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放虎归山,将后患无穷,可是詹凌峰力排众议,说是真的对李作乐下杀手的话,事情就全然没了回旋余地,他作为天弦门门主,要对天弦门的千年基业负责任,是以绝不允许一干长老将事情做绝。
而从遍布齐白郡各处的‘蛛网监控仪’(注:一种类似于地球上的汽车测速仪的东西)上看,李作乐逃走的速度非常之快,以正常方式根本很难将之追上并杀灭。
就在这时,一位专司大周天混沌阵的阵法长老,说巧不巧的发现李作乐逃窜的方向恰好是万恶谷方向。
而万恶谷是东川帝国最大的牢笼,里面聚集了数以万计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恶徒。为了能及时有效的对万恶谷发生的状况进行处理,帝国就近找了天弦门做‘狱卒’,并帮助他们建造了可聚集天地能量的大周天混沌阵,在万恶谷附近设了几个弹道传送站点,让他们就近看护。
不过这万恶谷地形奇特,谷内多是坚硬的岩石,草木少有,加之周围又有帝国的阵法大师设下的重重禁制,多年来到是没出过什么乱子,没有哪怕一只苍蝇能从里面飞出来。
此刻李作乐逃脱,速度惊人之极,加之走了有大半天,普通方法根本追之不及,是以这位阵法长老灵机一动,顿时想到了这万恶谷边的超级传送站点。
之后,詹凌峰眼珠一转,提出了先前蒙面伏击李作乐的点子,目的就是将之逼入万恶谷,他说服众长老的理由有四:
其一,李作乐身份诡异,他们还是不要亲下杀手的好;
其二,蒙面行事,可以掩人耳目,至少李作乐不会将帐算在他们头上;
其三,万恶谷与外界隔绝,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数百年的时间,从来只有人进,没有人出。不必担心他会逃脱。且谷内多是穷凶极恶之辈,食物匮乏,相互厮杀的事情应该不少,他能存活下来的概率不会很高,可算是借刀杀人。
其四,嘴长在他们身上,只要不亲下杀手,就有回旋余地,到时候若真有人找上门来,要怎么样分辩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就这样,李作乐以为逃脱束缚、可以zi you呼吸的时候,一场由天弦门高层发动,詹凌峰亲自主持指挥的杀局展开,他糊里糊涂就被逼下了万恶谷。
此时,詹凌峰与一干长老会议结束,刚走出偏厅,就发现了与自己小徒弟司徒鸿羽在一起的小花。
此时的小花脸se煞白,眼眶红红的,以一种令人心碎的眼神望着他,不言不语,突然嘤咛一声,两行晶莹的泪珠滑落,掩面奔出了大殿。
“怎么回事儿?”詹凌峰忍不住瞪着司徒鸿羽,“我不是让你看住门口的么!”
“我……我……”司徒鸿羽惴惴的低下了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面对一个自己‘注意’好久,又突然变成师父女儿的人的软硬攻势,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无法张口拒绝。
“她都听见了?”詹凌峰一看他那囧样,顿时猜到七八分,当即气恼的瞪着他。
“是!都……都听到了!”司徒鸿羽嚅嗫说道,脑袋垂得更低了。
“哼!不成气的东西!”詹凌峰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声,随即大袖一甩,快步的走出了大殿。
“嘿!看来师父真的很生气!”望着消失在雄伟建筑群中的父女二人,司徒鸿羽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阵苦笑。
詹凌峰脾气不坏,涵养工夫更是一流,在司徒鸿羽记忆中,几乎就没见他骂过人,这会儿竟然出口骂他,可见心里是极为气愤的。
当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詹凌峰对小花的爱护,那么——
“看来我得多下工夫了!”
司徒鸿羽喃喃自语,已经下定决定非得娶到这个小师妹不可了。毕竟人生在世,哪个男人不想娶到个聪明漂亮、自己喜欢又能帮到自己的老婆呢?
“冬儿,冬儿……”詹凌峰焦急跟出,连喊数声,小花不理不睬,一面擦着眼泪,一面不停的向山下奔去。
下了长长的阶梯,眼看演武场就在眼前,为避免人多眼杂,引起不必要的议论,詹凌峰加快脚步,从后一把将小花抱起,飞檐走壁、穿亭过院,到了一处无人的幽静所在。
“冬儿……”他想要开口解释。
“不要叫我冬儿!我不是,不是你的女儿蓝冬儿。我是小花,是小李哥哥雪地里捡回来的小花,没人怜没人要的小花!”原本任他抱着穿亭过院的小花,突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嚎啕大哭,嘶声力竭道。
“我,我……”詹凌峰身子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花哭喊道,“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想要你将小李哥哥留下,将我的小李哥哥留下,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要害死我的小李哥哥?你还我小李哥哥,还我……”
她哭喊着,使劲儿的捶打着詹凌峰的胸膛。
她不舍,她难过,她有预感,预感李作乐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她告诉了詹凌峰。
告诉她的爹!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爹,有些怨有些恨,但她以为爹爹会是天下间最好、最值得信任的人,就像他的小李哥哥一样。
她想要詹凌峰留下李作乐,哪怕是强迫的。
可是……
可是她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他们不但不准备留下他的小李哥哥,还准备杀他,逼他跳下万丈深渊!
她恨!恨自己!恨詹凌峰!恨所有的人!
她哭,她声嘶力竭,她痛不yu生!
“冬儿……”詹凌峰张口yu言,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七年前因为雷达与王大胖被杀的诡异事件,他们亲自到化龙镇调查过,知道李作乐过的是什么ri子,自然也知道跟在李作乐身边的这个可怜女孩儿过的是什么ri子。出于同情,他当时虽有怜悯却没多想,毕竟世态炎凉、贫富差距是人类社会一直存在的东西,不试着麻木又如何生活?
可现在知道当年那个受苦受难、可怜兮兮的小孩儿,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里的歉疚自责、痛苦难熬自然成倍增加。
“冬儿,你听我解……咳……咳咳……”哭了一会儿,见小花的哭声渐止,詹凌峰再次张口,可是话只说了一半,突然的一阵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了晃,竟差点站立不稳,瘫坐地上。
“你……你怎么了?”小花惊异的望着他,一下止住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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