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产房里传来的声音,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只有这样一直来回走才能缓解点他心里的担心。
李老头看着李文山走来走去,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山,这青石地砖都给你磨出洞了。你走的我头晕,坐下来等着。”
李文山听了看了看他爷爷,顺着坐了下来。听着产房里稳婆的声音,他心里很是着急,坐下来又站了起来。
见爷爷奶奶连着打哈欠在这里等待着,俩人年纪都挺大的很是疲惫,忙回过神来,道,“爷爷奶奶这都大半夜了,也看着天都快亮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王氏眨了眨眼睛,眼角流出一滴眼泪道“没事,人老了觉少,我和你爷爷现在也睡不着。”
李老头打了个哈欠道“我也不累,你累了去休息休息。”
李文山看着他们道“爷爷奶奶,你们都打哈欠了还不累,你们去休息,这么大年纪就别熬了。”
“你们俩扶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去休息,爷爷奶奶别让我担心。”李文山对着仆人吩咐道。
老两口看着这样,只能听话的,让人扶着。
王氏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来道“你这孩子,今晚都累了一晚上了,你也先吃点东西,我和你爷爷才放心回去。”
李文山虽然吃不下,还是答应道“那我这就让厨房的人去煮,你们先休息,我保证吃完。”
黎明降临前,满院的灯笼照的院子很是明亮,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此时李府,沈嫣终于大喊出声,传来的声音越发惨烈。
“啊……相公,好痛……婆婆,我好疼!”
李文山听到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就想冲进产房,望竹忙抱住李文山,道“少爷,老太太和老太爷,交代我一定看住你,不能进去。”
“放手。”李文山喊道,说着甩开望竹就想往产房里去。
这时,正好被出来拿东西的嬷嬷拦住,叫道“哎哟,少爷,您可是男人,不能进去!对产妇不好!”
李文山求道“嬷嬷,你让我进去吧!我也很担心嫣儿。”
“少奶奶都快要生了,你别打扰,进去碍事,你给我安静地待着,别添乱。”嬷嬷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对着李文山吼道,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文山被关在门外又想进去,又想出声,就怕影响沈嫣生孩子。
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漫长,黎明降临太阳初升,一道金灿灿地阳光照耀在屋檐上,听到沈嫣一声大叫。
小婴儿“哇哇……”的啼哭声犹如天籁,让李文山精神一震,不知为什么这时,李文山眼泪莫名落下。
李文山对着产房门拍道“娘,嫣儿怎么样了!”
张氏笑得很是开心,出来骂道“你拍什门。孩子还小呢!儿媳累的睡着了,母子平安,稳婆在里面和嬷嬷一起收拾呢!现在你给我安静点,真是跟你爹一样都让人讨厌。”
李文山知道母子平安,心里也放松很多。被他娘骂一顿值了。
当稳婆抱着小孩出来恭喜他喜得贵子时,李文山看着稳婆抱着红彤彤地孩子,蹦出一句,“怎么这么丑,和小老头一样。”
张氏拍了李文山后背一巴掌道“刚生出来都是这样,你胡说什么呢。”
李文山吩咐道,“娘,您让管家给大家多发三个月,下月多发一个月的月钱。”
张氏催促道“你赶紧去门口挂木弓。”风俗是若生的是男孩,就在门的左边悬挂一张木弓,谓之“弧”。若是女孩,则在门的右边悬挂一条佩巾,谓之“帨”。
外人见到弓箭就知道,这家有产妇和新生的婴儿,婴儿是不见生人的,很多人就会回避尽量减少上门。
李文山依言挂好木弓,里面的人收拾好产房后,洗了脸,身上的衣裳换一套新的,李文山终于可以进去见沈嫣,还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味。
看着还在熟睡得妻子,李文山上值时间不早了,再不去来不及了。轻手轻脚的出来,跟他娘说道“娘,我去上值了,嫣儿就麻烦您照顾了,您也赶紧去休息休息,爹都熬不住再睡呢!”
张氏看着儿子只能交代道“行,你上值要紧,赶紧去吧!这可比平时晚了不少你,你在车上稍微休息会,你也一夜没睡了。”
“嗯,我知道。”李文山说着和他娘道别出了院子。
李文山看着街上还有许多火烧过的痕迹,整条街都安静的很,也有些人家传来哭声,门口挂上白幡。
来到内城看着还有些残留的血迹,以及被刀剑砍伐留下的痕迹,以及火烧火的黑灰痕迹,看着这样就知道昨晚这内城可一点都不平静。
好不容易卯时正到了皇城边的翰林院,检查比平时更是严格,进入翰林院里,有部分官员还没来上班。
严崇明看到李文山,忙招呼小声高兴地说道“文山兄,你没事太好了。”
李文山也很高兴看到严崇明,道“我没事,昨晚贼人想闯我家门,还好家仆给力,没受到什么伤害,你们那里如何?”
严崇明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我们那一片都是小官,翰林院可以说是穷得出名,所以没受到多大影响。就是今早听说苏侍讲好像发生什么了,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
李文山听了讳莫如深只道“我们等消息出来就知道了,刘兄怎么没来?”
严崇明道“刘兄,他岳父受伤了,请假了在尚书府侍疾。”
两人也不再多说安静下来各做各的事。
与安静地翰林院相比,整个朝堂许多人都提心吊胆。九门提督纪乌瞿奉命连夜查抄皇子府,拿到名单后,奉旨开始在京城抓人,京城的大牢和宗人府这几处人都快关满了人。
老百姓看着这样的情形人心惶惶,紧闭门户,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很是惊慌。
满朝除了受伤的官员外,现在这里也就稀稀疏疏站了许多人。
乾元帝看着这些人,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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