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呵,我刚才算是听出了一点味道。好象这个有嫌疑的警察,应该也与你们纪委有关哩。”陆明转过脸来,促狭地朝着纪委书记姜臻生挤了挤眼睛。
姜臻生从进场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今天晚上的整个这场戏,都是对准任笑天而来。作为领导而言,任笑天是自己引荐而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领导自身的面子也不怎么好看。
本来,事情就这么解决,到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话。最多也就是在事后,姜书记会对任笑天敲一下警钟。却没有想得到,这个戴斌却象一张狗皮膏药般的不依不饶地粘了上来。姜臻生心中,当然是有一点不悦之意。
此时,他听到陆书记的话,心中当然开心。眉毛一展,立即答话说:“陆书记,你说得对。我听了也是这么一个味道。既然是这样,我想让我们纪委的同志也同步开展工作,也好纯洁队伍。即使没有问题的话,也就当作是一次业务学习吧。”
任笑天一听,当然是开心加开心。本来就担心戴斌会让手下的人瞎搞,即使查不出什么问题,也会让钱小祥他们吃上不少冤枉亏。现在好了,有了纪委介入,戴斌也只能是望洋兴叹,无能为力喽。嗨,谢谢你,姜书记。
“嗯,老姜,你这个提议很好。这样吧,市纪委介入,你们警察局纪委也介入,要查就查个彻底。时间不要拖得太长,尽快结案。戴局长,你还有什么意见?”陆明看到姜书记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也就立即拍了板。
戴斌的心中要哭,还又哭不出声来。事情都弄到这么一个样子,我还能说什么意见呢?他只好没精打采地回答说:“没有嘞。我们会连夜开展工作,尽快拿出结果来。”
晚上这么一幕查处卖盐嫖娼的闹剧,由于孙佳佳这么一位豪门世家的小公主,意外地出现在现场,就让整个事情的走向,出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结局。
在华夏,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出现因人而异的结果。在这一方面,不论正邪,不管城乡,大家都是这样。为了这样的结果,就连远在省城的警察厅长黄长春,也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接下来的事情,是警察与歌舞厅的事情。最起码的来说,暂时与任笑天还没有关系。要是说有关系,也要等到警方从钱小祥这儿得到证据之后,才好找任笑天谈话。
既然是这样,任笑天也就很潇洒地站了起来。他很客气的向几位领导打了一个招呼,才带着刘丹丹和孙佳佳走出了歌舞厅。出门时,他看到站在门前的钱小祥,只是在嘴角上浮现出了开心一笑的纹路。
钱小祥看了以后,当然是心中有数。刚才包厢里的动静,他是一清二楚。只能是竖一竖大拇指,天哥牛哇,今天这么大的阵势,都没有能够放得倒他。在海滨市,还有什么能难得了他呢?
“钱小祥,你们歌舞厅有没有卖盐嫖娼的事情?”场中的领导刚一离开,对钱小祥的调查,或者说是审查,也就迅速开始进行。
参加审查的人,可说是人才济济。有省警察厅治安局的田处长,还有市警察局的宋局长和井支队长。市纪委来了一个检查一室的郝主任,市警察局纪委的万书记也到了场。皮磊志不服气,也赖在场上没有肯走。当然,还有一些负责具体办案的下属。
钱小祥从出生以来,也没有看到过这样大的阵容。就连那一回入狱的事,也只是一个警察,再加一个保卫干部找自己谈话。没有想得到,自己改邪归正之后,还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各位领导,我敢于说一句,在我们歌舞厅里,没有组织任何形式的卖盐嫖娼活动。”钱小祥的小腿,也有点打晃。只是想到任笑天刚才那么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情,也就稳定住了情绪。
“你这么有把握?”田处长讽刺了一句。从常规来说,没有一个不吃腥的猫儿。开这种歌舞厅,就很难拒绝毒品与卖盐嫖娼。而且,越是表白得厉害的场所,问题也是愈加严重。
钱小祥眼睛一亮,知道说话的人就是要找麻烦的人。他耸耸肩头说:“你们可以不信我的话。这一点,你可以去找我们的每个员工了解,也可以在海滨市,找那些到歌舞厅陪歌陪唱的小姐去打听。”
“你想让我们了解和打听什么?难道我们的工作,还要你来帮助安排吗?”皮磊志把桌子一拍,眼睛瞪得滚圆。
钱小祥一见,连忙用手拍拍心口说:“皮局长,你别吓我。我胆子小,会吓出心脏病的。你的儿子一拍桌子,就把我送进了拘留所。你这一拍桌子,是不是要送我去监狱咯。”
在海滨市里,要谈钱小祥最不鸟的人,恐怕就要算皮家父子。想到当年方从监狱释放回家,就被皮小磊送到拘留所的事,钱小祥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看到皮磊志跳出来必威,哪儿会不借机收拾上两句。
“说吧,你想让我们打听和了解什么事?”田处长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可不是你皮磊志耍威风的时间。只有拿到了证据,眼前的这个家伙,还不是想方就方,想圆就圆吗?
