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听到寺卿斐大人的交代,老仵作便从众多尸体中挑选出一具已看出本来面目的尸体,他倒想看看这人怎么能从中看出这人的本来面目。
佟画师画了一会儿,又停下笔,走到尸体旁来回看了看,这才重新坐回凳子,继续开始画了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佟画师却心无杂念,一点点勾画出这具尸体死前的样貌来。
“这就是这具尸体死前的容貌。”佟画师说着,已经开始收起自己的工具,将它们重新放回檀木盒中。
老仵作小心地拿起那副刚刚才画好的画像,认真看了起来,发现画的那是惟妙惟肖,让老仵作差点惊到了下巴。
“你以前真的不认识这个死者。”老仵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认识,再说我才来京城几天。”佟画师直接摇了摇头。
“快将画像拿给寺卿大人,告诉他这画像和死者有七八分像。”老仵作说着,将画像交给了一旁的书吏。
老仵作现在还想问问佟画师,他是怎么看出这具尸体的本来面目。
“我能从腐尸或者白骨中画出他们的本来面容,就像你们能验出他们的死因一样。”佟画师给老仵作打了一个比喻。
老仵作这才偃旗息鼓,不在追问之前那个问题。
“寺卿斐大人,不知草民是否通过了考核?”佟画师虽然对自己一手画技非常有信心,但是面对大理寺的寺卿大人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那你明天直接来大理寺报道吧!”斐尧逸想了想,这样的人才如果不留在他们大理寺,将来可是他们大理寺的损失。
“谢谢寺卿大人。”佟画师暗自庆幸,还好他跟着云大人来了京城,要不然他现在可能还待在盂县呢。
云大人这提携之恩,他会永远记在心里的,毕竟没有云大人,就没有他的今天。
“佟画师,你可能还要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猜肖二夫人上香应该回来了。”云雅茹心里算了算时间。
“这是怎么回事?”斐尧逸有些不解。
玉谨峰将今日在赵府、肖府发生之事和斐尧逸简单说了一遍。
“既然这样,那就劳烦佟画师在大理寺再待上一待。”斐尧逸又和一众人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回了书房,他还得将剩下账册给解读完。
一想到那些事情,斐尧逸就觉得有些头疼,所幸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看样子和他之前想的大差不差。
……
公主府。
“公主,老奴今日在街上看见一个人?”盛嬷嬷附在朝阳公主耳边说道。
“嬷嬷,你看见谁了?”朝阳公主有些好奇。
“那个人老奴不认识,但是眉宇间又有几分驸马爷当年的影子。”盛嬷嬷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公主。
“你说的那人多大岁数?不会是驸马爷的什么穷亲戚吧?”朝阳公主一想到这些就有些头痛,所幸之前没遇上。
“那个人的岁数非常年轻,比郡主大不了几岁。”盛嬷嬷想了想。
“嬷嬷,当年之事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吧?”朝阳公主脸色一变,突然严肃地看着盛嬷嬷。
要知道盛嬷嬷可是她的心腹嬷嬷,当年之事,盛嬷嬷也是知道的。
“公主,你不会怀疑那人有可能是当年大火中应该死去的那个孩子吧?”盛嬷嬷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但愿本宫猜错了,你让人下去好好给本宫查一查那人的底细。”朝阳公主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
“不会吧,当时那把火烧的那么大,算算日子,正值那人生子之际,那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从大火中逃离。”盛嬷嬷还是觉得自家公主可能想多了。
“照嬷嬷这么说,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是不可能自己从大火里逃出来的,看来是本宫多虑了。”朝阳公主发现自己现在有些自己吓自己。
“一定是公主多虑了。”盛嬷嬷只能不停宽慰道。
只不过被自家公主这么一说,盛嬷嬷心里现在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那老奴先去查查那人的身份再说?”
