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北疆,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西岭彻底的乱了。
曾经的三公主现在的北疆王妃,红着眼睛去了后面的小院。
九公主放下手的书,迎了上去,“三姐怎么来了?”
到了北疆以后,实际上和北疆王拜堂成亲的是三公主,九公主身份尴尬,独自带着贴身丫环住在王府的后院里,几乎闭门不出。
三公主目光悲痛的道,“摄政王将皇兄逼死了。”
九公主胸口一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公主把手里的信递给他,“皇兄没了,皇宫也没了,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不知道其他亲人现在怎么样…”
九公主低头看着信上的字,一口鲜血喷出来,终于还是倒了这一天。
她最爱的人逼死了她的时候血亲,而她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三公主,“叫太医过来。”
九公主擦了擦嘴角的血,“三姐我就是气急攻心,不用叫太医。”
丫环们又是倒水,又是扶她坐下,折腾了一阵,九公主彻底沉默了下来。
三公主严肃的道,“九妹我不管你以前和摄政王感情有多深,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仇人,他逼死了我们的血亲,毁了皇室。”
九公主心痛的无法呼吸,可是隔着这样的血海深仇,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努力早日为皇兄报仇的。”三公主面色坚毅的道。
皇帝把最后的赌注全部压在了她身上,三公主明白自己的责任有多大,她不会输的。
不管有多难,她一定会重回皇城,她要用祁寒的血祭奠皇室。
那日过后,九公主夜夜梦魇不断,日渐消瘦,身体迅速的衰弱了下来。
三公主来看过她几次,劝了几次又叫下人好好照顾她。
北疆王整兵,要出征讨伐祁寒,三公主作为王妃,自然忙的不行,也没空再来管九公主。
大军出征那天是个艳阳天,九公主本来该去送别的,最后她还是没有去。
她知道这次出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两边对她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
三公主甚至直接随军出发,做好了不是祁寒气,就是她亡的准备。
当天午后,三公主的大宫女来见了她,“拜见九公主。”
“起来吧,三姐让你来有什么事情?”九公主虚弱的问。
海棠递给她一个盒子,九公主躺在摇椅上接过打开,里面是五万银票,和一些地契房契。
“三姐什么意思?”九公主不解。
海棠轻声解释,“三公主吩咐了,如果将来万一战败,她留在北疆的人,将会护送你离开,这些银票和东西,能保证您后半生衣食无忧。”
九公主红了眼睛,心情复杂。
“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就剩您和王妃互相扶持了。”海棠又劝了她好一会儿。
九公主并未觉得心里好过,只觉得堵的慌。
后面的两个月,战报一封一封的传来,每听一次,她的心就被凌迟一次。
两边都是她重要的人,无论听到谁的消息,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这日,她想自己待会儿,靠在大树上任太阳晒到她身上。
有两个小宫女,悄悄的溜出来偷懒,带着一点吃食,也在这里晒太阳。
“九公主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那身体弱的。”
另外一个压低了声音,“听说她和摄政王关系不一般,可能心里难受吧。”
“啧啧,在京都的时候听说仗着摄政王的宠爱张扬跋扈,皇室完了以后跟着咋王妃,也没受一点委屈。”
“现在军饷紧张,整个王府都削减了用度,唯独她那里不是人参就是燕窝的,吃的用的府里独一份儿,听说是王妃特地打过招呼。”
“命好呗,以前有皇帝摄政王宠着,现在还有王妃护着。”
“我看最幸福的就是她,还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王妃都没叫惨,听说随军很苦的…”
“同样都是公主差别怎么这么大,王妃又厉害又坚强亲自去复仇,她一个被供着的倒是一副谁都欠她的样子…”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说有笑的。
九公主在大树后面泪流满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没用又白眼狼。
她无法反驳,她确实谁都对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越发的病重了。
很快传来消息,北疆王一路势如破竹,在离皇城不远的城池驻军,和摄政王对峙。
王府的里气氛越发的紧张了,所有人都知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键时刻。
老王妃亲自来看了九公主,劝她坚强。她打起精神应付款完老王妃,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床上。
“莲儿你说谁会赢?”
莲儿扶她起来给她擦汗,“公主希望谁赢?”
九公主闭了闭眼睛,无论谁输谁死,她都无法接受,而她只会躲在这里哭,还累的三姐为她操心。
那两个丫环说的没错,她就是又废又没用。
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候。九公主身子好了不少,她挣扎了坐的了起来。
“把箱底的嫁衣给我是拿来。”她吩咐。
那是她出嫁时,祁寒特地送给她的,这件嫁衣精美无比,是用最好的绣娘最好的丝线制成的。
丫环们拿出了嫁人,刺眼的红色,她看了一眼轻声道,“给我换上。”
几个丫环对视了一眼,“公主为什么突然要穿嫁衣。”
“突然想穿了,咳咳…”她咳的满脸通红。
丫环们到底不敢违逆她,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上嫁衣,又给她上了妆。
九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勾了勾嘴角,笑的很难看。
她又被扶着躺回了床上,穿着一身红嫁衣睡着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午睡了,虽然她的行为有些怪异,到底没敢多想也没敢多说什么。
九公主最近新添了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房间里有人的毛病,所以等房间里的人都退了以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先是走到了一旁的书桌上,提笔写下信。把信分好类,然后开始望着皇城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