钱小祥丢掉手中的烟蒂,自豪地回答说:“我接手歌舞厅的时候,就曾对所有的人宣布过,不准有毒品进场,不准有人在场内进行卖盐嫖娼。这一点,你们都可以打听得到。”
“这么说来,你不是减少了收入吗?”纪委的郝主任不解地问道。从常规来说,歌舞厅的主要收入就是靠这些行当。
钱小祥朝着在场的警察扫了一眼,俏皮地说:“大道理我就不说啦。小道理就是不想给你们这些警察叔叔找麻烦。没有想得到,我做得这个样子,还是给你们增加了麻烦。让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却又找不到成绩。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田处长听得出钱小祥话中的讽刺之意,也不加搭理,而是寻找漏洞进行进攻说:“照你这么说,场外的毒品生意和卖盐嫖娼就可以搞了吗?”
“咦,你这位警察叔叔说的话,就有点没有文化啦。”钱小祥不客气的进行了嘲讽。
田处长被一个开歌舞厅的小老板说成是没有文化的人,不怒反笑道:“噢,你到是说说看,我是怎么一个样子没有文化呢?”
“场外的毒品生意和卖盐嫖娼能不能搞?要问你们这些警察叔叔哩。再说,世上有那么多的犯罪活动,关我什么屁事。”钱小祥又将皮球给踢了回去。刚开始还能象个文化人似的说上两句话,火气一上来,又爆出了粗口。
在场的人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人家只是个开歌舞厅的小老板,哪儿会去管得了那么许的事。真正能让自己的场子里弄得这么干净,没有毒品和,也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真要让钱小祥去管场子外面的事,还要专业部门干什么?,到了那时,肯定又会有人说人家是越俎代庖喽。
“噢,你说没有毒品与,我先姑且听着。那我再来问问你。,为什么会连一个陪歌陪舞的小姐都没有呢?呵呵,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这儿从来都没有服务小姐哦。”田处长一针见血地问道。
钱小祥摇头晃脑地回答说:“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那些女人帮助服务,人家到歌舞厅来,不就显得有点单调了吗?男女搭配,跳舞才不累嘛。你问我今天为什么会连一个服务小姐都没有,那就请你问问皮局长喽。”
这话可怎么说呢?你的歌舞厅里有没有服务小姐,关皮磊志什么屁事!听到钱小祥如此耍嘴皮子,场上的人也都有一种鄙夷的想法。这样的废话,还能站得住脚吗?
“问我?”皮磊志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问我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服务小姐的事!”
“你一个晚上,就要让部下来查个三五回,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派出所查好了,治安队来。刑警队走了,消防队又到了。你们大家评一评理,这还让人做生意吗?”钱小祥开始发飙。反正也不想做这门生意喽,干脆就彻底得罪一下你皮磊志。
钱小祥拍打着身前的茶几说:“不瞒你们各位领导说,我从昨天就不让服务小姐上门了。惹不起你们警察,我还躲不起吗?没有想得到,我躲也躲不起呀。你们说,今天一个晚上的损失,有谁来给我赔偿?是你,还是你?”
听到这儿,在场的不少人都明白了几分。不是警方的行动提前泄密,而是皮磊志的私自行动引起了打草惊蛇的结果。只要不是白痴,都会从警方这种不寻常的行动中嗅到味道。何况经营歌舞厅的老板,就是专门研究警方动态的行家。
看到钱小祥在撒野,在场的人偏偏还就说不出什么来。事实摆在这儿,这么多的警察冲进来,让人家一个晚上的收入全泡了汤。如果查到一点什么问题,到还好说一点。可现在这么一个样子,什么眼子都挑不出来,岂不是十分难堪!
被钱小祥用手指头点到的人,什么也不好说,只能是把眼睛一闭,将脑袋偏到了一旁。所有人都好让,唯有田处长不好让。他狠狠地盯了皮磊志一眼。蠢材,标准的蠢材。只是大敌当前,他也顾不上多说什么。
“钱小祥,听说你和任笑天的关系十分密切。”为了摆脱尴尬局面,田处长只好提前把任笑天给抛了出来,也算是提前使出了核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