“下去吧!正好本宫也有些乏了。”朝阳公主对着盛嬷嬷摆了摆手,“对了,此事千万别人驸马爷知道。”
“公主放心,老奴晓得。”盛嬷嬷点了点头,而后恭敬地退出了屋子。
朝阳公主却蹙了蹙眉头——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她每年七月半还让人给她偷偷烧纸钱,难道她还不肯放过自己。
要说也是无奈,如果那人不出现在京城就好了,也不会发现之后的那些事了。
想到这里,朝阳公主手一抖,浓黑的墨汁彻底在宣纸上染开了,让她不得不将纸张揉作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纸篓里。
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着越来越强的趋势。
……
“佟画师,今日在大理寺考得如何?”红叶见佟画师回到府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连大人都称赞我的画技,你说我能不能通过?”佟画师故意反问道。
毕竟,他对自己那么独门绝学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且通过跟随云大人一起查案,他对那特殊画技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看到佟画师那一脸臭屁样,红叶就知道这货一定是通过了寺卿大人的考核,要不然回到府上保准不是现在这个表情。
“那我就在这里恭喜你了。”红叶对佟画师恭喜道,只不过语气却有些咬牙切齿。
佟画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表现好像有些过了,幸好淑娟姑娘现在不在这里,要不然恐怕要遭了。
“不和你说了,我去后面看看淑娟姑娘。”说完,佟画师便有些落荒而逃似得回到了自己屋里。
看到这一幕,让红叶有些忍不住摇了摇头。
……
一辆马车从郊外一处山庄驶出,一条土路向远处延伸,周围树影交错,景色寂寥。
“停。”
“为何停下马车?”赵大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启禀大人,有人拦住了我们要回去的道路。”一个下人匆匆来到马车旁,对着马车里的礼部尚书赵大人禀告道。
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
“哦!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拦一品大员乘坐的马车?”赵大人说着,手已经掀开车帘,快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大人,就是他们。”刚刚那个下人给赵大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衣人。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拦的就是你们。”黑衣人也不想和赵大人废话,不再保持沉默,“要怪只能怪你们出门没看黄历。”
赵大人眉头一皱,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些黑衣人不会是冲着他家子杰来的吧。
“你们就是给令郎下毒之人,还是你们就是放火烧画舫之人?”赵大人想要问清楚缘由,虽然知道面前这些黑衣人不会说,但他还是想问上一问。
“我等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黑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尚书大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哪又何必故此一问呢?”黑衣人挥刀就要朝马车这里杀过来。
赵大人知道他们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何人,为什么要自杰儿于死地,这让他怎么猜也猜不透。
“京机要道,拦路在此,我堂堂一品尚书,岂能怕了你们。”赵大人强装镇定,大声呵斥。
“保护大人、夫人,还有公子。”其中一个肤色偏黑的下人,对着其他下人说道。
话语刚落,一众下人已经抽出大刀朝黑衣人迎了出去。
要不是想到之杰身体才好一些,正好山庄那里环境不错,位置有比较清幽,他也不会想着带着自家夫人,还有赵之杰一家三口来个秋游,却没想到,返程途中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多会儿,黑衣人便和赵大人带来的那些会拳脚的下手交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只能听到,兵刃相碰的声音。
不过赵大人所带来的人,还是棋差一招,全部葬身在了黑衣人的刀刃之下。
赵大人一家三口此时性命岌岌可危。
“老爷。”赵夫人此时有些后悔。
“爹。”赵之杰道。
“放心有爹在。”赵大人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紧紧握住赵夫人的手,借此给他传递温暖。
……
就在他们命悬一线之际,幸好云雅茹三人脚踏树枝,飞身出现在了赵大人的面前。
只见展昭、白玉堂分分拔出手中的巨阙剑,还有黑金古刀左右拦住了黑衣人劈过来的一刀。
“赵大人,你们还好吧?”云雅茹看了看赵大人。
“没事。”赵大人摆了摆手。
“幸亏云大人你们来得及时,差一点我们就要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赵大人感谢道。
云雅茹虽然在于赵大人说话,但是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赵大人对于大理寺的一行三人,恰巧救了他们一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是它们带我们过来的。”云雅茹指了指停在树梢上的雪花和雪球。
赵大人没想到今日不止逃脱一劫,还能发现两只很有灵性的鸟类。
“下官怕赵公子再出现什么意外,便命它们再这盯着,只是没想到还真会有人来。”云雅茹只得继续解释。
赵大人当然明白,如果云寺丞最后没有救治好杰儿,他势必会找这云寺丞算账,她派这一大一小两只鸟盯着杰儿,也算情有可原。
赵大人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不过今日一出,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家府里恐怕藏有内奸,要不然这些黑衣人为什么会堵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但还是的谢谢你们,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赵夫人是由衷感谢云寺丞。
“云大人,现在不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赵之杰没想到,云大人居然已经连续救了他两次了,这份人情怕不是不好还。
……
展昭、白玉堂师姐妹二人武艺都很高朝,加上她们配合默契,让本来占据上风的黑衣人一下出现了破绽。
再这样下去,拖得越久对黑衣人越不利,所以他们出手变得更加狠辣,甚至都打出了以伤换命的招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