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朝扬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是和暮雨抱在一块的!
是他抱着她,是她着抱他,两人相互拥抱着对方,就跟那种真的很恩爱的夫妻似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暮雨,可这时,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征兆。
朝扬迅速闭上眼睛,罢了,且看她会作何反应吧。反正不是他有意轻薄,而是自个儿在大冷天儿做出的本能反应。
暮雨是被热醒的,她梦见自己被当成包子放进蒸笼里面烤,热的她浑身发汗,难受的紧。
睁开眼睛便看见朝扬的那张俊脸,冷不防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僵硬住。暮雨发现自己正和小孩儿似的抱住他,整个人窝在了他的怀里。
定是昨夜觉着冷,所以就往暖的地方钻去了。
红着脸轻手轻脚的松开他,暮雨小心翼翼的下床穿好鞋子,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去穿袄子。
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暮雨转身朝床边不经意看了眼,心头猛地一跳。
朝扬那个小土匪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眼里冒出暗色的幽光,懒懒的对她说“暮雨,你胆儿挺大啊。”
“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朝扬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墨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头顶中间的那一小缕往上翘着,不羁随性,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败家公子哥,吊儿郎当的。
他眯着眼睛问“你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暮雨眨了下眼睛,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把他当成火炉抱在怀里了么,这种事情是自己睡着之后无意识的行为,算不得数。
她“不安”的捏捏手指,“爷,我睡觉不老实,若是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还请爷不要怪罪。”
朝扬哼了声,板着脸故意吓唬她“确实冒犯,居然敢抱老子。你说说是哪只手抱的?我给它剁了!”
暮雨心里骂了句“去死吧”,面上露出无辜又纯真的表情,耿直回答“爷,两只手都抱了。不过……”要想保命,就说的离谱些吧!
“不过我是怕爷冷,所以才抱住了爷。”
他妈的,真乖,问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这么听话。他想起之前暮雨还说过“再苦再累我也跟着您”之类的话,每次说的时候情真意切,也不像是说谎吧?
朝扬心里扑通扑通嘚猛的跳了好几下,舌尖抵住下牙槽,强行忍耐住内心的狂热,眉头紧锁思索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她“暮雨,你该不会是,喜欢老子吧?”
暮雨……你在想屁吃吧。我抱你是因为冷,才不是喜欢!
现在她要是说喜欢的话,估计这小土匪肯定会指着她鼻子嘲讽,别做梦了,老子根本看不上你。
可若是她说不喜欢的话,估计这小土匪又要开始闹了,指着她鼻子说老子差在哪儿了?你居然敢不喜欢老子?来人呐,把她两只手都给老子砍了!
想到这两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暮雨咬了咬下唇,然后坚定的说“不喜欢。”
朝扬定住了,心脏莫名发紧。
接着,她却又继续说道“因为我是打心底儿敬佩爷,您就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池里的高洁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奴家打心底敬佩爷的高尚节操,绝佳武艺,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丫鬟配不上爷……”
话还没说完,朝扬直接打断她“行了,说的话文邹邹,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小姑娘说的那一大段话,他只听见了一句,那就是“我是打心底儿敬佩爷。”听见没,老子是她佩服的人。
朝扬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也没在揪着“她抱他”的事情说下去,只心情好的下床穿好鞋子,张开双臂道“更衣。”
暮雨顺从的替他拿过劲装,系腰带儿的时候嘟囔“爷,我手劲儿大,怕是会不小心勒疼您,要不您自己来?”
朝扬低头向她的小手睨去,白净的手指纤细着呢,能有多大的力气?
他挑衅“你能有多大的劲?”
暮雨猜准了他会这样说,柔柔一笑,双手抓紧腰带边用力一拉,近乎使出全身的力道来。
嘶。好家伙,这小姑娘吃什么长大的,怎得真的能勒的他肚子疼!
暮雨眼角露出得逞之色。她本就是暮家不受宠的庶女,从前跟着小娘的时候啥活都干过,并不是那种娇柔女子。
她是有意报复朝扬的,方才一咬牙用了十足的力道,现下看见小土匪铁青的脸庞时心里咯噔一下,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慌乱,反而是积极认错“爷,对不住,方才我就说了自个儿手劲大,下手没个轻重的,怕不是以为弄疼了爷?”她抬头打量朝扬的神情。
被一个小姑娘勒疼了腰?传出去还要不要面了。
朝扬是个不服输的倔强性子,面色淡定的扯了扯自己的腰带,轻描淡写道“我还以为你手劲能有多大呢。”
感情小土匪的腰是铁做的,勒的死死的都不觉得疼?
暮雨有些怀疑,他是真的没事儿还是在装作没事儿?
朝扬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没好气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在报复,再有下次,就把你脑袋拧了。”他沉着脸,心里不满她的行为。
不愿意替他更衣?那就是不愿意碰他!哼,你人都是我的,不准嫌弃老子。
暮雨抿抿唇没说话。要是以前朝扬说把她脑袋拧下来她肯定要吓死了,但是现在听多了反而觉得很正常。这厮就是在吓自己,看她脸色苍白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就高兴了。
哎,这就是男人的恶趣味吧。
朝扬出门,行至拐角处见四周没人了,沉着脸松了松腰带,没看出来啊,他以为小暮雨只是只弱不禁风的娇花,没想到她的身上却是带刺的那种。
她乖吗?仔细想想,一点儿都不乖。她之所以会留下来,只是为了保住性命罢了,并非真的心甘情愿。
若是逮着机会了,她还可能会跑!
“暮雨,老子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他自言自语说了这样一句话,目光冷戾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