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个姓罗的,又来个姓邱的,真是个痴情种子啊,万里迢迢,居然追到德国来了。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两人能够冰释前嫌,重新又走到一起——好像不对,刘苏悠悠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俩之间的恋情,是那丫头骗我的吧?
悠悠啊悠悠,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接受不了我对你的感情呢?他喝了一口咖啡,又苦又涩,冰冰凉凉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有这么亲密的男友,经常可以礼拜天从那么远赶过来吃饭,为什么,她孤立无助的时候没有人来帮忙呢?她受骗上当,不能上学的时候,这个男朋友到哪去了?人都在德国,为什么不能帮她解决困难?完全可以找到那什么公司去,找他们理论呀?
想到这里,心中更不平衡,还要问什么,“咯咯”的皮鞋声声从远而近,在门口停止,门被推开,果然不错,是那个让男人们都嫉妒的俊脸出现了。轻车熟路地进门,冲着那两个金发男女点头,似乎没有发现背对门坐着的老熟人。
娜塔莉亚先打了个招呼“嗨,刘苏悠悠的男朋友来了!”
跟着安德烈夫站起来介绍“这是刘苏悠悠的老师,也是你们中国人。”
进来的是邱海明,席况看到,幽深的眸子闪闪,点燃一簇火苗。
邱海明扭头一看,有几分意外,背对着门坐着的,居然是席况。
这个人他不止见过一次了。第一次见是在医院,他是特意从省城开车过来,来看刘苏悠悠的母亲,在病床边两人相遇。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气宇不凡,很有气质,特别表现出对刘苏悠悠的态度,是那份特殊的关爱以及含情脉脉的注视,从不大的眼睛中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恋爱自己学生的老师。
在学校里面,师生之恋是与道德和伦理不容的,但是学生毕业以后,却是没有障碍的。果然,后来到办公室里,讨论苏秀兰的治疗,他表现得更加的殷勤,还把自己的姨夫推荐给她们,要接刘苏悠悠的母亲到省肿瘤医院去治病。被拒绝以后,还当场打电话给他姨夫,高度的负责任,特殊的关怀,竭尽全力地帮助,都是有目的的。
当时,两个人像情敌一样对视。虽然各怀鬼胎,但始终看不出来刘苏悠悠对她这个老师有别样情怀,包括他出门去找宾馆,她也没有送一下,期间也没有更多的交往。
第二次见面,是刘苏悠悠在省城学习德语,一个月后回湖城,是席况开车送她回来的。大家一起吃饭,和姓罗的针锋相对,还争着要送悠悠去京城坐飞机出国。那时候,他又成了罗墨的情敌,对于他的前任女友——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冷非,却竭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那天晚上餐桌上的人很多,席况与罗墨针锋相对,刘向阳看出他们的矛盾,他向老母鸡护仔一样,把刘苏悠悠当成他未来的职工,以这样的名义,派人送她去京城,阻止了两人的继续交锋。
其实那个时候,刘苏悠悠已经答应了姓罗的,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席况还在那里单相思,邱海明既佩服他持之以恒的毅力,又同情他于事无补的坚持。
现在,那个姓罗的副总经理调走了,为了自己的前途背信弃义,与副市长的女儿匆匆结婚,攀龙附凤,背叛婚约,很为人不齿。焦安子发邮件给他的时候,愤愤不平,把那个家伙骂得狗血喷头。
这倒是一个好时机,席况能得到的消息,才不远万里赶到德国来。可是还是来迟了,他一定得到这消息太晚,那就是说,刘苏悠悠没有向他求助,反而把自己受困的情况告诉自己。这就说明,席况苦苦追求他的学生没有任何进展。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老师缺席了,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是最大的损失,邱海明为他报以深切的同情。
现在赶来,不知道有没有挽救的机会。反正自己是没戏了,亲自去解救,旧情复燃,还是被坚决的拒绝了。他已经彻底死心,看见这个老师来了,隐隐的有些不甘心,又希望他有希望。自己退出了追求的行列,刘苏悠悠当初承诺的对象又劈腿了,但愿席况能够成功吧。
他佩服这个老师执着、深情,又敬佩他的才华,还因为来看刘苏悠悠的母亲,回去路上出了车祸,依然无怨无悔,如此深情款款,简直能够感天动地,如果悠悠能够与他成就好事,也还是一段佳话。不仅他是支持的,连焦安子都在从中推波助澜。
在异国他乡遇的同胞,应该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知道他是为刘苏悠悠而来的,邱海明为刘苏悠悠欣喜,热情洋溢地伸出手去“席教授,我很高兴,在这个地方看见你。”
相比而言,两个人的态度大不相同。席况冷漠、失落、甚至隐含着隐隐的愤怒,就因为这个人打着男朋友的旗号接近悠悠,居然经常来蹭吃蹭喝,悠悠不是早就拒绝他了吗?到了远离家乡的地方,是太寂寞了?是太空虚了?是太痛苦了?以前的否定就不算数了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又重归于好了呢?不是说两个人从来没有过恋情吗,还是因为在异国他乡缺少亲友,所以就显得更加亲密了?还是因为这个家伙死缠烂打才获得了成功?
因为按照通常的说法,失恋的人都是痛苦的,弥补内心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他是不是趁虚而入,让刘苏悠悠在失恋的痛苦不能自拔,迫不得已选择了他?
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小伙子,那没有瑕疵的五官,还洋溢着喜悦之色,席况心跳如雨打的芭蕉颤巍巍的,内心酸酸涨涨,全是忌妒与悔恨他为什么又先来了一步?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
悠悠啊悠悠,这么聪明的姑娘,智商怎么就成负数呢?似乎婚姻家庭只是一种形式,居然拿去做交易,可能还带着报恩的思想吧。我对你还不好吗?为什么,不把我的追求当一回事?说你是个好学生,专业知识很优秀,可是我写了那么些情书,发了那么多邮件,难道你都没有耐心看下去吗?难道看了以后无动于衷吗?难道就可以置之不理吗?
