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绝对有鬼!
如果不是她绝对相信自己的伪装技术,纪帆月甚至都在怀疑,顾亦深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了?既然不是认出自己就是截他的车,将他掘在车上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讹自己?不能慌!不能乱!
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暗暗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纪帆月决定向业务员学习“房东先生,我就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赚的工资,还得养孤儿院三十口人,如果刚才我的莽撞行为,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介女子计较,可好?”
别以为她傻,虽然青城不是天水市,不是顾亦深的大本营。
但纪帆月相信,既然这个男人敢把威胁的话,就这么赤果果地说出来,证明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在不是他的大本营的地盘上,也一样能让她在医院吃瘪。
只要他拿投资做文章,不管他们去哪家医院验伤,结果都只会如顾亦深所愿。
所以,她一介小女子,能屈能伸,赶紧软下态度。
顾亦深垂眸,冷倨的表情里,带着点儿玩味儿“按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我还继续跟你一个小女子计较,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了?”
那当然!
纪帆月说这话,也是存了点儿心思。
一般情况下,多数男人在听到这种话,也不会真再计较下去。
然而
“可要是不计较下去,那我这五腑六脏岂不是白移位了?往后一身内伤,找谁负责去?”
顾亦深岂是那一般的男人?
眼皮儿往上一掀,冷眸朝纪帆月直射过来“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应该是这样一个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
得!
看来,不让这位爷达成他的目的,今天这事儿,算是没完了。
纵使心里有一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纪帆月还是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皮笑肉不笑地问他“房东先生,您就直接说吧,您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事儿翻篇?”
她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林晓洲悄悄给了纪帆月一个同情的眼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姜还是老的辣。
就你这毛都还没长齐啊,不对,就你这连毛都没的假小子,也想跟我家老板斗?
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啊!
小狐狸终于乖乖听话,按着自己的意愿,说出这话。
顾亦深顺势,把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推到她面前“签了。”
啥就签了?
万一是卖身契呢?
纪帆月疑狐地看着他,抬手,拿起那页a4纸,一行一行看了起来。
这每看一行字,她的小脸儿就往下沉去一点儿,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
她这头顶上都冒着熊熊大火了,直接把a4纸往桌子中间推“房东先生,您这是打算强抢吗?
这一刻,纪帆月终于知道,先前自己心里那股子隐隐的不安,到底源于何处。
原来早在自己撞上他的一刻,他就已经挖了个大坑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呵!
这一刻,纪帆月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才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撞墙撞树,实在不行,撞只猪都好,干嘛要撞上顾亦深?
这一撞,将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强抢?”
顾亦深菲薄的唇瓣,微勾着,整个就像古装剧里王孙贵胄一样高贵,而唇边上却浅喝着一丝淡淡的戏谑“当着主人的面,未经主人同意,当街动手索取,那才叫强抢。”
他一语双关地说着,讳莫如深的墨瞳,死死锁住纪帆月的眼睛,不愿错过,那对杏眸里一丝一毫变化。
咦?
他这话怎么说得
好像有点儿在重述那天晚上,她强抢了他那玩意儿一样?
不!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对自己的伪装技术太过自信的纪帆月,虽然有所怀疑,但最终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相信自己。
“敢情您还觉得您这所谓的协议,很公平?”她终于忍不住嘲讽道。
呵!
这小女人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饶是自己把话讲得这么明白,她的眼神里依旧不见半点惊慌。
顾亦深发现,越是试探,小猎物好像越来越好玩儿。
突然间,就不想那么快揭下她的“面具”了。
纪帆月发现顾亦深的眼神,忽然间多了抹饶有兴致时,不由暗暗又多了点防备。
天知道这个男人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她得小心点应付才是。
“知道我是谁?”
噗,她这防备了半天,却没想到,顾亦深却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纪帆月乖巧地答道“房东先生。”
这个女人,总是一个“房东先生。”
听得他这脑壳疼。
“房东先生难道就没有名字?看到我刚才的签名了?”
哦,林晓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板抢了他签租赁合同的活儿,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借机告诉纪帆月自己的名字。
“顾亦深。”纪帆月大大方方地念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