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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身居庙堂(1 / 1)

大幸朝作为如今的中原正统,其早朝礼仪架构大抵是延续了旧越朝制。大臣午夜起床洗漱,大都乘坐马车沿着龙虎大街横穿大半个麟淄前往紫幸城午门外等候,直到紫幸城午门城楼上的铜罄敲响时,诸大臣便要开始列队入城面圣。

百官随官阶大小依次进入紫幸城中,而后踏过九道龙璧桥和安幸门,在太华殿朝场站定静候。队列中不乏有负责弹劾纠察的御史记录百官的言行举止,但有大声喧闹、随地吐痰者当天早朝便会受到御史言官们的弹劾。

等到皇帝驾临太华殿端坐在龙椅之上时才会令太监传唤百官,四品之上的官吏手捧象笏踏着金龙和玺彩画绘的三层汉白玉宫阶走入太华殿中面圣。而后铜罄声再度响起,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皆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十年如一日的早朝景象,只不过是参与早朝的人有不同罢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着秉笔太监兼皇帝贴身宦官的黄皓在旁亢出声,周瞻源端坐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椅之上,两手轻耷于扶手。虽已至不惑之年,周瞻源眉眼间的雄武气概却是丝毫不减。

人常言周瞻源的勤政甚至要胜过太祖皇帝,一日至多休息不过三个时辰不说,自乾仁年间便是连早朝的间隔也大大减少。不少大臣都认为周瞻源很有可能成为一个中兴之主,但毕竟前几朝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有点儿多。

户部侍郎田萼上前:“臣有奏,如今辽地匪乱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之境地,辽王数次求奏陛下,恳请陛下出兵平反,以儆效尤。”

一言既出,百官无不窃窃私语。实在是这辽地匪乱之事已经延续了许久,周瞻仁曾说暂且将此事搁置,谁知今日田萼又拿此事来上奏。

周瞻仁倒也没有因此动怒,只是略微思索向着诸大臣问道:“辽北匪乱由来已久,辽王治地不利,应当严惩。诸爱卿可有办法平息匪乱?”

正二品左督御史李济贞踏步走出列阵靠着田萼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时下惩治辽王于平息匪乱有弊无利。辽北匪乱归根结底是大灾所至,百姓食不果腹被迫落草为寇。只要朝廷赈济给足,分得土地,想来百姓自然还是更愿意拿起锄头的。”

周瞻仁默然不语,却是礼部尚书陈淮上前:“臣倒以为,田侍郎所言极是。既是落草为寇,暴民成匪,那他们只会乱我大幸江山社稷,派兵镇压是最为妥当的办法。如李御史所言,未免太过妇人之仁了。”

李济贞本就面如紫薇,只一动怒便是赤紫相印呈黝黑乌漆色,只听完了陈淮这表明了以暴制暴的摆烂法子再度开口:“敢问陈尚书我大幸可是以苛法立国?谁人都知晓陛下是仁厚贤君,若是稍有不顺便举刀相向,天下该如何看陛下?陈尚书难道忘了当年的北晋是如何亡国的么?”

大越分十国,其中北晋以苛法立国,政暴而刑重,仅传三世便亡于农民起义。李济贞拿这事去说陈淮,显然是气上头了。

陈淮养气功夫不错,倒是没有因此失态,只是话里依旧多的是不屑一顾:“李御史这顶高帽子我可受不起,之前朝廷拨的赈济还少?结果呢?流民匪寇不减反增,这是愚民贪念所至,若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些温良手段,反倒是容易让匪寇以为我大幸无将无兵,彻底生出谋反之念。”

李济贞还欲说话,却是户部尚书兼内阁首辅范衷言少见的站了出来。范衷言有个南墙阁老的诨号,意为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般在朝堂上遇到此类争执都是和稀泥为主,插科打诨两边不得罪,可一旦要说些什么,那便是连皇帝的颜面都是可以丝毫不顾忌。

“范卿有何看法?”

周瞻源看着范衷言站了出来也是心中稍缓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此人和稀泥的本事十分了得,劝架一道堪称一绝。

但只下一瞬,周瞻源的脸就开始黑了起来,因为这回的范衷言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劝架,反而是另外又挑起一事。

“臣有本,那削藩一事的折子臣已经拟好,只是近来旧越贼人的名号传的越来越邪乎,臣以为是不是先拿此事开刀?辽北匪乱说到底毕竟还是我大幸子民,妄图复辟旧越者却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此言一出,免不了官员私下交头接耳,原本还算安静的朝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在文官次列站着的一位白须老者眼神不断闪动,只后方的工部尚书燕彻倾身低语道:“旬阁老,这范阁老今儿个又是吃错药了?”

执掌百官升降调动的吏部尚书旬嵩始终是默然不语,朝堂上等着他表态的旬党中人也就没办法见着眼色行事。

周瞻源听着周遭乱嗡嗡的声音,终是怒斥道:“都安静,你们这般模样,哪里对的起你们的官身。”

一番呵斥百官让太华殿稍稍安静,周瞻源这才是扭头向着范衷言道:“削藩本便是由范卿所提出的,事无大小,范卿在内阁处理好交给朕过目便是。至于兵伐平乱尚且不做定夺,他越朝亡国两百年,若是推至名存实亡便是足足有四百年,翻不起什么风浪。诸位爱卿各司其职即可,莫将手伸得太长了,旬尚书,今年的京察照旧,辛苦你了。”

旬嵩闻言终是站了出来:“本便是臣分内之事,定然不会辜负陛下信任。”

周瞻源点了点头,这才是将头顶冕旒摘了下来,又是看着百官道:“朕知道你们近来在想些什么,但没有证据之事谁若敢妄言便一律按照大幸例律重罚。朕已令勘隐司去清查藩王属地,莫要多生事端,没其他什么事便散朝吧。”

早朝一散,各位官员便是陆陆续续的退出太华殿,旬嵩与旬党中人闲聊,范衷则是佝偻身子形单影只,同为阁臣,二人一向是不说势同水火,却也一向老死不相往来。

便是连李济贞都曾当面说过范衷言太独了,为官者不结党自然是好事,也省去了皇帝的猜忌,但若是独到连平日说话的官员都没有,那便是坏事了。

李济贞快步上前走到范衷言身旁疑惑不解:“今日田侍郎开了个头,辽北之事好歹也要讨论出个结果。你怎么又拿旧越贼子说话?陛下可就烦这事儿呢。”

范衷言转身扫了一眼尚且在朝场交谈的旬党之人,却是沉言道:“削藩弱镇,平肃江湖,加上北境屯田扩军,你还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

李济贞身居正二品都御史,又是太子太师,自然也是聪明人,只范衷言稍一提点便是立即明白过来,却也依然是不敢置信:“陛下想要北伐?”

范衷言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再是转身低语:“急了,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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