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很快,从结婚到慢慢进入恋爱的状态却很慢,他们之间没有明确地说过喜欢,也没有明确说过是恋爱了还是怎样,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地往下进行。
虽然程鸢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她也看得出来季时覃是在乎她的,应该也是喜欢她,很喜欢她的。
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缺乏安全感的,需要对方明确的一句话,说明你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太太,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上次随口问了一句,季时覃的一句“我可真是太喜欢了”让程鸢心情激动了好久。
但是她还是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而且两人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是因为她想摸腹肌而有些玩笑地结了,所以她偶尔还是会有些不安,觉得季时覃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
大概这是女孩子都有的通病吧。
五月在第二个星期被送了过来,起初小家伙还不太适应这个新环境,闹了一阵儿脾气,这过去接近两个,五月已经成了这里的小霸王。
五月一个人扒拉着毛球玩,玩的正带劲儿呢,它前爪一用力一不小心就把毛球给蹦了出去,滚出去老远。
程鸢看的好笑,五月追过去的方向正好靠近阳台,她怕五月打扰季时覃谈事情,快步从后面追了过去,把五月抱了起来,又把毛球递给了小家伙。
她看着靠在阳台上的男人,不自觉就带起了笑意。
刚要出去就听到了男人带笑的声音。
“结个婚你怎么还这么多想法,年纪到了你遇到了合适的,你想结婚的你就结呗,不想结你就单着。”
他手撑着下巴,笑了声,“我啊,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没想太多。”
程鸢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但是又冒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听听他为什么答应跟她结婚。
“我太太跟我说结婚,我就接了啊,这有什么的。”
程鸢脸颊一红,明明是她说的,但是被他这得意又傲娇的语气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十分害羞。
那边那人急哇乱叫,大概是在笑骂他,不过程鸢听不真切,模模糊糊听到那人问,“那你呢,你跟你老婆现在也是觉得她适合结婚?适合当老婆?”
可能有些女孩子听到男人说她适合结婚,适合当老婆,会觉得很感动、很开心,但是程鸢却觉得不开心,这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玩够了,想安定下来,而遇到的这个女生完美符合所有期待,却不那么契合他对喜欢对爱情的渴望。
或许她的想法有些偏执,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喜欢和合适撞个满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她从小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季时覃没有跟她讲明白,她没有自信去自以为她就是那个合适与喜欢撞在一起的人。
季时覃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还笑着呢,停顿都没有得就应了声,“你这不废话吗,我老婆当然是最适合结婚的,自然也能过日子,乖得很。”
那语气别提多傲娇了。
程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弯起的嘴角逐渐压了下来,眼里的情绪迅速冷淡下来,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中一样,那些她自以为的粉红泡泡瞬间被啪啪啪戳破,原来……到现在……她还只是适合结婚啊。
原来她是能过日子的。
原来因为她很乖啊。
所以他可以结婚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从来不说喜欢,更没有说过爱,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说老婆和宝宝这样腻歪的称呼,就算是偶尔的季太太,他说的也像是开玩笑,根本没有认真,只是想逗逗她而已。
季时覃没有聊很久,大约是记挂着屋里的小姑娘,挂了电话他便收了手机,转身就看到了抱着猫面无表情站着的程鸢。
对上她不咸不淡的眼神时,季时覃有些慌乱,第一反应就是小姑娘应该是把他刚刚的话都听见了,而且误会了。
“程程!”
他说这就拉开玻璃门追过去,想拉住她的胳膊。
但程鸢没给他机会,她脸色很白,毫无血色,在他拉开门的瞬间,转身就走了出去,直接走进卧室,在他追来的前一秒,关上,锁死。
季时覃低骂了一声,手重重得敲着门,“程程开门。”
“程程?你听我说你误会我的话了,开开门好不好?”
“程程?”
程鸢眼睛红的厉害,手指慌乱得抓着五月身上的猫,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意,根本不相信她误会了,明明那时候季时覃说的那么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看就是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季时覃在门口说了很多话,但屋子里就是没有动静,不管他怎么说,程鸢都不肯开门。
一直到晚上,房间门才打开,程鸢脸色苍白,眼圈红肿得走了出来。
季时覃连忙走过去,想拉她的手,却被小姑娘躲了过去。
程鸢红着眼睛看她,表情严肃,语气很淡,“你想离婚吗?”
季时覃傻眼了,像是被雷劈了,立马严肃反驳,“不离,离婚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奥。”程鸢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我就是问问。”
季时覃拿不准小姑娘是什么意思,他拧着眉问,“程程,你……”
程鸢挤了个笑,“我没事啊。”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眼睛盯着前面的电视机,冷静地把自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季时覃,我刚刚想了很多,我们结婚是我随口的一句话,很冲动就去了,大概我们都没想好。”
“你不想离婚那我们就不离婚,我们还是可以履行夫妻义务的,如果你想要孩子,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生,现在生了不耽误我明年博士入学。”
“至于房事,一周三次吧,这样对身体好。”
“其他的我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吧,你说我矫情也好,别扭也好,但现在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可以去提交离婚申请,冷静期一过我们就离婚。”
季时覃错愕地看着程鸢,难以想象这话是从程鸢的嘴里说出来,他大步走过去,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手扣着她的肩膀,“程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在阳台上说的话?”
“你是我太太,你难道不是我最适合结婚的人?这跟我喜欢你有冲突吗?”
是啊,没冲突,但是她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终归他先说的不是喜欢而是合适。
程鸢笑,很冷静,却也没有温度,“如果你不接受我们就离婚。”
季时覃拧着眉心,“你的意思是在我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你还愿意维持这段婚姻关系,甚至还愿意给我生孩子,履行每周三次的夫妻义务?”
“是。”
“为什么?”
程鸢“我也是人,我有生理需求。至于孩子,这是给你,给双方父母的交代。”
季时覃被气的额角突突跳,“那你呢!你自己的呢!你给你自己交代什么?你又给我的交代是什么?”
程鸢眼睛很热,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样质问他,她心里冒着酸水,很委屈,她声音有些颤。
“是你心里的天平先偏向了合适。”
说完,她推开人,跑着回了卧室,锁上门,不管他怎么拍门都不理人。
季时覃原本想让程鸢一个人冷静一下,结果没想到冷静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人都直接没了,平时常穿的衣服也都不见了,当初他拉着来的她那个紫色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艹!”
季时覃赶紧拿出手机给程鸢打电话,对方提示关机了。
他想直接跑去北京抓人,不用想就知道程鸢是去北京了,前段时间他能听到张教授打了好几次电话让程鸢去北京一趟,但她都拿他工作原因说晚点就过去,过去了就留下等论文结束再走。
从结婚到现在,仔细想想,一直都是她在妥协在让步,那么小那么乖那么软的一个小姑娘,一直在维护在保护他们这段婚姻。
邓余看着发疯的人,直接把人给拽住,“季时覃你冷静一点!还有五场戏就杀青了,你就算是想找老板娘你也不能现在去找!如果被传出去你是想让所有的压力都压在老板娘身上吗!”
“你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你担心老板娘,我们都担心,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戏赶紧拍完,再去好好跟老板娘解决问题!而不是现在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就莽撞的冲过去!”
季时覃眼睛红透了,揉着头发,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我艹他妈!我嘴贱说什么啊那天!”
邓余心里也不好受,就算是当初季时覃初恋分手,也没见这个男人这样过。
他拍了拍季时覃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重重得按了按季时覃的肩膀。
季时覃嗓音喑哑,眼睛满是血丝,“……后面工作不要拍了。”
邓余不忍看,点头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