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刘信率领三千武宁军途经,意外的遭到盘查。
扬州一个关令,说奉命大王,查扣运往北方的三成军需。
刘信摆手吩咐过来,关令以为验看军令,走过去递给。
刘信无视军令,抬手一巴掌扇飞了关令。骂道“查扣老子军需,你让老子饿肚子吗?”
关令吐出带血牙齿,恐惧说道“大王军令,运往北方的都得扣下三成,以后补给。”
刘信冷道“老子只带了自足军粮,没有多余的给你,滚!”
关令灰溜溜跑了,去往扬州内城,禀告新任判官。
关令离开,刘信下令启程,他北上押解了武宁军的半年钱粮,岂能允许关令查扣。
判官禀告大王。
杨渥恼怒,但又不好大动干戈,只能发狠的说一句,以后收拾。
刘信抵达泗州,一面使人送给右弼指挥使黄猛军令,一面亲自拜见中军指挥使孟浩,送上节度使的换驻军令。
刘信礼数周全的尊崇孟浩,实则内心不服气。
孟浩能够先他任职指挥使,非是军功使然,而是曾经杨行密亲兵。
孟浩尊重的请刘信落座,看过军令皱眉,说道“为何没有扬州军府签押?”
刘信说道“大人莫非不知大王杀了周隐?”
孟浩面无表情,说道“听说了,但与军令签押不相干。”
刘信说道“大王杀了周隐,引起扬州老将恐慌,大王下令调回在外的广陵军。
徐温张颢,使人联合秦裴,杀了广陵军指挥使,广陵军扣留在洪州,回不得扬州。”
孟浩脸色大变,脱口道“你说什么?”
刘信说道“下官是说,大王自找绝路,遭到老将们的联合反噬。”
孟浩板脸不语,稍许,冷道“节度使大人反叛大王,想要掌控北方军力。”
刘信说道“大王贪图江宁财赋,想要收管江宁,使出亲信接任升州刺史,你说大帅怎么抉择?”
孟浩冷哼一声,说道“本军淮南军,只听从扬州军府签押的军令。”
刘信说道“下官途经扬州,关令拿着大王军令,通告运往北方军需扣留三成,请大人耐心等候。大王克扣三成的军需,下官告辞。”
刘信起身军礼,转身大步离开了。
孟浩脸色难看,刘信明白的告诉他,不遵令,则没了军需供应。
军需是军队稳定的根本之一,你敢让将士们饿肚子,领不到军饷,后果哗变造反。
关键在于,孟浩违抗节度使军令,造成的军需断了补给,罪在孟浩。
孟浩使人去请左辅右弼指挥使。
属下离开不久,右弼指挥使黄猛来了。
黄猛拿着军令,急吼吼问道“大人,楚瑜这是逼迫我们反叛大王吗?”
孟浩习惯了黄猛的大嗓门,接过军令,摆手请坐。
黄猛一屁股坐下,说道“刘信的人说,老将们杀了大王的广陵军指挥使,真的假的?”
孟浩没好气回答“我怎知真假,只听说周判官死了。”
黄猛说道“这事闹的,你去弄水来。”
帅堂内的一个护卫,听从的离开取水。黄猛问道“大人怎么抉择?”
孟浩回答“楚瑜拿捏了我们的军需命门,一旦断了军需,只能指望扬州及时的补来。”
黄猛说道“这么说,我不用离开了。”
孟浩回答“王方来了一起商议。”
黄猛点头,护卫拿水回来递给。
黄猛接过水瓢,一口口慢喝的不再说话。
片刻后,左辅指挥使王方来到,三个首脑聚议。
孟浩说道“我们不听从,就怕扬州不能及时补给。”
黄猛说道“拖欠一个月,我们压得住。”
王方说道“大王与老将不睦,我们不能乐观,真要拖个两三月没来军需。”
孟浩说道“你们说,楚瑜的调驻用意,仅仅是逼迫我们抉择吗?”
黄猛说道“那还能有什么?”
孟浩说道“扬州出征江西,现在扬州城外的驻军只有一万。
楚瑜是不是故意调兵南下,我们途经扬州请示大王,大王或许命令我军入驻扬州内城。”
黄猛说道“有那么复杂吗?听说楚瑜与大王撕破脸,怎会帮助大王。”
王方接话道“楚瑜非是帮助大王,而是老将们不好对付。”
黄猛愕然,说道“你的意思,楚瑜阻止老将们控制扬州。”
王方点头。
黄猛皱眉道“保住大王与老将们争斗,渔翁得利。”
孟浩说道“无论我们怎么抉择,楚瑜都能达成所愿。”
黄猛脱口道“这他娘的是人吗?”
