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汉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听县里说是咱们五原郡郡守下令修建的,孩子们在学堂上学每月还能领到粮食,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弄的人心里挺担忧的。”
“这不是挺好吗?”刘川好奇的问道。
“管事有所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百姓只希望能够填饱肚子就好。以前的张地主家也免费让咱们孩子们去上学,可过了几年,不还是寻了一借口让咱们将欠下的学费给补齐,好多家中都因此失去了耕地。虽然现在的教书先生是咱们村的张狗子,但就怕咱们郡府的那些老爷们也来此一出,咱们可就没法活了。”
刘川一行在汉子的带领下一边聊天一边往学堂走去。待来到学堂,刘川听到学堂里传来稚童的读书声,笑着对汉子说道“老哥不必担忧,咱们五原郡郡守一定会说话算数的。”
汉子见刘川说的肯定,笑道“借掌柜吉言。”待等了一刻钟,见学堂内的读书声停止,汉子走到门口,对里面的一个年轻人喊道“张狗子,有行商路过咱们村,赶快带过去将人安顿好。”
“张叔,我都是当先生的人了,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张狗子’的叫,要不然如何教导这些学童们。”一个年轻的身影一边抱怨一边往学堂外走来。
看起来两人也算熟络,中年汉子拍了拍脑袋大笑道“忘记了,咱们的张宇宁现在是先生了,可自小叫习惯了,谁知道你还有能当先生的一天。”
年轻人也不生气,要不是张叔这么多年偷偷照顾,自己早就被饿死了。正准备将路过的一行商旅带到房间,猛的盯着刘川看了几眼,激动的跪倒在地,口中大声说道“学生张宇宁,拜见郡守大人!”
“你认识我?”刘川笑着问道。
“启禀郡守大人,刘二十大哥处有大人的画像,并且学生多次在县衙学堂里听到过大哥对大人的描述。”年轻人激动的说道。
旁边叫做“张叔”的中年汉子见自己的侄子对这个掌柜如此拜见,哪还有刚才夸夸而谈的样子,吓得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刘川走上前去,将中年汉子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张大哥何须如此,我与令侄年纪相仿,这不是折煞我也?”
见旁边的张宇宁还跪在原地,故作不悦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小二十没有告诉你等这些道理,待到了县衙我再好好教训一顿。”
张宇宁摸着脑袋笑着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大人明鉴,学生一时激动,忘记了刘二十大哥的嘱咐。”
“本官初来乍到,难道咱们就在此一直站着?”
张宇宁急忙将刘川一行带到了旁边的客房中。待到饭菜备齐,刘川让中年男子也坐在一起用餐。等三杯酒下肚,中年男子也渐渐放了开来,一边给刘川敬酒一边聊着村中的家长里短。
“那么说咱们百姓对征兵一事并不反对?”
中年汉子喝了一口酒,笑道“启禀大人,谁要是反对,老汉定会砸了他的门牙。现在的好日子来的多不容易,郡里征兵也是为了保护咱们百姓的土地,老汉也就岁数大了,要不然老汉都想去当兵。”
张宇宁也在一旁应声道“大人,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巴不得郡里再次征兵,既有粮饷可拿,退伍了还有土地分配,就是…就是…”
见张宇宁欲言又止,刘川笑着说道“有事但说无妨,咱们今天不论官职,只以年岁相交,要是再这样吞吞吐吐,本官可就走了。”
“大人,只是郡守的有些政令,待颁布到村民手中,山高路远,大家对政令的真实性多有怀疑,学生觉得应该每月将各种政令整理成册,再盖上郡府的大印,下发到各村,这样一来,实施起来就比较方便。”张宇宁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川听完张宇宁的话,眼睛顿时一亮,这不就是最早的报纸雏形吗?拿起手中的酒碗,大笑道“此言在理,张宇宁,有没有兴趣到郡城发展?”
只见张宇宁看了看旁边的张叔,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见谅,张叔与婶婶年纪已高,学生自幼得叔叔婶婶照料,所以…”
话未说完,旁边的中年汉子一巴掌就拍在了张宇宁的肩膀上,嘴中骂骂咧咧道“男子汉志在四方,我与你婶婶自有你大哥照料,何时轮到你个小兔崽子操心了。”说完后又对刘川恭敬道“大人,要是有用得着张宇宁的地方,尽管吩咐即可,哪还用的着询问他的意见,老汉替他答应了。”
见张宇宁幽怨的盯着自己的叔叔,刘川大笑道“张大哥不必心急,本官此番下来考察民情,估计得一年半载才能回转郡城,等张宇宁将村中的事情安排妥当,再来郡府报到也不迟。”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待到众人酒足饭饱,中年汉子一边拍着刘川的肩膀一边不停的邀请刘川要去自己家中坐坐。
看的旁边的张宇宁胆战心惊,虽然郡守大人不说什么,但自己的这个叔叔胆子也太大了。待到刘川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明天一定去张大哥家拜访,中年汉子才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张宇宁待自己的叔叔走后,嘴中不断抱歉道“对不起大人,我叔叔乃乡野粗汉,不知礼数,冒犯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张宇宁,此话差异。咱们作为晚辈,怎能嫌弃自己的长辈粗俗,张叔未将本官当做高高在上的郡守,只是以长辈的身姿看待我等,本官今日十分高兴,何来冒犯之说?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咱们还得去张叔家做客。”刘川笑着说完此话,待张宇宁离开后,笑着对一旁的赵良说道“将此间的所见所闻整理成册,改日先生要细细品读。”
天色已晚,刘川拥着李悠思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说不出的放松遐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