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那几位中原的狗屁大儒,今日一早,便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书院。又觉得不解气,想面见圣上,在皇宫下等了半日。陛下并未理会。”
“早料到了。”陈九州笑了笑。
别看夏昭年纪还小,但闹瓜子聪明着。
“陈相,若是这些人离开东楚,指不定要口诛笔伐,污蔑陈相。”左龙犹豫着开口,“若不然——”
陈九州如何不明白左龙的意思,但想了想,还是没打算这样做。驱逐出境和杀人,可是两码事情。
真让那些文人彻底寒了心,以后的东楚,也别想再有人投靠了。
“左龙,王祜离开几日了。”
“陈相,三日了。”
三日,足够赶到渭北郡了。
陈九州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一路,王祜能平安归来。
“陈相,雪又大了。”
陈九州沉默点头。
越近年关,风雪便会越大,瑞雪兆丰年。当然,这要是放在前两年,楚人食不果腹,还要饥寒交迫,指不定要骂娘的。
“左龙,入屋吧。”
“陈相,我不入了,免得别人诟病。”
“诟病什么?”
“陈相,我那日的时候,真的没有偷情。我只是和绿罗姑娘,看了半柱香的星星。”
陈九州面色无语,“今日绿罗煮了汤,给你留了好大的一碗,入不入府你自己决定——”
“陈相说的对,男儿大丈夫,岂能在乎风言风语,我愿意入府的。”
“左龙,别说话了。”
“好的陈相,我哪怕喝了绿罗姑娘的汤,也不能证明我那日偷了情。”
“左龙大哥,入府吧。”
离着王祜离开楚都,算一算日子,已经过了约莫十日。离着归期还远,但越是这样,陈九州便越是担心。
这一出计,对于开春之后的攻伐伪秦,实则是很重要。当然,王祜的安危,更是重要。
近了年关,即便雪道湿漉,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子。但大街小巷上,依然行人很多,挑选着扫尘的扫帚,依旧题字的春联。
街上的酒糟丸子店,生意无疑是最好的。
不比往年,百姓们有了闲钱,终归能提前一些日子,饱饱口福。
坐在一间店子里,陈九州捧着碗,和左龙二人,加在一起,干了十个空碗。
“陈相,若不然再吃一碗?”摊主是个老熟人,见着陈九州吃得开心,也不知觉间,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老程,你的酒糟丸子,越来越得劲了。”陈九州笑道。
旁边的左龙,也急忙摸了些碎银出来。
“若是陈相喜欢,我等会捞些炸香的,送到府上。”
“可。”陈九州笑了笑,“不过嘛,银子还是得收。若不然,我担心有人又骂我奸相。”
“哪个敢骂,我揍他!”摊主语气大怒。没等陈九州解释一番,已经提着勺子,冲出了街上。
“列位,有人骂陈相是奸相!”
一时间,整条大街人群涌动,不管是做生意的摊贩,抑或是路过的行人,听到这一句之后,都纷纷聚了过来。
“哪个,敢辱骂陈相!”
“没了陈相,如何有东楚的今日。”
“骂陈相,便是骂我楚国五州的百姓!”
坐在摊子上,陈九州看着看着,胸口一时发堵。不知觉间,他走的路,已经成为一条光明大道了。
遥想起刚来东楚的时候,他这个奸相,哪怕是死了,都有人嚷嚷着要鞭尸,连尸体都不放过。
还好,他把局面扳回来了。
“陈相,这些人,好像很尊敬陈相。”左龙也一时发懵。
“百姓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陈九州呼出一口气,起了身,往(本章未完!)
843百姓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街上走去。
人群围过来,依然群情高涨。
“并无辱骂本相之人,不过一句讨笑的话。陈九州,向列位告罪。”陈九州笑着抱拳。
“既然是误会,我等便放心了。这东楚谁人不知,陈相乃中兴大才。若非是陈相,今年的年关,只怕又要忍饥挨饿。”
“我不管,以后谁敢为难陈相,老子虽然是卖胭脂的,但也敢提刀杀人!”
“陈相,我儿明年便束发之岁,能否跟着陈相去打仗。”
“还有我儿,已经十九,是条捕渔的好汉!”
人群中,陈九州听着感慨。
便是如此,你善待百姓,百姓便会善待你。只可惜,这么简单道理,依然有很多人没明白。
楚都由于久久无战,所以征募之事,向来都不紧张。
但现在,陈九州有了一个计划。
楚都的人,是最熟悉他的,也是最敬重他的。倒不如征募一批新军,作为跟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也能成为一支私军力量。
何况,这也能激发楚人的爱国情怀。
“本相正有意,在楚都征募新军!这批新军,以后会跟着本相,南征北战,若有军功者,封将封侯,日后光耀门楣!”
“左龙,派人去寻两个笔吏过来,便在街上录册!”
左龙怔了怔,“陈相,街上可有风雪,怕会冷着。”
“胡说,我等楚人,一片爱国赤心,热血腾腾,如何被风雪冻着!”
陈九州一语落下,霎时间,围着的万千百姓,发出了声声的喝彩欢呼。
843百姓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