孟浩挺起腰,说道“黄指挥使南下,抵达扬州请示大王。”
黄猛横臂军礼“下官领命。”
孟浩说道“如果大王命令回来,请求带上军需归来。”
黄猛点头道“下官记下了。”
黄猛和王方一起离开,走出军营。
王方说道“你这一去,不知多久回来。”
黄猛笑语“要不你去,我更愿缩头乌龟。”
王方说道“你怎么抉择?一走而过吗?”
黄猛说道“我能怎么抉择,小胳膊小腿的,拧得过老将。”
王方说道“帮助大王,未必落败。”
黄猛说道“先王留下三千内城牙军,大王都能不信任的弃用,你我都是出于内城牙将,能得大王信任?”
王方轻语“我们不该愧对先王。”
黄猛说道“我说了愿做缩头乌龟,我装病,你去给大王雪中送炭。”
王方苦笑,抬手摆一下,分道扬镳的离开了。
黄猛迈步走去,嘟囔“虚头巴脑,傻了吧唧的大王,神仙也难帮。”
黄猛率军离开泗州,途经扬州一走而过,抵达江宁驻扎。
黄猛带着麾下兵马使们,去往上元府寻见大帅。
节度使府,韦扶风会见黄猛一行。
黄猛一行见礼,落座。
韦扶风望着黄猛,微笑道“黄指挥使,本军给你出了难题,本军愿意致歉。”
黄猛语气郁闷“大帅知人善任,晓得属下熊包一个。”
韦扶风笑了,依据徐知诰的禀事,黄猛外相粗枝大叶,实则粗中有细的精明。黄猛又道“属下原本内城牙将,自从韩二郎那小子驻扎泗州,没少给属下灌汤,捧的属下晕乎乎。”
韦扶风微笑,问道“可愿去往宣城驻扎?”
黄猛意外,回答“大帅需要,尽管吩咐属下。”
韦扶风说道“宣州连遭祸害,元气大伤,本军致力民生,解甲归田仅留一万兵力,需要加强防范突袭。”
黄猛军礼“属下领命。”
韦扶风点头,说道“你还负有支援饶州信州的待命。
信州驻扎三万兵力,我布局升州宣州信州,军事上遥相呼应,震慑敌对不敢轻举妄动。”
黄猛一行人动容,方知节度使大人开拓了地盘,拥有更多的军力。
韦扶风又道“莫要以为本军叛离了淮南军,大王的胡作非为,迫使本军不能坐以待毙,变强才能自保。”
黄猛一行人默然,或许不认同韦扶风的掩耳盗铃。
韦扶风又道“是不是认为,本军睁着眼睛说瞎话。
本军为什么调动诸位南下江宁,起因就是老将们,杀了大王的亲信,大王自己作死的即将遭到架空。”
黄猛一行人骚动。
一个兵马使惊讶道“大王那个亲信被杀了?”
韦扶风回答“杀了广陵军指挥使,阻止广陵军回归扬州内城,本军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黄猛神情略显尴尬,只好说道“听说了,但不知真假。”
韦扶风说道“大王杀了周隐,引起了老将们恐惧,走向了不可化解的针锋相对。
大王遭到架空,老将发出的扬州军令,你们听不听从。”
黄猛说道“属下等武宁军,节度使大人的军令才是最高。”
韦扶风点头,扫视一下。
兵马使们有的领会,急忙附和的学舌,带动所有兵马使表明了态度。
韦扶风满意点头,说道“大王与老将们的博弈,我们观望的不掺和,大王亲信很多,我们犯不上里外不讨好。”
黄猛点头,兵马使们点头。
韦扶风说道“黄指挥使留下,诸位出去休息。”
兵马使们起身,恭敬军礼离开了。
黄猛说道“大帅有何吩咐?”
韦扶风说道“本军猜想过,你会不会去往扬州内城。”
黄猛听了平静,说道“属下曾经内城牙将,有心报恩先王,奈何现在的大王傻了吧唧。
属下就算主动要求勤王,大王或许当成阴谋,后果里外不讨好。”
韦扶风点头。
黄猛又道“还有属下敬畏大帅,不愿步了李简后尘。”
韦扶风微笑道“你在套话。”
黄猛摇头道“非是套话,属下了解李简,绝不会内讧的进攻池州。”
韦扶风问道“孟浩和王方什么想法?”
黄猛回答“大王不靠谱,军需受制于大帅,只能墙头草,孟浩倾向忠于大王。”
韦扶风点头。
黄猛又道“其实,孟浩允许属下离开,他就上了贼船。”
次日,韦扶风给黄猛一行接风。
韦扶风认为黄猛‘墙头草’,存在听从大王或老将策反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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