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老爷子罗昌明的八十大寿即将临近,罗拉作为他的长女,打算给父亲大办一场。
这天是周末,难得夜枫跟夜思哲都在家,一家人聚在客厅里,聊着操办事宜。
夜震提议道:“老罗为人严谨,他的寿宴还是中规中矩的好!”
“是呀!我们老人家喜欢热闹。”一旁的洛可人也颇为赞同,“到了这个年纪,最想看到的就儿孙满堂了。”
说着,洛可人的视线便对上陆怜儿,目光稍稍下移,就定格在了她的肚子上,眼神变得尤为的慈祥。
老人别有深意的言语,引得其他几人纷纷侧目。
一时间,小女人成了在场的焦点。
陆怜儿下意识挺直腰板,指尖的温度骤降,转瞬间就冰冰凉凉的了。
夜思哲察觉到她的变化,压低声音问:“紧张了?”
陆怜儿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她是紧张的,可并不是因为众人的目光。
夜思哲并不急着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下一秒,就见陆怜儿探过身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从小就听大哥说,罗爷爷特别可怕的……”
说完,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虽然自己母亲与罗拉是闺中密友,可她却一次都没见过罗昌明。
一个是罗宅与陆宅离得远,再就是自家哥哥的语言攻势,所以这二十多年,她都很巧妙的“错开了”与罗老爷子见面。
“所以,哲哥哥这次的寿宴……”
夜思哲已经将她的心思看穿,淡淡道:“之前咱们结婚,外公在南澳疗养,到了至关重要的疗程,他们才没能赶回来,这次那你可逃不了。”
说完,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若是陆怜儿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丝笑意。
然而,陆怜儿的注意力都在罗老爷子的寿宴上,完全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玩笑意味。
“真的不可以吗?”
陆怜儿知道自己作为外孙媳妇,这么问是不合适,可她对罗老子的恐惧是自小就积累起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一急,她忘了压低声音,等反应过来时,耳边已经传来罗拉的笑声。
“哈,看来我爸的威名不禁震慑的我们,还波及到了第二代人。”
陆怜儿面色顿时白了下去,低下头道歉着:“妈,对不起。”
谈论长辈是大不敬,现下是罗拉大度才没跟她计较,可她不能得寸进尺。
“诶,你说是实话,干嘛要道歉!”随即罗拉压了压声音,低声道:“我小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怕我爸怕的要死。”
“这……”
陆怜儿一脸的不信,她印象里陆正宇从小都是宠爱自己的,所以就以为所有父亲对女儿就该是这个样子。
“小时候,我只要不听话,爸他就会说要给我送到岳父那,然后我就乖乖的听话。”夜枫说这些,只是为了证实老婆的话。
可他说的也都是实话,若是他知道这个骇人的伯父会成为自己的岳父,那他的童年会过得快活很多。
听着儿子的控诉,夜震只能报之一笑,“谁让老罗的名号好使呢!”
“舅舅,你那么怕罗外公,哪里来的勇气娶舅妈呢?”出声的是坐在洛可人旁边的夜潇潇。
听言,夫妻俩默契的侧过头,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夜枫缓缓的答了一句:“大概是酒壮熊人胆的缘故。”
当年为了表白,他可是足足喝了一瓶香槟。
这么一来二去,陆怜儿之前的窘态竟消失不见了,她轻拽了拽夜思哲的袖口,喃喃开口。
“哲哥哥,为什么说有人都觉得罗爷爷?”
“什么罗爷爷!”夜思哲捏着陆怜儿微尖的下巴,纠正道:“你该叫外公。”
俩人的互动,引得在座几人笑声不断。
只有夜潇潇一脸震惊的看着二人,嘴里小声嘀咕道:“完了,我哥怎么也学会秀恩爱了?”
这时夜震开口,解释着:“老罗年轻时当过兵,在执行任务时,为了救战友,导致自己左眼失明,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
加上他人又特别的严肃,有威严,那帮孩子们见了当然会害怕,久而久之,就成了周围人吓唬小孩子的招牌了。”
这是就是所有人怕罗昌明的原因呀!
陆怜儿明白了事情原委,突然有一丝怅然,人的心哪里是凭长相可以看出来的。
“是呀,就因为我爸,你们几个还排挤了我一段时间呢?”罗拉不满的抗议着,可语气里没有半点气愤。
“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夜枫慢悠悠的飘出一句,眼底的得意不可抑制的溢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他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情敌呢!
知道他心思的罗拉,紧抿了下唇,挤出一句:“就你精明!”
“妈,多给我讲讲外公的事吧!”陆怜儿对这个威武神秘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嗯……我跟父亲,自小就很少交流,我甚至觉得他都不爱我,直到十八岁那年,才有了转机。”
罗拉的思绪飘远,每当想起这件事,她还是会有些自责。
“那年的生日一过,就意味着我是成年人,所以家里特别重视,还为此办了一个小宴会,我是我父亲却缺席了。
等他回来,我积攒了十八年的怨气,在那天全部爆发了。”
听到此处,陆怜儿轻“啊”了一声,从罗拉眼里汹涌的波涛,就可以想像出当时场面的针锋相对。
罗拉看向陆怜儿,目光变暖,柔声安抚道:“当时,爸他一个字都没说,事后还是妈告诉的我,他竟然躲在角落里悄悄的哭了,也是那天我才知道爸不疼我的原因。”
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安静,有的只有罗拉的说话声,就连夜震跟洛可人都凝神,听着儿媳的叙述。
他们实在想不出平日里那么刚正不阿,一身男人气概的人会躲起来哭。
罗拉平复好紊乱的心跳,才接着说道:“后来妈说,我刚出生那会,爸经常抱我逗我,可是我害怕他脸上的疤,只要他一靠近,我就会哭的很厉害。
有一次,甚至被吓病,自那以后爸就没有再靠近我,生日宴会缺席也是为了去外地取蛋糕,遇到些意外,才耽误时间的。”
听到误会解除,几人都感到特别欣慰。
洛可人轻叹一声,略有些伤感的说:“你父亲这一生过得很坎坷,尤其是与你母亲更是波折不断。”
,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