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整个大爻都震动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之中,是政权交替还是改朝换代?是这一刻每个人恐慌的症结所在,但到底该如何抉择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做个瞎子、聋子默默的待在家里惶恐的等待着。
可是,众人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啊,因为,今天早上没有上早朝!早朝中途取消了!
皇上没有出现,摄政王也没有出现,最要命的是昨晚他们眼睁睁看着喝醉的皇上吐了摄政王一身,而且,他们亲眼目睹了摄政王亲自将皇上送回的寝宫!要知道,摄政王是这天下最肆无忌惮的头号大断袖,而且摄政王最喜欢的莫过于年轻美貌的小公子,而像皇上这样相貌超群又年龄尚小的,几乎是最适合摄政王口味的,事实上,他们心里其实一直都担心摄政王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皇上,其实是在等他长大啊!
所以,是弑君还是怎么着了?他们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而以摄政王断袖的本质,加上今早莫名的风平浪静来看,皇上只怕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了。
摄政王的拥护者们闭口不言,乐得看戏,而那些司马氏的忠臣古板老臣们则是差不多要急晕过去了,纷纷表示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摄政王拼个你死我活,誓死为皇上讨回一个公道,为这大爻的天下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日上三竿才醒来的司马锦霖,一醒来就被告知几位大爻老臣,也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依仗,如果再见不到他的话,就要一头撞死在殿门外,血染金殿以告慰死去的大爻先烈,总之,再见不到皇上,他们就以死谢罪了。
司马锦霖根本无暇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更是散了架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在一脸便秘的小德子服侍下,司马锦霖喝了一大杯水之后,又缓了半晌,脑子里的记忆才微微回笼。
突然,浑身散架的小皇帝一个激灵从床上坐直起来,眼睛瞪得死大,然后,在小德子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猛然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身体。
在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甚至某些地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时候,司马锦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司马锦霖再次僵住,发生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之后,自己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自己有没有被那什么,而不是这件事本身所带来的后果?
司马锦霖有些僵硬的再次躺会床上,然后眼睛晦暗不明的盯着床顶,想着昨晚惊险的一幕幕。昨晚喝醉了不知道,这会儿想起来才后知后觉的脊背阵阵发凉,若昨晚摄政王真想对自己出手,只怕自己有几条命都是不够的。
对于醉后所发生的事,司马锦霖只有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但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他一阵阵后怕,同时又觉得脸烧得厉害。
待仔细询问小德子之后,司马锦霖更是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什么赖在摄政王身上不起来,在摄政王面前宽衣解带,拉着摄政王给自己脱衣服,逼着摄政王给自己洗澡司马锦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司马锦霖突然一个激灵,昨晚他在浴桶里与摄政王对峙半晌,又是紧张又是羞恼,加之强烈的酒精麻/醉让他很快便支撑不住再次失去意识,而这之后的记忆他却是完全没有的,如果他没记错,他当时迷迷糊糊间记得,一直虎视眈眈的摄政王最后是离开了的,也正是这样,他才放下所有防备和精力的。
小德子:皇上您是做梦了吧?
“回皇上,昨晚摄政王一直没离开,待奴才们服侍皇上沐浴之后,是”小德子简直想剪断自己舌头变成哑巴的,有的画面他真的恨不得自戳双眼,“是摄政王亲自将皇上抱回龙床的。”小德子说完就将头低到了胸脯子,恨不得从后背穿过去。
司马锦霖只觉得又是当头一棒,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司马锦霖就忍不住一阵僵硬,但同时,他在尚有一丝清明时与摄政王的对话也突然跃入脑海。
“皇叔,你想要朕这位子吗?”
“想。”
“那皇叔为何不夺了去?”
“因为舍不得皇上啊,臣怎么能让皇上伤心呢?”
司马锦霖心头一跳,瞬间沉静下来,一直捉摸不透的东西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明朗起来。他从来都不否认摄政王这个人拥有雄才大略,无论是势力还是能力,他都有足够的实力取自己而代之,成为这大爻真正的主人,然而他并没有,司马锦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没有猜测过他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毕竟他是个喜欢男子的大断袖,而自己又长成这样但当真正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时,司马锦霖还是忍不住的震惊。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男女之情,更不用说两个男子之间的情愫,而且,他似乎天生薄凉,对于情爱之类,他还当真没什么感觉。
所以说,韩忠忻一直没有对自己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对自己的喜爱?啊呸!司马锦霖浑身一阵不舒服,但同时,内心中忽然一个极强烈的可怕想法缓缓跃入脑海。
既然韩忠忻可以为了自己而放弃谋反篡位,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保住大爻江山?换句话说,自己是否可以牺牲色相以保大爻江山?
