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
周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齐延看见,“师姐,一起走啊?”
周沫“额……韩沉来接我。”
“……”齐延“好吧。忘了韩哥回来了。我哥过来接我,还想着找你搭顺丰车呢。”
“谢了啊,不用了,”周沫说“韩沉已经在楼下了。”
“行吧,”齐延迅速关了电脑,“一起下楼?”
“嗯。”
健康管理学院门口。
白色奔驰停在不远处。
周沫刚出学院门口,就看见自己的车,她转身冲齐延挥挥手,道别说“我先走啦。”
“再见。”
齐延笑着和周沫道别,抬眸看见不远处周沫的车,心头默默吐槽,齐潭来的真晚,自己就不该把车借给他开。
眼见着周沫上了奔驰的副驾驶。
齐延心里更不平衡。
他掏出手机给齐潭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齐潭“马上。已经看见你了。”
“嗯?”齐延手机还在耳侧,视线四处探看,终于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缓缓驶来的凯迪拉克。
齐延放下手机,上了副驾驶。
他边系安全带,边说“果然啊,弟弟比不上对象。”
齐潭蹙眉“什么意思?”
齐延说“人沫姐的老公,还没下班就在门口等着了,你看看你……我都等多久了。”
齐潭一记冷眼,“吃不吃饭了?不想吃现在就自己打车回去。”
齐延吐吐舌头,“吃。白嫖你一顿饭,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齐潭幽幽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调转车头,往“逐鹿中原”的方向赶去。
路上。
齐延好奇宝宝上身,“哥,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师姐分手啊?”
齐潭白他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
齐延“好奇呗。”
他斜眼细细打量齐潭,“你条件也不差吧,又是我师姐的学长,你俩还都是东江人,也挺般配啊。”
齐潭“人都结婚了,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齐延突然带着坏笑“这么说——要是人没结婚,你对她……”
齐潭面色冷然“你想多了。过去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以前没可能,以后也没有。”
齐延“假设一下也不行?”
齐潭“没有假设。”
齐延“你当时和我师姐因为异地分的手,那你去帝都后,怎么放下她的?是因为后来认识了……”
“齐延,”齐潭忍着脾气,奉劝道“我是不是说过,在帝都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这不是没别人,我问问还不行?我也没告诉别人……”
“说了不许提,就是不许提,不管和谁,都不许,”齐潭稍稍缓了语气,“东江的官场情况,我还没摸清,我这里不比帝都。在东江,我还是政场新人,还没摸清环境,先给周围的人暴露自己的弱点,只会死的更惨。你难道想看我被调到东江下面的县区才甘心?”
齐延知道自己言多必失了,惭愧地低下头。
“我知道了,”齐延道歉说“我错了。”
“以后,不管是谁,尤其是你们组里的人,要多多小心,”齐潭说“我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
“嗯,是。”
齐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最近有帝都的领导过来,我不得不防,”齐潭说“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有个姓韩的政法大学的教授,和那些领导一起来的,”齐潭说“表面上,这位韩教授是随行的调研人员,但实际上……他才是这次行动的真正幕后指挥家。”
“姓韩?”齐延喃喃。
“是,你该猜到怎么一回事了吧?”齐潭说“他就是当初和我竞争的韩决的二哥,叫韩济。也是你那位‘韩哥’的二哥。”
齐延愣一下“韩决和韩沉是一家人?”
“嗯,”齐潭说“不然我也不会让你离周沫远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讲,韩家和他们是“对手”。
齐延“这个韩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齐潭“这种事,别打听。”
这也是他在帝都混过之后,才悟出来的经验。
有些事,不能打听,越打听,越会碰到铁钉子。
齐延“那韩决的二哥这次来东江……不会是来清算你的吧?”
齐潭“应该不会。我已经离开帝都,避开了和韩决竞争,也没触及过韩家的利益,他们没道理找我麻烦。怕是另有原因。”
齐延“那他来东江……”
齐潭“只能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了。”
齐延暗暗点头,整个面目不再似刚开始那样随意又吊儿郎当。
他隐隐担心着,“哥,要不你还是辞职回家吧,大伯那边,正需要人手呢。回家继承家业不好吗?省得留在这破单位受气。”
齐潭眉目深沉,“只有身在体制内才有机会拿到一手消息。你以为做生意就只是单纯的做生意?在国内,生意从来离不开官场。不说别的,早从前些年开始,房地产市场,已经调转风向。看不明白的人还在加仓,看明白的人早套现跑了。我爸那边也早就在我的建议下开始转型。你回过头来,再看看现在。东江现在的土拍不是一般的冷,几个省内头部房地产民企,哪个还在拿地?要不是前些年东江市政那波人出手早,城投联合其他民企,共同开发034号地,现在东江的财政说不定早崩盘了。”
齐延默默垂首。
经过齐潭这一番分析,齐延触动不小。
“哥,我感觉……我不适合走体制内。”
“这事儿,没有适合不适合,”齐潭说“经济下行期,你去哪儿都一样难,不如进体制内,至少饿不死。”
“但我感觉好难,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懂。”
“我说的这些,也不是说是个公务员,都必须懂。你如果不想往上走,完全可以不懂,浑浑噩噩过日子,也不是件坏事,”齐潭微微叹气“有时候懂得多,未必是件好事。”
齐潭还挺羡慕齐延的天真。
至少除了吃,不愁其他事。
活得自在,过得逍遥。
不像他,知道的太多,就有越多的求而不得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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