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告知的小时候姻缘,韦扶风没当成什么大事。
韦轩说出心底隐秘,得到儿子认可,心情大好,喝了一杯酒,又嘱咐“那位玉匠姓韩,若是寻来,为父让他去寻你。”
韦扶风随口应付“人来了,让他去往渝州寻找林清雪,孩儿或许没有时间接待。”
韦轩点头,韦扶风随口又问“父亲,定下的女儿多大?”
韦轩回答“当年韩玉匠的小妾有孕,指腹为婚,比你小四五岁。”
韦扶风愕然,韦轩又道“若是生了儿子,那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韦扶风点头,明白父亲君子品德,一旦人家寻上门,不愿言而无信的耍赖否认,他没当回事,抛之脑后的忘却了。
韦扶风请求说道“父亲大人,孩儿与林清雪患难与共。”
韦轩摇头,抱歉回答“你想林清雪正妻,为父没法说服你的大娘,为父亏欠你的大娘。”
韦扶风点头,不再多说的为难父亲。
州衙后宅,大娘和娘亲在为婉玉-缝制嫁衣,女红中说起往事。
大娘问道“凤儿,扶风的合婚玉还在吗?”
“在呢,扶风当年独居,奴收藏了。”娘亲回答。
“交给婉玉收着。”大娘说道。
娘亲点头,起身离开了。
婉玉温柔问道“姑姑,扶风表兄也定过姻缘呀?”
大娘回答“也是扶风县的时候,离开扶风县断了音讯。”
婉玉犹豫一下,温柔细语“姑姑,表兄的合婚玉,侄女拿了不妥,日后正妻有了音讯。”
大娘轻语“交给你,就是不想凤儿再交给扶风,扶风拿到合婚玉,或许使人去寻。”
婉玉默然,大娘又温和道“你不用忧心,女家寻来,你再给我。”
婉玉点头,大娘又道“当年的姻缘属于一场闹剧,当时的我生气,又不能不接受。”
婉玉默然,大娘又道“你莫要误解,我不是不愿为了扶风付出,而是当年的姻缘靠不住,凤儿被人挤兑算计,被迫应允了妻妾姻缘,我付出了三百多银子。”
婉玉意外,讶道“妻妾姻缘?”
大娘点头,轻语“离开扶风县,定下的未婚妻断了音讯,更别说未婚妾。”
婉玉点头,她性子谨言慎行,没有好奇的多问。
大娘笑了笑,轻语“当年在扶风县,有过一段风光好日子,得益于朝廷里的韦昭度大人,李县尉紧着巴结,非要女儿给了扶风做妾,你想想,一个白身小庶子,定下官宦小姐做妾,靠得住吗。”
婉玉点头,大娘轻语“明知道付出银子打水漂,我不愿与凤儿隔心,也顾虑得罪十郎的同僚。”
婉玉点头,大娘又道“断了音讯很多年,扶风的未婚妻妾老大不小,应当是改嫁了,嫁过的女人寻来,我不可能还认可。”
婉玉点头,大娘笑语“你呀,闷葫芦。”
婉玉温柔娇语“姑姑!”
大娘笑靥摇头,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侄女,最让大娘愉悦的,扶风对于庆阳侯府姻缘的隆重其事。
娘亲回来了,递给婉玉一个布包,婉玉双手接过,谨慎的藏入怀里。
娘亲笑语“断了音讯,没什么意义啦,日后你给儿女。”
婉玉温柔细语“奴保管着,日后表兄的未婚妻妾寻来,奴交还母亲,十年后,交给表兄正妻。”
娘亲愣怔一下,大娘笑语“当年的姻缘,聊说了一些。”
娘亲苦笑,轻语“当年奴做的糊涂事,害的小姐气闷破财。”
大娘笑语“气闷不假,也愿意给扶风定下姻缘,当年想着,怎么也能有一个成真。”
娘亲郁闷轻语“当年想着带走李县尉女儿,偏偏探亲离家不在,分明是躲出去了。”
“带上了,扶风未必还能有一鸣惊人的成就,或许养成自卑的性格。”大娘轻语。
婉玉不解的偷瞄一眼,大娘望着她,笑语“人说月中嫦娥,李县尉的女儿与你一样美貌,平庸男人娶个天仙儿,未必有福。”
婉玉点头,娘亲轻语“李县尉女儿比扶风年长三岁,奴建议给云卿做妾,小姐不愿意,嫡出姻缘必须严谨,当年顾虑李县尉私自寻上韦昭度大人。”
婉玉明白点头,娘亲又嘱咐“你不要告诉扶风,扶风不知道有未婚妾,过去的没必要自找麻烦。”
婉玉点头,大娘又道“除非扶风提起合婚玉,否则你不要拿出去。”
“奴谨记。”婉玉恭敬回应。
大娘点头继续缝制,娘亲也坐下,屋里静下来。
片刻后,大娘忽然抬头轻语“扶风的合婚玉,拿来我看一下。”
婉玉忙起身取出,走过去递给布袋。
大娘接过,松解袋口,倒出一块椭圆形羊脂小扁玉,拇指长,一面雕刻一只回首张口的猛虎,纹理精致,虎口对着一个铁画银钩的风字。
“这玉的雕工不凡呀。”大娘下意识惊叹,当年气闷,她没看过韦扶风的合婚玉。
娘亲点头,当年李县尉送来合婚玉,小姐没有过目的让她送走了。
“风从虎,上品宝玉钟灵山川气运。”大娘感慨合婚玉带给了韦扶风气运。
娘亲轻语“未婚妻妾的合婚玉,都有一个风字。”
大娘点头,翻转观看另一面,雕刻一副仕女图,刻画的精致传神,仕女仿佛置身圆月之中,雍容清丽,斜上四行楷书小字。
“宁娥眉,花千蕊,钗头凤,月中仙。”
娘亲又道“宁娥眉一件金枝玉叶头饰,花千蕊一只雕花玉镯子,钗头凤一根凤钗,月中仙与这个形态无二的压襟玉佩,李县尉说,五件玉饰裁自同一块宝玉。”
大娘意外,轻语“金枝玉叶头饰,用了金子?”
