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也真放得开,她的意思,不就是说,连她这样的美女都看不上,不近女色是有病?上一次在旅馆里,已经说过了哇,他叹了一口气,坐到侧面的沙发上,这才说:“是的,你的意思在怀疑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我有病吗?没有,我很正常,只是不想那些事,因为我是个传统的男人。我是结过婚的,并没有离婚,始终在寻找我的妻子女儿”
她迫切地问:“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我的妻子过世了”
对方头脑低垂,声音哽咽,冷非有几分难过,又有几分窃喜,还是装着沉痛的样子说:“刘总,我非常佩服你,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就为了找妻子。非常遗憾,为你痛心,顺便节哀。”“谢谢。”刘向阳说的很诚恳。
“但是,我看你最近气色挺好的,完全不像很悲痛的样子,说明,你已经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而且你现在似乎很幸福的样子,难道,你从感情的深渊中走出来了吗?是不是又找到新欢了?”
“哪里有?我还是孤家寡人。”对方问得直接,他也回答得很直接,没有说,精神的振奋是找到了女儿,而且发现女儿很优秀,还可以天天和女儿在一起。但却是秘密,不能与别人说的秘密,连女儿也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如此,你真正幸福吗?你不要人陪伴吗?”
这话把刘向阳说中了,仅仅是女儿双休日不在家,也就两天没在一起吃饭,他就觉得孤单得要命,就像从温暖的房间进入旷野,寒风阵阵。万一女儿不认自己,不是更要坠入苦难的深渊吗?只有说,“谈不上幸福,至于陪伴吗”
冷非看出他转瞬而逝的不安,劝告道:“别人都说,失去恋人的痛苦,需要用另一段感情来弥补,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女孩了?她同意接纳你的感情吗?”
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刘向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冽如锋锐的刀刃,一双凤眼凌厉清冷,语言也冷冷的:“千万别说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她不甘心地说:“怎么没有呢?现在都看得出来,你总是不自觉的去看了一张画,眼睛充满柔情,充满溺爱,这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目光,不要自欺欺人了”
这个女子并不聪明的,她都看出来了,刘向阳心情郁闷,如果传出了口风,自己的形象就完全毁了。让女儿知道了,那个秘密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不说破,女儿会鄙夷自己,说破了,女儿会迁怒自己,当前这个形势下,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尴尬,怎么样都不会有好结果。
只有换一种思路——确定自己的恋爱关系,也该考虑自己的生活了。眼前这个女子,既然对自己反复追求,动机并不高尚,但也不过就是世俗的标准,不就是贪图自己的钱财吗?凭她的样子,也不是找不到有钱人,自己本人条件也不错,不是外面疯传的那些霸道总裁。过去都有这样的说法:“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眼前的这个女人,图自己的钱财可以理解,不就想吃好一点,穿好一点,住得好一点吗?自己还是供得起的,先安抚她再说。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自己女儿一样,有追求,有理想,有自强不息的精神。通常的女子,不仅比女儿比不上,就连比自己的妻子也有距离。当初苏秀兰嫁给自己的时候,绝对不是图自己的钱财,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一穷二白。为了有立足之地,为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因为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他把茶杯推了一下,让她喝茶,然后正色道:“冷飞,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说八道,如果说,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是什么样的,我对你,倒是有这个目光。”
冷非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可是,刘向阳坐在单人沙发里,她坐在长沙发上,两人是垂直的角度,只有往边上挪动了一下,想和他靠得更近些。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动:“你,你真的喜欢我?”
刘向阳并没有直接回答,拿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说到:“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曾经给我出过力,但是,你到我这里来,能做些什么呢?”
“向阳,我能做的也不少,可以做你的私人秘书,可以做你的贤内助,你看,你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我如果能够来帮你一把,照顾你的生活,让你安心工作,贴心的陪伴的,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到商场去站柜台。”
“你还年轻,我比你大得多,差点儿大20岁呢,你图什么?图我的财产吗?我可是要留给女儿的。”刘向阳直言不讳。
“天打五雷轰,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吗?的确,我爱虚荣,我喜欢穿好的戴好的,但是,我绝不是为了图你的财产,留给你女儿就是了,她在哪里?”
