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对白子玉点了点头,而后轻轻蹙了蹙眉,顺着那声音的发起处望了过去。
随着那围向告示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发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瘟疫竟然已经蔓延到南城了!南城跟这京城,可是仅仅一城之隔!”
“这瘟疫的事,我之前也有听说,不是说只在边疆发病,而且之前这瘟疫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吗?怎么忽然就传到南城了?”
“真是太可怕了!看这告示,从今日起京城就封城了,不过我还是怕,南城跟京城距离实在太近了!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今日我们还好好地在看灯会呢,怎么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
卿酒和白子玉在人群聚集的不远处,听着这般的言论,自然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相视了一眼。
随即,卿酒拉着白子玉的手,向着那人群走了过去。
因为一时挤不到告示的面前,卿酒问其中一位说的正起劲的人问道“这是什么事了?什么瘟疫?严重吗?”
卿酒初次从众人的口中听到瘟疫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心就已经有些沉了下来。
瘟疫,这不是一般的病症。
乃是致死率一般不低的传染病,要么无药可治,要么很难治好。
总而言之,瘟疫一旦病发,很可能会死很多的人!而且还让人束手无策!
这种事一旦发生,很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事。
卿酒想着,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她在现代虽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瘟疫,但是看书上对过往瘟疫的记载,也知道这究竟是有多严重了。
那人的面色也很不好,听卿酒这般相问,她回答道“很严重的瘟疫!据说在边疆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不过因为瘟疫一直在边疆没有蔓延开来,而且前不久瘟疫好像在边疆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现在,瘟疫居然蔓延到京城附近的城池了!这也太严重了!”
那人说着,面色之上,露出了一些惊恐。
卿酒握着的白子玉的手,也明显似乎是因为有些害怕,向后缩了缩。
卿酒下意识将白子玉的手攥得紧了些,似是在安慰白子玉,白子玉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一些。
“瘟疫已经这么严重了,朝廷没有派人去治疗么?”卿酒道。
卿酒知晓,这告示是大理寺的衙役贴上去的,而刚刚离开的大理寺的蓝真一行人,那般风风火火,难道就是赶去处理这瘟疫之事的?
可是这瘟疫更需要的,不是大夫么?
那人听卿酒如此说,又道“治疗应是治疗了的,边疆发起的瘟疫,在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还控制下来了,不过还是出现问题了,好似是原来治疗瘟疫的药物没有用,现在告示上说,若是有人能给出治疗瘟疫的法子和药方,可以得到女皇殿下的重赏,可是,谁又能做到呢?谁又能拿到这一份重赏呢?”
那人说着,又去跟身边的人讨论去了。
卿酒听此,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而这整个的京城,也似乎正因为这件事,多了不少官家的人在活动。
众人也因为京城各处贴出来的告示,心绪变得躁动了不少。
而,正在卿酒对此沉思之际,白子玉在一旁扯了扯卿酒的袖子,道“妻主,我头有些晕。”
说着,白子玉的身子,竟是轻轻晃了晃。
卿酒连忙抬手去搀扶,举动之间,已经为白子玉把了脉。
她道“你这几日心绪太多,今日又有些操劳,此时身子才出现了虚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的。”
卿酒说着,看着白子玉这般虚弱的样子,眸色中泛起了淡淡的心疼。
白子玉前几日的身子尚还看得过去,但她却也知道,那时的白子玉,心绪是凝结的,什么都压在心中。
虽然看起来没事,但实际那样十分伤身子。
这会出来散了散心,虽然出了一些事,但终究是心中的郁结散开了不少。
如此,白子玉此番回去休息了之后,反而对他的身子是有益的。
只是……
就在卿酒要搀扶着白子玉回去的时候,白子玉却是脚步一虚,眼前一晃,道“妻主,我腿软,让我缓缓,我有些走不动……”
然卿酒听此,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将白子玉拦腰抱起“身子虚便少说话,好好休息一会。”
说着,她直接就这般抱着白子玉,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临了的时候,她回头,看了那一群正在讨论告示的人一眼,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对关于“瘟疫”的议论之声,目色不由得变得深了深。
不过,听到怀中传来的低低吟声,卿酒的注意力,又都落在了怀中的白子玉身上。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卿酒低声对白子玉言语。
而白子玉原本因为身子不适、似有心火在烧着自己,整个人的心绪都十分不宁,哪怕被卿酒抱在了怀中,也都在不安地不断动弹。
但在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之后,倒似是这话语一钻进白子玉的脑海,就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法一般,将白子玉整个心都安抚了下来。
他不再在卿酒的怀中躁动了。
倒是在意识模糊之间,他觉着自己的身子有些发冷。
但是卿酒抱着他的怀抱,却似是能给他无尽的温暖。
当他距离这怀抱越近的时候,这般的温暖就越深。
“父亲……母亲……”
白子玉在卿酒的怀中这般嗫嚅。
迷糊之中,他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父亲和母亲温暖的怀抱。
虽然卿酒见白子玉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但是看他这般的样子,却是心中泛起了更深的心疼。
想来,自白家出事之后,白子玉的心绪,必然一直都很脆弱,一直都很思恋自己的至亲吧……
如今,真的至亲的温暖没有,但是虚假的替代,卿酒倒是愿意给他。
想着,卿酒又是将白子玉抱得更紧了一些。
而在这个时候,白子玉在迷迷糊糊之间,却也将卿酒抱得更紧了之后,嗫嚅了一句“妻主……”
卿酒俯视盯着白子玉,看着他这般轻启的红唇,感受着从他的身体里泛出来的温度,心绪不由得顿了顿。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所能想到的,都是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