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喜说姑娘的生辰快到了,示意左侧箱子里的琉璃星蝶簪、翡翠绿颜镯等都是太后送的,右侧箱子里的水晶雕件、翠玉四宝等都是陛下送的,还有广陵王送来的物件,这些都是送给未来的太子妃的。另外还有漼家六房给她的生辰礼,整个屋子里珍品琳琅满目,可并不见时宜的踪影。
细细想来,还未出生就被指定的这门婚事困住了,还有本王这个战功赫赫的皇叔做师父。无论怎样,时宜都逃不过被皇室、被家族捆绑的宿命了,看到这满堂的生辰礼,我反而更是心疼。
这是十一在王府的第一个生辰,从未给人备过生辰礼的我也不知送她什么好,领兵数年从未接受过皇兄过分的奖赏,王府也并无什么能比得上宫里的珍贵财物,唯一被我视为珍藏的就是这些年征战的降将用印,本来是打算在驻守西州的第一个十年送给皇兄的,奈何这个护我长大的人,悉心教导我的人,我唯一的至亲,才不过三十几岁便已离我而去,然而他终究是没能看到我为北陈撕战沙场的证明。
清风抚荷叶,珍珠吻莲红,青色入目,悠悠从容。时宜喜欢画荷,此时的她正对池子里的青莲描撰,她的画术虽承笔于我,但所画之荷总透着一种独特的意念。见我走近,她便起身行礼,我连忙制止“忘记师父说过什么啦?”
她笑着点头,双手摆得像个拨浪鼓,侧着小脑袋示意王府内不拘俗礼。
“听成喜说你的生辰快到了,本王从来没给任何人准备过生辰礼,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东西也许比较合适!”我将珍藏的织锦布卷伸手递给她,她却摇手不收,我心里还失落了一下,便浅笑说“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再决定收不收吧!”
她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后望着我,我却不敢看她,便瞅着织锦布卷解释道“这是我自离开中州以后,所有降军将领的用印!”。见她略有惊色的眼睛仔细望着织锦布卷上的内容,我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本来是想送给皇兄的,不过送给你也好,以后你每年生辰,本王就不用苦想了,年年如此!”
她合上织锦布卷以手示意如此重要的东西,师父当真要送我?见她如此,我才舒了口气说“只要你别不喜欢就好!”。她笑着摇头,然后再次打开织锦布卷看着,似乎想着什么,然后笑眼盈盈,喜眉颜开的看着我,见她如此开心,我也笑了。
时宜永远不会知道,当时我心里的紧张,永远不知道我将此送给她,是将她放在心上,视作和皇兄一样最亲的人,视作会一生守护的人,之所以年年如此,也是想如若有一日我命舍沙场,也不至于我最珍惜的人并未收到过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