“那不是你管的事,”刘向阳冷静地说,“如果我们真正结合,既然生活在一起,当然,你有享受的权利,但是,那是指结婚以后的财产。从结婚那天开始,往前面推,那些财产都要留给我的女儿。”
这个家伙,是个女儿奴啊,那就是说,一个总公司,两个分公司,还有一家商场,都是他女儿的,我就是和他结婚了,不也是一无所有吗。冷非心里凉了半截,但是一想,他的女儿在哪里?就是找到了,也不会现在就给女儿吧。他还在生产经营,基础越大,增值越多,以后还要继续发展的,不会马上就分财产,现在不过是生活消费,以后创造的财富,也就有自己的一分了。于是装得很慷慨的样。
“我们可以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以前的都是你女儿的,以后如果发展起来,那还是我们共同的财产。”说到这里,冷非觉察到了,怎么都在围绕着财产说话呢?应该回答他前面的疑问,“你年纪并不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也不年轻了,作为大龄女孩子,快要到而立之年了,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我们还能够走到一起的。而且只要有爱。年龄不是障碍。”
接着,冷飞就诉说自己对刘向阳的仰慕,绵绵情意,诉说衷肠,
刘向阳也是正常的男人,对年轻美貌的女子,也产生过好感。过去,拒绝了她的靠近,是因为还在寻找妻子的过程中。始终有个念想,要和妻子女儿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妻子已经没有了,这一道障碍也解除了。尽管有女儿,也非常想认女儿,但女儿未必能认他,不能恢复正常的父女关系,还不是恢复的问题,是建立的问题,将会有更大的失落。
如果自己有家庭,能够和妻子再生孩子,也是有可能的。前妻那么漂亮,他不愿意委屈自己,如果从容貌上讲,冷非还胜过前妻,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没有理由推开。她说不是为了金钱,要验证这一点,有的是办法制约。婚前财产公证,以前那些财产留给女儿,那也够了。
如果结婚以后再有积累,共同分享也是说得过去的。女人有没有工作,那都不是主要的问题,只要会做家务,会照顾自己,相夫教子,尽到妻子的责任,那就不错了。现在有这么一种说法,老夫少妻,不仅仅是为了享受,是为了自己年纪大的那一天,有人在跟前照顾。等到自己衰老了,哪怕有女儿在跟前,她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需要照顾。作为父亲,也不能够给女儿增加负担。
与这个女人认识不少时间了,也相处过,有一些了解,比另外再找别的更放心一点。
虽然她没有专长,年纪还不算太大,可以学习。其实,也不需要她在职场上打拼,如果考验一下,能够承担家务,能够温良贤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一点,她刚才拿住了自己把柄,看见我挂悠悠的照片,产生的误会还没办法解释。如果要散布流言蜚语,对自己不利、对女儿也不利,一世英名,不能坏在这里。
还有一点,他知道,冷非和自己的准女婿谈过恋爱,至今念念不忘,上一次,只是因为冷落了她,她就回省城了,是不是再去纠缠席况,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刘向阳看好这个大学教授,不希望女儿这桩婚姻受到威胁。如果自己把她栓住了,就能保证女儿那边婚姻的稳定发展。
一旦决定,他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对冷非说,过去,没有想到这方面问题,因为还希望找到妻子,现在绝望了,自己没有包袱,可以打算建设新的家庭,两人先接触,慢慢培养感情。
说话时间,已经半个下午了,要考虑吃晚饭的问题。其实,悠悠已经给他安排了这几天的菜肴,都是半成品或者成品,他只要到悠悠的厨房,用微波炉加热,煮点饭,蒸点菜,就可以解决的。
现在多了这个女人,既然愿意和他走近一步,那就要考验考验。于是就说,快要到吃晚饭时间了,打算怎样解决晚餐?
“我们还是到饭店吃饭吧。”她脱口而出。
“以后你和我过日子,也都靠吃饭店解决一日三餐吗?”刘向阳问。
冷非马上警觉起来:这是在考验,我会不会过日子呢?于是说:“我在家里是老大,什么家务活都是我干的。尤其是现在没有工作,又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要不然,我给你露一手?”
“我这里没有开火,家里一无所有。”
“那我们就去采购一番,让你看看我的厨艺怎么样。”
刘向阳就要她到厨房里看看,果然是一无所有,除了炊具,油盐酱醋茶都要重新购置,她心中有数了,就掏出手机,列了一个清单,说需要买些什么,和刘向阳一起走出来别墅,还问他车子在哪里?
刘向阳说,超市就在小区的门口,难道这点路都不能走吗?
