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终于来临,当青se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
河东府瞬间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热闹喧天。
店铺酒楼门口,巷子深处的豪门大宅,亦或是普通人家,门前纷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大街上,孩童们提着形状各异的灯笼,嘻嘻哈哈的追逐着,说着笑着。
灯笼的形状,丰富多彩。
不过,多是表现中秋题材的。
有玉兔,有嫦娥奔月,也有月下童子。
一盏盏或是红艳,或是浅黄的灯火,星星点点,在大街上流动,宛若一条流动的星河。
小院门口,魏王府的马车,早已停在那里等候。
马车的前边,挂着一盏灯笼,灯火昏黄闪烁,给这豪华大气的王府马车,平添了一抹柔和。
院子里,李牧伸展双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很是无奈的充当着衣服架子的角se。
任由白素贞和小青,柔软的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今天,他终于脱下了那件久违的破旧长衫,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白se长衫,黑se的腰带,看上去格外飒爽,加上李牧那并不难看,反而还能有味道的容貌。
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jing神。
衣服,昨天才做好的,乃是白素贞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
起初,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李牧便突然想到了,有一天,骤雨初歇之时,白素贞和小青顶着油纸伞出门而去的那一幕。
“干什么去?”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当时,女子抿着嘴,浅浅笑着看李牧,美眸中满是神秘之se。
如今,几天过去。
一身崭新的长衫,便在女子那灵巧的小手中,焕然成型。
当今晚,白素贞笑着,拿出来这件衣服的时候。
李牧怔怔良久,最后,哑然失笑。
……
“真好看!”
一旁,小青鼓着手掌,看着换上了新衣服的李牧,咯咯娇笑着。
李牧闻言,很是风sao的甩了甩脑袋。
手托着下巴,摆出刘德华的耍帅姿势,故作深沉道:“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小青闻言,笑着道:“衣服好看!”
李牧顿时黑脸,狠狠的等了他一眼。
、
“再好看的衣服,也得看穿在什么人身上!”白素贞温柔的替李牧整理着身上崭新的长衫,抿嘴浅笑着说道。
看看,这就是境界?
李牧闻言,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就是糟蹋了这件衣服!”白素贞轻叹一声,摇头叹息道。
李牧:“……”
算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看着李牧吃瘪,悻悻然的神se。
白素贞好辛苦的忍着笑,鼓着腮帮子,看着李牧。
“走了!”
被二女连番调戏,李牧心中如抓如挠。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后,便准备出门上车离去。
只是,刚刚转身的那一刻。
便听到身后,传来了白素贞那如梦似呓的呢喃声:“相公啊!”
李牧闻言,身体微微一哆嗦,转过头,咳嗽了一声,认真道:“我真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白素贞抿嘴一笑,樱唇微启,美眸中神se迷离的看着李牧,轻声再道:“相公啊!”
刚刚迈出一步的李牧,闻言后,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转过身,大步走到了白素贞身前。
伸出双臂,一把将白素贞抱在了怀中。
然后,狠狠的吻上了女子的樱桃小嘴。
勾引我,勾引我,看你还敢不敢!
“唔……”
怀中,女子俏脸粉红,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晚风中,轻轻颤抖。
她忍着羞涩,心中挣扎一番后,终是伸出双臂,用力的抱住了李牧的腰。
外面,街道热闹喧嚣。
小院中,夜空中,洒下万道银辉。
清冷银se的世界中,安宁静逸。
那门前,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的灯笼,散发着迷离朦胧的浅黄se光芒。
灯火下,才子佳人紧紧相拥,许久都不曾分开。
……
依依不舍与佳人,在门口分别后。
李牧敏捷的跳上马车,进了车厢。
不过,进去的那一刻,倒是把李牧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车厢没人。
但撩起车连的那一刻,却发现,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老不正经。
见李牧进来后,老头连忙放下车连,正襟危坐。
见李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老头轻咳一声,心虚道:“你来了!”
李牧冷笑着问道:“好看吗?”
老头捻须嘿嘿笑着,猥琐道:“好看!”
话说出口,老头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在套自己话呢。
回过神来,老头心虚的咳嗽一声,左顾言他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在说什么呢?”
