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李三放便怒气冲冲的来找柴小桃了。
李三放把一小盆鱼和一大背篓河蚌倒在了地上,无限懊恼道“秦娘子,你快看看啊,这个宋二也太不是人了,害死的是咱二斤半以上的大鱼,还给咱的却是一寸丁的小鱼苗,二百多条加在一起都不顶咱原来的两条鱼!河蚌就这么捞出来的,我看了看,都不紧壳了,差不多都死了。我去找宋二,这杀千刀的竟然躲出去没在家!”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柴小桃先是本能的掩住了鼻子。
低头看着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河蚌堆,竟然放下了掩鼻子的手,蹲下身子,在里面挑挑捡捡。
边捡边对李三放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和田乾守好门户、别让他再使坏就成。”
李三放满面沮丧道“这亏咱就这么吃了?二百多条鱼,一百多个蚌啊!得亏不少银子呢!要不,咱再去找王满,他是不是没判清楚,应该要求宋二偿还鱼的大小……”
这些鱼和蚌,可是李三放一点儿一点儿喂大的,一下死了这么多,他的心像滴血了一样,恨不得爆打宋二一顿。
柴小桃叹了口气道“在咱与宋二之间,王满不是已经清晰的站了队吗?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况且,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柴小桃摘下钗子,用力一撬,蚌壳一下子被撬开了,蚌肉虽然臭得变了味道,但明显可以看出肉上鼓起不少突起,竟然有蚌珠!
一百多只河蚌开出了十二只润的蚌珠,合计五十多颗圆的蚌珠,就算一颗一吊钱,也有五两多银子了!
李三放心里顿时画起了魂,“秦娘子,我和乾老弟轮流睡觉,轮流巡河,这宋二什么时候又来咱家蚌场偷蚌的?这家伙,太阴险了,竟然偷咱家的蚌再还给咱家……”
柴小桃摇了摇头,指着手心儿里滚圆的蚌珠道“咱家蚌场的河蚌,个个都育有蚌珠,而宋二送过来的河蚌,大小不一,&nbp;成色不一,一百二十只河蚌只有十二只孕有蚌珠,如果猜得没错,宋二应该是去了有鱼塘的小舅子家,搜集到了这一百二十只野生河蚌,任他们也没想到,里面竟然开出六十多颗蚌珠了。”
李三放的沮丧情绪迅速被兴奋所代替,满满的幸灾乐祸“活该,宋二,人在做、天在看,活该你倒霉!”
柴小桃又指着水盆里的鱼,鱼苗倒是鲜活的狠,只是看体态和模样,不似寻常的鲤鱼、草鲤等。
凭对宋二的为人了解,柴小桃暗觉这鱼苗也不见得就没有其他问题。
柴小桃对李三放叮嘱道“这些鱼苗先养在家里由我来养,等大一些看看是否放回到蚌场来养。”
柴小桃叫来了小厮栓柱,让他把死蚌全都深埋了,把小鱼苗放养在了小花园里的小池子里。
安排好一切,这才又对李三放道“三放哥,你把‘熊大’和狗崽子全都带回去吧。别看狗崽子们年纪小、个头儿小,但是个顶个的把家虎,去了能帮你和田乾盯一盯。”
李三放点了点头,忙起身告辞,他实在不放心把田乾一个人扔在河段看鱼,再被宋二这类的混蛋钻了空子,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晚上,柴小桃怎么也睡不着,莫名的感觉&nbp;有些心慌,想着问下何楠生,他到底如何帮助自己和三个孩子脱离秦家。
打开暗室门,里面空空如也,何楠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柴小桃一墙之隔的睡觉。
回到屋里躺下,柴小桃摇了两下铃铛,半天也没有回响。
这样看来,何楠生并没有回到四合院去睡,这半夜三更的,他去哪里了呢?
如此失眠到后半夜,柴小桃才堪堪睡着,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榻。
推开门,王大山已经站在外面,看模样,像是等了许久。
柴小桃狐疑道“您这是……”
王大山眼泛着泪花“回东家,小的早晨去了暖房,癞蛤蟆己长成四条腿了,照这个速度长下去,很快就能提取蟾酥了。”
柴小桃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长得这么快?”
王大山笃定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以前的他,要么请不着好郎中,要么凑不起蟾酥,孩子生还的希望几近渺茫。
自打进了秦家,主子们和善,帮请了好郎中,又帮养着蟾蜍,眼看着儿子的病大有希望,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柴小桃安慰道“你随时盯着蛤蟆,待个头儿长得差不多了,就拿着去找褚郎中问问,让他帮忙提取蟾酥。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一切费用我和褚郎中算。”
王大山感激涕零的离开了。
柴小桃则看着自己的手,怔怔的发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手,不仅能让原本冬眠的蟾蜍醒来,让将死的鱼活过来,还让他们迅速的交配繁殖并迅速催长!
自己的老祖宗-----月老,给后辈子孙的金手指也是这么的无厘头。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
柴小桃发现言哥儿有些闷闷不乐。
在饭桌上,柴小桃并没有问,等大家伙都吃完了,柴小桃单纯留下了言哥儿,脸色肃然道“讼哥儿,跟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可讼刚要摇头否认,柴小桃已经先一步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以诚相待,决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秦可讼只好把到了嘴边的瞎话又咽了回去,愁云满布道“娘,还有二十几天就要县试了,山长让我也跟着考。需要同考五人互结,两名秀才作保。互结的五人我已经找好了;作保的秀才,还缺一个。”
柴小桃沉吟道“找何山长和何大人啊,这两个人都中过进士,比秀才可厉害。”
言哥儿沮丧答道,“娘,县试是整个临安县的考试,由何山长出题,报至府城批准,县太爷当总监考官,遴选出参加府试的学子,你认为他们为给哪个学生单独做保吗?”
柴小桃“……”
柴小桃讪然道“那、那确实不会给学生做保,那、那可怎么办?”
临安县的秀才毕竟还是有数的,学子们都争来争去,有人争不到资格,也是有可能的。
这下子可难坏了柴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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