既然打算在这里生活,当然要听从刘向阳的,她就说,不是的,如果平常买东西,超市在门口,距离不远,既然当过模特,还怕走路吗?但是今天要买许多东西,还是要开车出去吧。
刘向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开车到了小区附近的超市,停车下来,两人走进超市。靓男美女,高大帅气,像是磁铁一样,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变成了焦点,他们却并没有在意。
一直到有人喊她,冷非才抬眼看过去,准备出超市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孩子先就喊了一声:“冷老师——”小伙子喊了一声刘总,一看,呵呵,原来是模特队里的。女的叫郝叶苗,男的叫张大雷,很乡土的名字,再加上土巴巴的普通话,模特训练的当初,两个是最不像模特的青年男女。
虽然土头土脑的,但是都有悟性,又特别听话,经过训练以后,虽然不出众,也拿得出手,没想到他们两个是一对。冷非就笑笑点头。
刘向阳看到自己的职工,开始有点不自在,对方打招呼,也没有响应,偏偏冷非伸出手臂挽着他,他更有些窘迫了。想要把手抽出来,冷非拉得更紧了。两个年轻人早就认识他们,还在一起吃过饭,看到他们两个手挽手,心照不宣,互相望了一眼,小丫头胆子大,说从来没见过刘总进超市,今天来买什么?
刘向阳回避不掉,回头一想,不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吗?也就说:“为了招待你们的冷老师,她也说给我做饭,就要品尝一下她的手艺。”
被暴露关系,冷非觉得很自豪,还问了一句:“你们也住到这边来了?”
郝叶苗扬起笑脸回答,说也住在金域华府,所以都到这个超市来购物,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冷非有几分吃惊:“他们也住金域华府?这可是高档小区呀,就两个卖衣服的,他们哪来的钱买这样的豪宅?”
刘向阳说:“不要看不起他们农村来的,张大雷的父亲,也是一家乡镇服装厂的厂长。”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农村来的少男少女,还住在湖城最好的小区,小丫头纯粹是个柴火妞,居然嫁给一个厂长的儿子,自己比他们哪一点差了?如果不把刘向阳套住,那这辈子就太亏了,现在就要当家过日子了。于是,挽住刘向阳的胳膊,就往超市里面走了。
郝叶苗和张大雷两个已经领了结婚证。郝叶苗其实刚满18岁,还没到晚婚的年龄,他们是在乡镇上扯的结婚证,男方父亲是厂长,女方母亲是会计,都是镇上有脸的人物,办起事来当然方便。现在又住进这么好的房子,父母都来看过了,催着他们赶紧把结婚证办了,这样就可以明铺热盖,住在一起了。只是,婚礼还没有办,准备到过年的时候,回家去办一场,在城里办一场。两个最年轻的一对,却最先把婚事解决,所以到哪里都以夫妻关系出现。
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下午应该是郝叶苗上班,但是张大雷要买鞋,她也要买鞋,提前叫一个店员帮她看柜台,然后两个人一起出来了。到了超市,买好了鞋子,还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两个人要往回走,就碰见了他们的总经理兼董事长。
开始,两个人都有些胆怯,因为正是上班的时候,而且卖的是东风的产品,最少要留一个人在柜台上的。现在两个人一起出来,被老总发现,询问起来,还不好交代。虽然卖多卖少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商城里,不能一个柜台上没人,这还是有规章制度约束的。
哪里知道,他们碰见了刘向阳,而且,边上还有个大美女,就是教他们服装表演的模特,一个高大英俊,一个时髦漂亮,走到商场里十分惹眼,一下就让他们看见了。
他们两个要躲闪也躲闪不及,以为要倒霉了,但是,那两个人根本没想到他们空岗的问题,刘向阳还有点不自在,冷飞却带点炫耀的意思,大模大样地挽着刘向阳的胳膊,俨然以情侣出现——何止是情侣呀,简直是老夫老妻的模样。
走出超市,只能看到那两个人的背影了,郝叶苗捣捣张大雷胳膊:“冷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看见我才看见的。”张大雷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
张大雷不喜欢这些婆婆妈妈的问题,很不耐烦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看,上次悠悠回来——就是准备出国前的那天,应该有一年了吧,刘总请吃饭,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就显得与众不同。”
“你管他们那么多事儿干嘛?”
郝叶苗不顾身边人的不耐烦,依然八卦:“不对,那个时候,冷非好像还在与席教授谈恋爱,那天教授很不高兴,他们两个还在斗嘴的”
张大雷实在无语,这个小丫头别的也还好,就是像个包打听,管的也太宽了,他很不耐烦,叫她赶紧走。快进小区了,郝叶苗又想起来了:“乖乖隆的东,这都一年了,怎么冷老师到现在才来呢?这么长时间,她也出国了吗?”
小伙子干脆不理身边的女子了,迈开大步往前走,小丫头这才赶着追上去,但是跟着就想,这么巨大的发现,明天一定要告诉商城的那些柜台姐妹们。
两个人走了,刘向阳还是有些心慌,怎么忘记了,这个地方也有自己的员工,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手挽着手,第一次如此这般,就被下属员工发现了,会不会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声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