为什么你有困难不直接找我,我不是给你解决了吗?后面还遇到什么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想到这里,席况伤心痛苦郁闷,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他,见到对方伸出来的手,他像是没看见一样,连眼神也不甩过去。
场面好尴尬。
娜塔莉亚比较迟钝,也感到情况不妙,问了一句“你们都来自中国,都是悠悠的朋友,在这个地方见面,是不是应该更加亲密呀?”
安德烈夫更觉得情况有些诡异,但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搬了一张椅子,让后来的客人坐下说话。
邱海明猜出对方的心思,在这个地方,也不敢说破,他始终以刘苏悠悠男朋友的面目出现,是为了保护她。因为看出来了,安德烈夫与娜塔莉亚虽然好像在谈恋爱,但是对保加利亚姑娘的爱恋,远远没有对刘苏悠悠那么深情。再想到那个鹰钩鼻子的什么经理,居然采取了逼婚的手段。进了这个学院,可能还有更多觊觎悠悠的人。
刘苏悠悠不是最漂亮的姑娘,然而气质淡雅、朴实能干,就像3月的蔷薇那么自然,像6月的玉兰那么温润。初看并不惊艳,但是相处得越久,越是带着沁人心脾的舒适,是个男人都喜欢。
遗憾的是,两人有缘无份,但是,作为老同学,也应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哪怕不成眷属,也是朋友啊。只是当着他们的面,不能说破,要破除对方的心结,还需要刘苏悠悠出面。他伸出的手不好意思的缩回来,放到桌子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问他们两个,悠悠到哪里去了。
娜塔莉亚对于英俊的小伙子没有免疫力,眼眸倏地闪烁了一下,马上就“我还给悠悠的老师说,她和男朋友一起出去了呢。原来不是啊,也不知道哪去了,我们回来她就不在宿舍了。”
“我问问吧。”邱海明俊眉微憷,有几分担心,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悠悠,你一个人跑到哪去了?”
电话很快的接通了,听到他的问话,那边回了电话,说“邱海明啊,你来了吗?不好意思,苔丝亚叫我到她家做客,刚刚吃了中饭,马上我们就回去。”
苔丝亚十分单纯,还有几分幼稚。听说刘苏悠悠的男朋友来了,又听刘苏悠悠说,要把男朋友让给她,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很想见到这个小伙子,忙不迭地要赶回学院去。她还十分积极,说要开车送悠悠回来。
那一对恋人是出门买衣服的,已经习惯了吃中国料理,也想省钱,所以没有在外面吃饭。回来发现悠悠不在宿舍,正在商量,怎么打发中餐。见到悠悠的男朋友来了,她的老师也来了,那边电话答应马上回来,中饭就能够解决了。
两个人就说“你们等一会儿,厨房在楼下,我们先去做准备,等刘苏悠悠回来,就能够烧饭烧菜,我们大家一起吃。”
两个人下楼去了,还有点担心,娜塔莉亚说,那两个中国男人态度不友好,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安德烈夫笑娜塔莉亚有点傻,说他们俩个不但认识,而且是情敌。
“不会吧,两个人都有知识有文化的样子,怎么会是敌人呢?”
“刘苏悠悠的男朋友一来的时候,明明喊了席教授,说那就是说,他们是相互认识的。但是那个教授不理睬他,不和他握手,眼光都是冰冷的。大老远的找过来,也是爱刘苏悠悠的,只是漂亮的小伙子先来,占据了姑娘的心。他来晚了一步,所以生气了。”
娜塔莉亚才恍然大悟,玩笑道“安德烈夫,你这么敏锐,看起来是情场老手了。”
“我要是情场老手,就不到德国来找你了。我在保加利亚不乏追求的人,我在罗马尼亚的家乡,也有老同学老朋友交往比较密切……”安德烈夫一边拿肉出来化冻,一边悻悻地说。
他们两人,过去在生意当中交往多年,对活泼开朗的娜塔莉亚留下不错的印象,但是根本还没有走到交往朋友的这一步。只是她家破人亡,安德烈夫又受到娜塔莉亚父亲的临终嘱托,觉得有责任有义务保护这个可怜的姑娘,加上过去的好感,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了。所以他的感情是友情加上一些同情,在交往的过程当中,逐渐加深了情感。真正看到刘苏悠悠,他又有些动摇。遗憾得很,刘苏悠悠有男朋友了,从外貌、从气质、从工作、从文化修养等等,各方面都不差,远远强于自己,他这才死了心。
今天又来了一个,说是刘苏悠悠的老师,而且还是大学老师,条件更不错,但是美丽的姑娘爱漂亮的小伙子吧,她还是选择了年轻漂亮的一个。这一个老师来,不是要失望了吗?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一个国家的人,都是悠悠的客人,肯定吃不惯西餐,中午吃饭的问题要解决,厨房里面冰箱有许多菜,两个人要洗菜切菜,准备刘苏悠悠回来做菜。
楼上的两个男子面对面坐着,桌子就像一块冰,相隔的两个人都被冷冻了。
知道教授的心思,邱海明有些心虚,从心眼里来说,席况是刘苏悠悠的良人,是最合适的伴侣,比那姓罗的好几倍。自己和悠悠不能成眷属,也愿意自己心爱的人有个好的归属。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有对象了,不要再吃着碗里霸着锅里,悠悠那么多次的干脆的回绝,自己已经绝对没有希望了,就应该让给更合适的人。
给我带一大个字北大看是谁可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