐火焰,乃纯阳真火,克杀一切至阴邪祟。太保大人,若有幸能在凤凰烈焰中炙烤片刻,或许对治愈你的魔症大有裨益。”
“这样啊。谢谢前辈提点。”凌如玉道。
“太保大人,心系天下苍生,必有大福报。我们丹山四皓就先行告辞了。”说着,四位白发老人纵身一跃,齐刷刷地从树梢上消失不见,不知遁入了山林何处。
但登高处!
凌如玉牢牢记住了这四个字,继而又问蓝清洛,“你听得凤鸣声,是在哪个方向来着?”
“西北方。”蓝清洛一指,西北方正好有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
凌如玉一看,喜道,“大概就是那了。我们走吧。”
凌如玉带着冷烟、蓝清洛,趟过一条山涧小溪,穿过一片茂密树林,来到一座俱是嶙峋山石的石头山前。
山势陡峭,基本无路可上。
“你俩在山脚等我。我自己爬上去。”
“我跟你一起上去。”冷烟道,“我轻功还可以。”
“我也要去。都到这了,我死活得看到凤凰,才甘心吧。”蓝清洛道。
“你轻功怎么样?”凌如玉问。
“马马虎虎吧。登上这悬崖峭壁不是问题。”蓝清洛大言不惭地道,其实她是为了爬上去,吹了个牛。
“那好吧。一起上。”说着,凌如玉足尖一点,一个梯云纵跃起数丈高,跳到崖壁边一凸起石块上,站在那招手道,“上来吧。”
冷烟轻功不赖,轻轻一跃,挥动蝴蝶刀插入崖壁的缝隙,再借力往上一弹,便落到凌如玉身边。
轻功马马虎虎的蓝清洛,这下就有点难了。她足尖一点,才飞起一丈高,根本够不着凌如玉。她努力往崖壁上一蹬,体内真气不济,直接又掉了下去。
“蓝大小姐,要不你就在山下呆着吧?”凌如玉冲下面的蓝清洛喊道。
“不行。你答应我的。”蓝清洛急得快哭了,“你答应我,带我一起找到凤凰的。我带你上山,你不能丢下我。”
“别管她了。”冷烟道。
凌如玉挠挠头,“不行吧。咱们得言而有信,不能过河拆桥吧。”
“也是哦。”冷烟点头道,“那随你喽。”
凌如玉看了看周围,崖壁上四处爬着一条条拇指粗的青藤。他挥刀砍断一根,使劲一扯,有数丈之长。
“接着啊。本公子拉你上来。”凌如玉将那青藤丢下崖壁。
蓝清洛接住青藤,格外兴奋,猛地一扯,差点没给凌如玉给拽下来。
惊浪刀法练了这么久,又是寒玉床打坐,又是修习禅定功,还吞了那坤元丹。力气,凌如玉还是有的。
他稍稍用劲一拉,那蓝清洛便轻飘飘地落在凌如玉跟前,顺势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不攀也不行啊。那凸起的石块地方有点窄。
“喂。你手放哪呢?”冷烟在一旁嚷道。
蓝清洛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紧贴着崖壁站着。
凌如玉从腰间摸出一枚回旋飞刀,将青藤的一端系在飞刀上。
瞅准上方崖壁某个突凸出来的大石头,或者长在崖壁间的某棵大树,网上使劲一甩飞刀,等飞刀扎稳扎牢,再拽着青藤,借力轻松地一路往上攀爬而去。按照这个操作,一路攀登,太阳落山时,他们三个终于爬到了峰顶。
但见周身云雾缭绕,往下看不见山谷,往四周看,除了薄薄云雾,就是山顶成片的褐岩山石。
听得一声鸟儿的轻啸,只见一只一身火红羽毛的大鸟,沐着金色晚霞,从西边天际飞来,落在一颗大石头上。
“凤凰,火凤凰。”蓝清洛欣喜地叫道。
顷刻之间,又有数只大小不一,浑身火红羽毛的大鸟从天空飞来,落在山顶各处。
其中,那只最大的凤凰,立在山巅上,不停地啸叫,似乎在引吭高歌。
凌如玉定睛一看,那凤凰站的地方,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洞窟,洞窟中似乎闪烁着盈盈的光亮。
三步并作两步,凌如玉跑过去一看。那洞不大,大概能容两三人进去。而洞窟的地面上,堆着一堆玉石,泛出盈盈光泽。
玉石堆顶,有好几块都成了血红色。这大概就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洞窟。
