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了,除了一天吃一顿饭,姐姐她几乎不吃东西。就躲在房间里,不是躺床上发呆,就是抱着那个布娃娃发呆。”
李林随手指了指桌子上发黄的布娃娃,连德认出,那是小菲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自从小菲不见后,她就收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碰。
李林附身,凑到李妍身边小声道“姐姐,姐夫来看你了。”
李妍依旧不为所动,躺在床上跟木头人似的。
“这,姐夫你看姐姐她一直都是这样,谁来都不理。”李林担心地看向连德。
“慕清呢?”
说到这,他就长长叹了口气,“慕清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母亲都这样了,她还每天往外跑,每晚都是喝得烂醉回来。”
李林对自己这侄女心里有怨,这照顾人的事本就该她做女儿的来。现在倒好她每天出去逍遥,苦了他自己想去玩不成,得时刻盯着这位祖奶奶。
当然这些想法,李林不会当面和连德说。
见连德脸色更难看了,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看来自己连脱身不远。
“你先出去吧,让人做些热菜,一会儿端进来。”
“那姐夫就交给你了。”李林乐得轻松地出去。
房间里静了下来,连德在床边坐下,手搓着腿,语重心长。
“也许是这孩子和我们夫妻没缘分吧,二十多年前我们丢了她,二十多年后我们再次失去了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手移过去,握了下她的手发觉很凉,就紧紧握在了手里取暖,“你的手脚经常冰凉,我给你捂捂。”
连德给她的手用力搓揉,李妍感觉到了一丝暖,眼睛一眨一眨,有反应,但还是不愿开口说话。
连德不强迫她,就这么陪着她,李林把做好的饭菜端进来,看了眼还是没啥反应的姐姐,“姐夫,姐姐她……”
“放着吧,一会儿我喂她吃。”
“好嘞。”
连德拿起热汤碗,吹着上面的热气,“你吃饭总是习惯先喝汤,来,喝汤。”
看了眼李妍,她还躺着,连德温柔抿嘴,放下热汤碗,先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盖好下半身的被子。再端起热烫碗,喂给她喝。
“啊,张嘴。”
李妍听话地微微张嘴,虽然不说话也不理人,但是他喂饭会乖乖吃下去。
连德照顾李妍,把她哄睡后,走出房间,就遇见醉醺醺回来的连慕清,立刻板下了脸,“你还知道回来?”
连慕清摇摇晃晃的,一身酒气,“咦?爸,你怎么也来酒吧了?也是来喝酒的吗?”
连德怒火中烧,指着地面喊道“你看清楚,这里是哪?一个女孩子家家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女孩子家家?”连慕清被他的话刺痛,指着自己自嘲了起来,“像我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就算是被丢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要,我算什么女孩子!”
“混账东西!”连德怒极扇了她一巴掌,“你怎么敢这么作践自己!”
连慕清捂着脸反驳,“我就作践自己了!反正你也从来没当我是你的女儿,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怒气冲冲地跑回房间,将门狠狠关上。
连德被气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捶胸,李林从客厅跑来扶着他坐下,“姐夫,你还好吧?”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
医院里,言以寻敲开蔡教授办公室的门,将一封离职申请书递到了他面前。
“什么意思,你要离职?”蔡教授很惊讶。
“对,我想过了,我不适合做医生。”言以寻诚恳道,自从他从b市回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对从医的初心也产生了动摇,他自觉像他这样的人不适合再继续当医生。
“如果是因为你在b市发生的那些事,我不同意你离职。”蔡教授将离职信推了回去,“人家都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良心过不去。”言以寻坚持。
蔡教授做最后的退让,“这样吧,医院最近正好要派医生去外地扶助。我把你安排去,就当做散散心,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坚持要离职,我不拦你,立刻准了你的离职。”
“教授……”
“别说了!”蔡教授抬手打断他的话,“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从你进医院到现在坐在主任医师的位置上,你以为我培养你一个很容易吗?就当做是看在我是你老师的份儿上。”
“那好吧。”言以寻拗不过他,只好先答应了外出义诊的事,反正他也确实没打算好该去哪里。
去宿舍收拾了东西,定下了出发的日子,临走前还是去看了叶静。
叶静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坐牢五年,韩春雨也因为绑架唐佳笑的事身败名裂,被撤职,名下资产全部被冻结。
监狱里,叶静见言以寻来看她,死气沉沉的脸终于露出些生机,“以寻,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很高兴言以寻来看她,“你放心,等我五年,五年后我出去,我们就结婚,我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不会和你结婚。”言以寻一句话扑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震惊,无法接受,艰难地问出口“为什么?”
言以寻深深叹了口气,“过去因为小舒,我总觉得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哪怕是和你结婚,只要我能更好地照顾你。但是唐佳笑的出现,让我明白,我对你没有爱,我只是把你当做了妹妹。”
叶静握着电话的手用了力。
“对不起,小静,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欠你的,等你出来以后,我会弥补你。”言以寻对叶静充满了愧疚。
叶静梗着脖子,狠下心肠,“那你就拿和我结婚,来补偿我!”
言以寻眉头深深皱起,对叶静非要结婚的执念表示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叶静突然趴到墙上,看向他的眼里燃着痴迷的火焰,“我把我的心和身体都交给了你,言以寻,十八岁,你还记得我十八岁成年那年,你送给我的成年礼吗?”
言以寻被更深的负疚感包裹,默默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叶静声音发颤,“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开心,在我十八岁成年的那天,我把自己交给了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做你的女人,一直都是我从小的梦想!”
言以寻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叶静对他的爱会这么痴狂甚至到了扭曲的地步。他迅速打断了她所有的幻想,“但是我不爱你!当初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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