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则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向三位老先生行了礼,这一礼他行的心甘情愿,没有半点被胁迫的意思。
他在向学问行礼。
行完礼,双手将奶油小蛋糕当做礼物奉上。
“久闻顾老先生告假在家,早有拜访之意,又恐唐突,今日受邀前来,诚惶诚恐,略备小礼物,聊表心意,还望各位老先生能够喜欢。”
“嗯,还算中规中矩,这是什么呀?”
方卓赶紧道“这是小子家里的一种小零食,味道鲜美,香甜美味,正适合老先生聊天时品尝,名曰奶油小蛋糕。”
“哦,那我得尝尝,知县大人送的糕点,必定世上少有。”
“哪里,哪里,平常之物也。”
每人尝了一口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狼吞虎噎下连有辱斯文都忘的一干二净。
顾凡之道“让知县大人见笑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嗯嗯嗯!”
其余两人附和道。
“还有吗?”
顾凡之舔着老脸问道。
陈司礼和傅佑坤两位老先生对顾凡之的行为具是一惊,为了吃食,竟然连最起码的矜持都不要了。
看来老东西今天叫方卓过来目的不纯,又是抢诗,又是要吃食,这是干什么,相亲吗?
方卓道“有的是,简单的工艺而已,我叫小童回去取来便是。”
说这话,就喊来仇玉,让他回家去取。
仇玉乐得如此,自己就像个保镖一样,和那些门丁坐在一起,无趣的很。
顾凡之乐的像个小孩儿,问道“这东西女孩子吃起来如何?”
方卓道“女子最喜。”
“那就好,老夫家中正有一个孙女,年方十八,和你相仿,她应该喜欢这种食物,不妨多带一些过来。”
这就开始推荐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家有个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
方卓道“那是自然,如果您孙女喜欢,我可以把做蛋糕的工艺授予她即可。”
“这么好的东西就随便送人?”
“只是些小吃食而已,不是精贵物品,像这样的小零食做法,还有很多手法,如果您孙女想学,尽管来我家跟柳婶学习即可。”
“看来是老夫格局小了,你知道我们刚才在聊什么吗?”
“小子不知。”
“在聊你昨天做的那首词,用词讲究,意境深远,不可多得,你不要说像这样的诗词你也有很多?”
方卓知道这是在警告,横空出世的天才也不能砸了人家的饭碗。
再说了,有这样一首是精品,两首算是上乘,三首就不值钱了。
所以,好的作品慢慢拿出来,才显得合情合理。
“小子才疏学浅,只做一首没有名字的词牌已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诸位大儒面前怎敢造次?还望大儒看在小子还算有那么一点天赋的份上,指点一番,感激不尽。”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高兴了。
陈司礼道“你的那首词,老顾已经帮你起好了名字,叫《如梦令·清风苦雨》,不知道会不会很适合这首词的意境?”
方卓赶紧上彩虹屁,道“果然还是大儒,这样一来最为贴意,不妨就书顾先生的大名即可。”
这就大方的有些过分了,顾凡之的老脸还没有厚到用别人的天赋来提高自己的地步。
“说笑了,谁的就是谁的,这不能更改,只能说我提点了一下,老夫不能倚老卖老,要不然明日朝堂上就有御史言官弹劾老夫为老不尊了。”
就在这时,顾念卿上来添茶水,方卓偷偷看了一眼,这一看,如五雷轰顶,平地一声雷,浑身炸了毛。
眼睛像粘在了人家姑娘身上,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顾念卿也发觉方卓在看他,弄了个大红脸,赶紧转身离去。
顾凡之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轻轻的敲在方卓的脑袋上,道“莽撞的小子。”
“小子孟浪了,方才见此女子和我以前的旧相识长得颇为相似,一时入了神,还望海涵则个。”
“无妨,老夫也曾年轻过,少年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是,不过你眼睛绿油油的盯着人家看,人家心里会发毛的。”
傅佑坤打圆场道。
顾凡之喝了一口茶道“那个就是老夫的孙女,你小子喜欢,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这就叫强势营销,老姑娘一个了,嫁出去都难了,还非要说的宝贝嘎达似的。
方卓心里早就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还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他知道那女子还在月亮门后面看着他,如果这时候还不识时务的偷窥,一顶登徒子的帽子就会扣下来。
他表现的越是镇定,心中的那团火就燃烧的越旺,已经快要烧破五脏六腑,不能自已。
双手充血开始肿大,变得麻木不仁。
假装望向大门口,嘴里还嘟囔仇玉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顾凡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孙女很快就能嫁出去了,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三道四。
顾念卿的父亲因为得罪了朝元阁的道士,硬是给她批了一个霹雳火的命格,说这种命见谁烧谁,终身不能嫁人。
以至于到现在那些大家族都没有人来问过顾念卿。
眼看已经一十八岁,别人家的女儿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顾念卿无人问津,待嫁闺中。
这下好了,这小子想必不是个看重这些的人,他更自由一些,思想也更开放一些,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性子。
仇玉姗姗来迟,放下蛋糕之后,方卓起身就要告辞。
离开的时候,顺着月亮门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
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也正怔怔的看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滞不前了,两颗碰撞出火化的心脏,在彼此的心里狂跳不止,此起披伏的像是在肚子里打鼓。
“公子,你怎么了?你去人家墙上干什么?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