那血红色的玉石,定然就是凤血灵玉无疑。
“凤血灵玉,本太保终于找到了。”凌如玉欣喜若狂地冲进洞里。
旁边的凤凰却突然怒啸起来,似乎那凌如玉闯入了它的领地,让它感受到了冒犯。
凤凰长啸一声,扇动翅膀,飞到洞口,猛地喷吐出一口烈焰,似乎要将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活活烧死。
“公子。”冷烟一看,身形一闪,掠进洞内。
但火凤凰愈加暴怒,喷吐的火焰愈来愈烈,愈来愈大。
洞窟内温度越来越高。凌如玉、冷烟身上都蒸腾起一股淡淡的黑烟。火凤凰又怒啸一声,更加迅猛地喷吐出一团烈焰。
那烈焰直接烧到了凌如玉、冷烟身上,一下将他俩身上的衣服烧个精光。
却是奇怪,凤凰的纯阳真火,并不曾点着他们的眉毛、头发,也不曾烧焦烫伤他们的肌肤,只是高温炙烤着他们,让他们大汗淋漓,浑身热气腾腾,似乎要帮他们的身体去除杂质,去除污秽…………
“公子,我好热。”冷烟道。
“我也是。”凌如玉道。
但他们脚底的那一堆玉石清凉润滑,他俩在纯阳真火的燃烧中,感受到激情的澎湃和咆哮,感受到爱意的迅猛和汹涌。
他俩互相望了一眼彼此,身上衣衫被一团火烧得干干净净。他们二人果身相对。
也许凤凰喷出的怒火,能将他们烧死,他么可能是没有未来的,可能走不出这洞窟。
那烈火,炙烤着他们的身体,也炙烤着他们的心,让他们焦灼难耐。
“公子,好热啊。”冷烟转过身来,将自己全身的旖旎青春呈现在他的眼前,呈现在他那被炙烤得快要沸腾的欲念中……
两具汗津津的身子,滚烫地抱在一起,滚在那清凉的玉石堆上,滚在那血红色的凤血灵玉上…………
洞外的蓝清洛,不知道洞内正在翻天覆地、翻云覆雨地发生激情四射的变化,她沉浸在见到火凤凰的喜悦中。
他们依云族自古就有《御兽术》,驯驭各类毒虫猛兽。依云族的《御兽术》中,有一篇“御凤诀”,讲的就是统御凤凰的秘术。自小对凤凰神鸟大为喜爱的蓝清洛,早已将这篇“御凤诀”背得滚股烂熟。
她轻轻地走过去,对着那喷火凤凰喃喃念诵道“凤之歌起,九州意;凤之浴火,神同泣……”
随着蓝清洛念诵口诀,那凤凰喷出的烈焰愈来愈小,渐至熄灭。
那凤凰也翩然落下,落在蓝清洛的身边,昂首轻啸,那啸声清脆锐利,回响在整个依云族部落的上空……
“太保大人,冷烟姑娘,你们出来吧。没有火了。”蓝清洛冲洞内喊道。
“那……那个。”凌如玉在里面说道,“能不能给我们找两套衣服啊。”
“什么?”蓝清洛震惊不已,就这么点工夫,他俩竟然在洞里干起了那种事………………
啊啊啊!羞死人了。蓝清洛没好气地回答道,“这荒山野岭,我去哪给你们找衣服啊。”
“也是。”洞里的凌如玉想半天,想起他一路带来的青鸾。
这一次,真的只有靠青鸾了。不知道关键时刻,青鸾会不会掉链子。
凌如玉吹了三声口哨,那青鸾突然就从天边飞来,径直飞入洞中。
在地上找到一块没被完全烧掉的布,凌如玉咬了下手指,在那块布上血书一行字“让青鸾带一男一女两套衣服”,然后又对青鸾说,“你一会能把衣服背来吗?”青鸾叽叽咕咕地叫着,似乎在说可以。
凌如玉将那布条系在青鸾腿上,拍了拍它。不知道能不能行,只能姑且一试了。
青鸾轻鸣一声,立即向土堡飞去。
在土堡候着的龙骧亲随,正在等着太保大人的消息。看青鸾飞回来,伸手一接。青鸾落在一名龙骧亲随手上。
龙骧亲随摘下那布条一看,“一男一女两套衣服?”
龙骧亲随会心一笑,太保大人真会玩呀,这上山还不忘野战一把,估计动作过于猛烈,得换身衣服,不然太狼狈。
这么想着,龙骧亲随赶紧弄来一男一女两套衣衫,打成一个包袱,绑在青鸾背上。
那青鸾展开翅膀,努力向丹穴山的山顶飞去,虽然比平时飞得慢点,但还是能飞得起,飞得高。
青鸾,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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