娘亲点头道“一片玉叶子上面,匍匐一只鎏金抱印蜜蜂,寓意开枝散叶,旺夫官运。”
大娘轻语“李县尉真是用心良苦,寄意厚望。”
娘亲轻语“李县尉女儿的合婚玉,月中仙的压襟玉佩。金枝玉叶头饰和花千蕊玉镯子,给了杨氏女儿,钗头凤给了县令小妾的女儿。”
大娘点头,轻语“一妻三妾都是官宦小姐出身,当年的扶风,配不上。”
娘亲轻语“当年的李县尉,应当是真心实意缔结姻缘,小姐给了一百银子制造一套合婚玉,五件玉饰的当年价值,不会低于二百银子。”
大娘意外,轻语“这么说,当年的李县尉未曾空口白牙,没有贪婪我的付出。”
娘亲点头轻语“李县尉说了他出银子制造合婚玉,确实付出了银子,当年奴愧对小姐,尽量不说烦心事。”
大娘点头,娘亲又道“小姐对待扶风真心慈爱,若非小姐培养扶风读书,扶风只能流于平庸。”
大娘轻语“主要还是扶风自强争气。”
大娘收起玉佩递回,婉玉接过收藏转回原位。
大娘轻语“明玉有孕,过几月你去吧。”
娘亲点头,轻语“奴心里,有些愧疚明玉。”
大娘轻语“没有做妻的命,明玉的犹豫不决,自误而已,直至伯祖提亲官宦小姐,她只能做妾。”
婉玉独自的时候,取出合婚玉观看一下,看清仕女的头上,微雕蜜蜂抱印的叶子头饰,凤头玉钗。
仕女左胸微雕一个压襟玉佩,抬起的右手腕带着镯子,镯子上微雕花叶,她谨慎的藏匿妥当。
两日后,韦扶风一身吉服,在父母面前与婉玉拜堂成亲,只有至亲和奴婢在场,庄重的完成礼仪,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美人如玉含羞娇,韦扶风雄风征伐。
婉玉羞涩含蓄,整个人被动的承受,虽然我见犹怜,但与刘月娥相比,让韦扶风有种不能尽兴的无奈感觉。
三日后,韦扶风率领大军离开桂州,此行带上了婉玉,出桂州进入永州地界。
赵一斗率领一万五千军力归返涪州,而韦扶风在三千军力的护卫下,开始了巡视。
先是巡视永州治零陵县,新任永州刺史名顾越奇,滑州人,也是刘崇龟举荐。
事实上潭州以南,新得州域的刺史和县官,很多是刘崇龟举荐的人物任职,韦扶风只用川南军的将士任职武官。
巡视了零陵县,与送出城的永州刺史辞别,韦扶风去往道州。
道州新任刺史谭全播,中规中矩的官话迎接韦扶风。
韦扶风没指望谭全播感恩,他善待重用谭全播,主要是安抚赣州归降者。
离开道州抵达连州,连州刺史是王审潮的小儿子任职,韦扶风特意关注过,知道其任职刺史之后,很是勤政。
王氏家族迁居连州之后,也老实本分的谋生活,买了很多田地。
韦扶风见了王审潮的小儿子,嘉勉几句,还去王审潮的墓前祭拜。
离开连州之后,韦扶风命人为王审潮书写墓铭志,赞扬王审潮对于泉州的治理功勋。
另用夜郎府的官权,追任王审潮为三品怀化大将军,坟墓规格大将军墓,立碑,摆上诸多石雕。
自此王审潮墓在连州成为家喻户晓,也成为王氏一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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