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爷倒是没想到爷去谁的院子,还得福晋点头!”胤禛背着手,眯着眼眸,脸上带着几分冷笑。
苏培盛看着主子爷脸上的这种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咆哮,不怕爷放冷气,就怕爷不限制冷气。福晋要作死,带着自己院子里的人就成,别牵连无辜。
到了永和宫外,胤禛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行礼请安,没有一丝犹豫。不过德妃却没把这些看在眼里,甚至脸上的表情比见乌拉那拉氏更显不耐,说话也没留情面,言词遣句很是直接——不想他媳妇再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她!
“儿臣明白。”胤禛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记了乌拉那拉氏一笔。
苏培盛站在一旁,这种事肯定没有他置喙的份儿,但他眼见德妃这般对待胤禛,心里也很是愤恨。想他家主子爷孝顺懂事,凭什么一再被作践,十四阿哥再好,也不过一个小毛孩子,这德妃就是瞎了眼,黑了心,等以后主子爷上位,悔不死她!
胤禛在永和宫里待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可谓是来去匆匆。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康熙那边得到消息,也皱了皱眉头,甭看他自己偏心,却不准旁人偏心,之前种种本就让他对德妃有几分不满,现在这样,只能说阴差阳错下,德妃也让他记了一笔。
他稍稍想了想,召来李德全,吩咐道“朕听说老四的侧福晋有孕,你去库里挑些东西送去老四府上,就当是朕安抚他的。”
对于德妃和胤禛之间的母子关系,康熙内心也挣扎了许久,既舍不得委屈儿子,又不得不顾全大局,毕竟德妃不只一个儿子。不过德妃这偏心的坏毛病,着实不能再惯了,为了以后她能公平地对待两个儿子,他必须得选一边站!
“奴才遵旨。”李德全轻应一声,随后退出了乾清宫。
年素心收到赏赐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刚回府不久,这一次李德全没去正院,直奔上林苑,后院众人一阵观望,却是谁都没敢往前凑。
年素心意外地风光了一把,却没有追根究底,更没有四处炫耀,有道是无形装逼最致命,越是如此,就越是惹人注意。
正院那边,等到外面的跑腿小丫鬟进来回禀消息时,才说了一半,就见被气得直打哆嗦的乌拉那拉氏低吼一声‘滚!’,吓得小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关嬷嬷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乌拉那拉氏,心中也很是无奈。他们前脚从宫里出来,后脚皇上就让人送了赏赐过来,若上一次是因为年素心有孕,那这一次呢?
“好,很好,我本以为她最多就归斥责我两句,这事就算揭过了,现在看来她是告我的状呢,这算什么,一个当婆婆的,当面斥责也就罢了,背后还告状,简直是无耻之尤。”乌拉那拉氏气得直捶桌子。
可回应她的只有满室的寂静,别说宫里的娘娘,就是府里的主子,也不是他们说骂就能骂的。
屋里伺候的不只是关嬷嬷,杜鹃和迎春也是一脸讪讪的。乌拉那拉氏平复好心情后,冷眼望着屋外,此时热闹已经散去,余下的不过都是想看她笑话的人。
乌拉那拉氏坚了眉毛,想着德妃的种种,横声道“嬷嬷,让人去查查,这赏赐是怎么来的?”
一想到年素心借着自己得了风光,乌拉那拉氏就忍不住怨德妃,若不是她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年素心根本就讨不到赏,更无今日是风光。
乌拉那拉氏看向一旁的杜鹃,想着之前宫里传来的消息,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却也大抵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那几人,如此便一脸愤愤地道“等着吧,迟早有一日,我要将今日屈辱十倍百倍地还给她!”
年素心看着桌上摆着的托盘,再看里面各式各样的珍宝,颇有兴致的伸手把玩。果然,比起同后院女人争锋和哄狗男人开心,还是珠宝更让人心情愉悦。
好东西谁会嫌多,她可是立志要保住自己所有孩子的人,怎么能不多攒些体己呢!
年素心扭头看了一眼秋言他们一眼,一人挑了一样东西送。秋言他们个个推辞,若是旁的赏赐也就罢,这些可是御赐之物,岂是他们能用的。
“赏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往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把这个拿出来,碰坏了就是藐视皇家,方便实用!”年素心拿着一只镯子,说的理直气壮,一点儿都没有教坏旁人的羞愧感。
“侧福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谁能保证旁人没有那歪心思,这东西是给你们傍身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一旦拿出来,记得一击即中。”年素心声音冷硬,是提醒也是叮嘱。
“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但我不能留你们一辈子,往后嫁了人,就得多为自己打算,别被别人哄了几句,就掏心挖肺。当然,遇上事情,你们主子我还是会为你们做主的。”
“侧福晋,奴婢不嫁人!”秋言和秋语下意识地说道。
年素心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两人,却没应下,“说什么胡话,别人有的你们都得有,别人没有的你们也会有。”
上辈子她欠下的,这辈子她一定会还,她不能让这几个丫头一直跟着自己吃苦。
秋言和秋语看着打定主意的年素心,想着她的脾气,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哭了起来。
年素心看着低声哭泣的秋言和秋语,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对着刘嬷嬷说道“嬷嬷多管管这两个死心眼的丫头,就这性子,日后怕是要吃亏,我原是想着就这两年把他们嫁出去的,不想突然有了身孕,再加上又没找到合适的人,就多留他们两年,但不会一直留着。”
刘嬷嬷闻言点点头,她知道年素心并非试探,都是真心实意在为他们考虑,毕竟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老奴明白,侧福晋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