司马锦霖被自己的想法激了一下,只觉得一瞬间从头僵到脚,可心里一面唾弃自己的同时,又忍不住不断的安慰,大丈夫能屈能伸,韬光养晦也好,卧薪尝胆也罢,若是牺牲自己能换来大爻的江山永驻,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只要能拖住他,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何愁搬不倒这座大山?
保身体还是保江山,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正在司马锦霖举棋不定的时候,小德子蹬蹬跑进来,满脸焦急,说是几位老臣再见不到皇上,只怕是真的要一头撞死在门前了。司马锦霖当即心里一横,似是下定了决心。
几位大爻忠心耿耿的老臣冲进皇上寝宫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而这时候,这大爻的天子竟然还没有起床。那一瞬间,几位老臣心里唯一一丝希望被彻底打碎了。别说心,就是整个人都凉了。
几人普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
“苍天啊,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啊!”
“先帝啊,老臣愧对于您,臣罪该万死啊!”
“天要亡我大爻啊!臣对不起先烈,对不起大爻,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啊!”
事实上,他们从昨晚摄政王扶着皇上离开之后,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已,直到今早的早朝被突然取消,他们是彻底的惊了,心惊胆战的想到了那个猜测,几乎止不住的由惊转怒,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怀着滔天怒吼冲向了摄政王府。
几位都是先皇身边的宠臣,甚至三朝元老,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们忠于大爻的心,让他们对小皇帝也格外的爱护尊崇,几乎一直都是他们在与摄政王抗衡着,毕竟是元老,摄政王虽然嫌他们迂腐无能,但终究会让他们三分。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
别说接受他们滔天的愤怒,他们根本连摄政王的面都没见上,直说摄政王尚未起身,勿要打扰。几人当场就差点被气晕过去,但无奈再是愤怒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们一心挂在小皇帝身上。
于是几人这才无奈冲到皇宫,然而,皇上未起身,几人本就着急的心,彻底悬在了半空中,这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要是皇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当然,现在见到了,他们也没脸存活于世。
司马锦霖躺在床上,隔着帘子只见几位老臣哭天抢地,仿佛自己驾崩了一般,最终清了清嗓子,“几位爱卿快快请起。”
然,因为昨晚醉得昏天暗地,又折腾了半宿,这会儿正是身体乏累的时候,司马锦霖的声音也比之往常低沉许多,甚至带着些嘶哑,简直就是那什么过度的后遗症。
一瞬间,只见几人本就哭得通红的双眼更是一瞬间变得血红,然后司马锦霖就见一人突然站起来朝门外冲了出去,“老臣这就去跟他拼了!”
“陈爱卿快留步!”司马锦霖急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们这一闹,惹怒那人不说,这不是去送死吗?再说了,这种事能闹吗?你们这是要将这丑事告知天下吗?再说了,这根本是误会啊!
但是,因为身体虚软,司马锦霖一晃差点跌到床下,小德子眼疾手快才避免他跌个倒插葱。
然而,帘子外面的几人见此情景,只觉得心口刀绞一般的疼,一股子心酸怎么都掩饰不住。皇上都被那禽兽害成这样了,可他还顾忌着这大爻的江山社稷,想着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忍辱负重,心痛啊。
几人再次痛哭流涕的跪倒,“都怪臣等无能保护不了皇上,臣无能啊!”
司马锦霖:这误会貌似解释不清了,越描越黑。
于是,司马锦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往床上一躺,司马锦霖有些悲凉而决绝的道,“几位爱卿不必介怀,为了大爻的江山社稷,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朕就算受再多的苦,朕也愿意。”
“皇上啊”几人一听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不能自已。
于是,待第二日上朝之时,韩致远就从几位老头子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恨意,从头到脚甚至头发丝都恨的那种,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射穿一万遍似的。
韩致远笑意不减,有些惬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又瞅了一眼上首那空着的龙椅,想到某人貌似在故意躲着自己,韩致远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而下首众人见此情景,只觉得毛骨悚然,那种很快就要改朝换代的想法再次袭上心头,完完全全觉得此时含笑凝视龙椅的摄政王,那就是在审视自己的椅子到底舒不舒服啊。
然,事实上,他们不知道,韩致远凝视的根本不是龙椅,而是龙椅上那个人好吗?他感兴趣的从来都是龙椅上那个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