看着老头那一副左顾右盼的摸样,李牧嘴角肌肉抽了抽,没有在说什么。
随后,便弯腰走到老头身边,缓缓坐下。
端起小桌子上,已经斟满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转过头,看着依然装正经,目不斜视的阎立本,移开了目光。
然后,又看了一眼,两眼,……好几眼。
被李牧这怪异的神se看着,饶是阎立本脸皮如城墙,也不由的有些发烫。
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李牧,吹胡子瞪眼道:“看什么看?”
李牧哈哈一笑,终于移开了目光。
“老不正经!”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刚刚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阎立本,突然听到此言后,噗的一声,将满嘴茶水喷出,强的连连咳嗽。
……
车外,灯火通明,华灯溢彩。
街道上,孩童嬉戏追逐,才子风流倜傥,摇着折扇,穿市而过。
身着华美长裙的佳人,含羞低头,浅笑避让。
坐在车厢边,李牧撩起车帘,静静的看着中秋之夜,河东府的盛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车厢中,阎立本正慢悠悠的斟茶。
随后,阎立本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后,老神自在的深吸一口气,品了一口,满是惬意之se。
“前两天,选出的秀女,已经入宫了!”阎立本轻声说道:“听说有一个女子,生的跟天仙似得,深得陛下宠爱!”
“马贵妃呢,她什么反应?”听着身后,阎立本的话语声,李牧放下车连,坐回原位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问道。
“听**的太监说,马贵妃昨ri,曾去了一趟那女子的住所!”阎立本嘿嘿一笑道。
“然后呢?”李牧神se不变,淡淡问道。
“听说,她抽了那女子一巴掌!”阎立本压低声音道:“不过,现在,马贵妃在**的位地位,如ri中天,这件事,没人敢乱嚼舌头,被压下来了!”
“她不怕皇帝责罚她?”李牧皱眉不解问道。
“哎!”
听李牧问起皇帝,阎立本神se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沉默良久后,悲愤的叹了一口气。
见状,李牧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放下茶盏,直视着老人那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脸,不安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天,朝中的风向,已经大变。超过半数的朝臣,同意了与突厥联合,图谋中原的计划!”阎立本握着茶盏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有些失神落魄道:“陛下,大概也同意!你也知道,马贵妃是这件事的中间人,陛下自然不想再这个时候,与她交恶!”
“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李牧脸se瞬间难看,紧握着茶盏寒声道。
阎立本呵呵苦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
但那脸上的失落,和无奈,却让人看得格外心疼。
“若是此协议达成,北汉距离亡国之ri,也不远了!”
阎立本颤抖着手,端着茶盏,想喝一口。
但茶盏中的水,却随着手掌的颤抖,纷纷洒了出去。
看着老人失魂落魄的神se,李牧脸se难看,握着茶盏,正正出神,良久无语。
“老朽本就是个画画的,此生最大的希望,便是寄情山水,笔墨丹青。”阎立本抬起头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他抬袖掩面,抽泣道:“只是世事无奈,卷入了这场纷争。起初的时候,也有书生一腔热血,希望以手中笔墨,换来万事太平。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老大人,你这是……”李牧闻言,心中一紧,震惊问道。
“老朽已经向殿下说了,若是朝廷与突厥达成联盟,老朽便要回江南老家了!”阎立本惨然一笑,悲苦说道。
李牧闻言,张嘴yu言。
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
他没有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国灭身死的慷慨激昂,也不会为了什么圣人大道,而去殉道的想法。
但,他依然讨厌突厥人。
而且,背负着家族血海深仇的他,比任何人都要讨厌突厥人。
如今,自己刚刚兴起一丝希望。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若是将来,北汉王朝,与突厥人成为联盟。
那自己借北汉王朝之力,报仇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
阎立本心灰意冷,可以回到江南老家,寄情山水。
那自己呢,又将何去何从?
望着车窗外,热闹喧嚣的河东府夜景。
李牧神se茫然,眼中一片灰暗。
车窗外,北方夜空,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黑云。
风也急了一些,大街两侧,悬挂在酒楼茶肆门口的灯笼,猛烈摇曳
山雨yu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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