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先带着团子行了一礼,这才抬起头问道。
“不知道什么事情需要邵阳帮忙?”
皇上顿了一下,想起来了上官璃昨夜没进宫,所以不知道。
这时,被屏风挡住的内殿忽然起了一阵惊呼。
“娘娘,娘娘!”
皇上脸色一沉,连忙走了回去。
“郡主。”
高公公特意留在了后面,将十三皇子的事情简略和她说了,与上官步告诉她的差不多。
“郡主先进来吧,这病连李太医都没辙,正跟陛下说让我们请郡主来呢。这刚刚一说郡主就来了。”
高又一边解释一边把上官璃带了进去,在要绕过屏风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上官璃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说了句“无妨”。
“玉儿跟在我身边,各种医术也学了不少,没准还能帮上忙。”
“郡主教子有方。”
高又见缝插针地夸赞了一句,再不迟疑,让母子俩进了内殿。
暖玉和琉璃木制作的婴儿床边,李湛正拧着眉察看,在他脚边还跪着好几个御医。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雍容女子,脸色苍白,依偎在皇上怀里,一副神思不属、悲伤欲绝的模样。
应该就是安妃安以冬了。
“郡主!”
李湛见到她,眼睛一亮。
上官璃点点头,先是对着安妃行了一礼。
然后在皇上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了十三皇子身边,李湛在一边告诉她是什么症状。
“本来只是普通的腹泻,下面的小子们根据这个症状开了药方,但是小皇子吃了后又发起了高热,没办法,只能再开清热的药”
听到这里,上官玉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随即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他刚刚的想法吗?这样果然是治不好病人的,他不免更加汗颜了。
李湛继续道。
“一晚上没见好,陛下召我前来。但是我也瞧不出这是什么毛病,不敢贸然用药。郡主你看是怎么回事?”
上官璃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转身对皇上道。
“在为小皇子诊治前,邵阳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说。”
上官璃将团子往前推了一步,缓缓道。
“还请陛下允许玉儿能和我一起为小皇子治病。”
“什么?”
惊呼出声的是神思恍惚的安妃,哪怕她现在悲伤过度,但是还没眼瞎耳聋到认不出上官玉只是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孩。
这么个小孩子能做什么,是没把她孩子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果然皇上也轻皱了眉。
“邵阳,事关皇子性命,可不能儿戏!”
“邵阳不敢。”
上官璃姿态做得诚恳,解释道。
“只是医术一道,眼界十分重要。玉儿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翻阅过不少医书病例,没准能给邵阳不一样的启示。”
李湛也在一边跟着求情。
“陛下,郡主说的有理。小孩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没准真的能有奇效。”
见他都这么说了,安妃的脸色也缓和了些,皇上想了想,点了头。
“那便依你说的做吧。”
上官璃笑着对团子说。
“还不快谢恩。”
上官玉在礼制这块,成绩向来是满分。因此现在也丝毫不怯场,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奶声奶气道。
“多谢皇祖父。”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上官璃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这种场合要叫陛下。”
团子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
“可是娘亲不是说我们是来给皇祖父拜年的吗?”
上官璃还要说什么,皇上忽然笑了。
“小玉儿说的也没错,邵阳啊,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不必拘礼。等十三皇子这事了了,朕再行赏赐。”
上官璃谢了恩。
刚才还十分沉闷的气氛顿时被这个小插曲给搅合散了。
李湛给团子搬了个凳子,站在凳子上看见了婴儿床里的小皇子的情况。
他脸色有些发青,嘴唇的颜色比较深,用手摸一下,浑身都有高热,嘴角还不时冒出一点白沫。
怪不得太医院如临大敌,那位安妃更是要伤心死的样子。
看上去确实很严重。
上官璃搭上了小皇子颈边的动脉,沉吟半晌,心中有了结论。但是她还是侧头问了团子的看法。
“我觉得有可能是吃了坏掉的东西。”
上官玉沉默了半天,然后说出了这个可能。
“不可能,小皇子当天吃的东西我们都检查过了,不可能会有问题。”
一个跪着的太医立马道。
李湛瞪了他一眼,不过转到上官玉脸上时却有些迟疑。
“他说的也没错,太医院在第一时间就检查了小皇子所有食物,甚至年宴上其他人的食物都一并检查了,都没问题。”
上官玉“啊?”了一声,但是光从症状上来看确实是这样啊。
难道自己又错了?
他在心里想了一遍,又联系上太医可能用的药,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娘亲。
后者正一脸鼓励地看着他,上官璃缓缓道。
“玉儿为什么这么认为?不要害怕,只要是你知道的,都可以说。”
这一句话就是说,就算是她那本医书里的东西也可以说出来。
上官玉没了顾虑,侃侃而谈起来,从最开始的症状说到如今的症状,还说了太医用药反而加深了严重程度的事情。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他一说完,殿内的人愣住了一大半,不仅是因为他敢直接当着这么多太医的面打他们的脸。
还因为他说的那些什么,什么免疫力、催化反应都是些啥?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上官玉说完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为了不给娘亲丢脸,他还是挺直了小脊背,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
半晌,还是李湛呆呆地说出了一句。
“闻所未闻,郡主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
上官璃笑着看了一眼上官玉,然后点点头,悠悠道。
“简单来说,就是中毒了。”
“什么?!!”
这句话可比刚刚那一大堆令人云里雾里的理论更具有冲击力,直接把地上跪着的那些太医吓成了一排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