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厨房里,邢锴在调酱料,唐佳笑在装饭。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因为唐盈盈的事不开心。”邢锴突然提道。
唐佳笑握饭勺的手顿了顿,旋即恢复如常继续装饭,语调轻松道“七年有期徒刑,算便宜她了。她欠我的,可不只是七年。”
她放下饭勺,拿着装好的最后一碗饭,转头看着邢锴道“所以,唐盈盈有一天,一定会因为她没能在里面坐牢而悔青肠子。”
二人对视,邢锴能从唐佳笑眼里看到报复的决心。
“妈咪,邢叔叔,可以开动了。”唐澄的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他们,他盯着满桌子的菜早就馋得不行了。
“来了。”
唐佳笑端着米饭出去,邢锴则端着调好的酱料跟在后边。
“开动喽。”
三人围桌而坐,吃着饭菜,有说有笑。
相比第一次吃邢锴做的饭菜,不管是她,还是小澄,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邢锴主动提道“奶奶很想念,她想周末见见小澄。”
唐佳笑愣了愣,迟疑地吃下嘴里的饭,“周末吗?这周末……”她想着找个理由拒绝了,邢锴知道唐澄是他的亲生儿子,自然老夫人也一定知道。
让他们回老宅吃饭,用意不言而喻。
“妈咪,你不是还在愁周末不知道带我去哪玩吗?那就去见曾奶奶吧!”
唐澄喊曾奶奶倒是一点都不违和,一口一个叫得顺口。
在他的强助攻下,唐佳笑想拒绝也没理由,只能答应了下来。
吃完晚饭,邢锴有事先走,唐佳笑催促唐澄做完作业,就去洗澡睡觉。
弄完孩子的事,她洗了个热水澡,卸去一身的疲惫,就举着杯红酒窝在主卧的沙发里,望着窗户外的夜景放空。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好像电影放映似的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许多计划中的事完成了,也有许多计划之外的事意外发生。
王萍和汤盈盈被放出来,是她意料之外的。
邢锴知道唐澄是他的儿子,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段时间,她能感受到邢锴的好,他在努力地靠近自己,融入他们母子生活。
而她的心并非铁石心肠,在邢锴的柔情攻势下,她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沦陷了。接受邢锴的意念在她心中越来越被放大。
想到他,她总能不自觉地笑,心里暖暖的很充实,那种装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的感觉原来可以这么美好。
邢锴从小区离开,驱车前往a市最大的酒吧。
阿凯在这里等了他很久,见他出现在酒吧里,立刻朝他挥手,“表哥,这里!”
邢锴朝他走来,坐在他旁边,对着服务员叫了杯威士忌,然后问阿凯道“为什么不找个包间?要在这外面?”
平时他们兄弟喝酒,阿凯都会选在安静的包间里。
“想听听这样的吵闹声,能让心静下来。”
阿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平时他都是咋咋呼呼的,今天难得安静,坐在那,仿佛和四周都隔绝了,就是安静地喝酒、发呆。
服务员将威士忌端到邢锴面前,“谢谢。”邢锴接过,抿了口酒,望着前方正在调酒表演的的调酒师,悠悠开声道“不开心?”
阿凯点点头。
“因为言以寻?”
阿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他,他喝着酒,漫不经心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我们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你都是笑容挂在脸上的那个,我才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如果你有一天不笑了,那就说明你有心事。”
邢锴点了点阿凯,说着靠在了椅背上,换个舒服的姿势喝酒,关心道“还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吗?”
阿凯无奈一笑,摇摇头,转着手里的酒,“你知道的,我喜欢手术台,我和言以寻,我们初中时期就在一起玩。我们俩都喜欢医学,也都想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也自认为自己并不比他差,说实在的当年被报送的人是他,我心里挺失落的。”
他抿抿唇,继续道“如果他好好在国外深造,在我梦想的领域深耕,而不是就这样回国,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医生。我会甘心,至少他做到了我没做到的事。”
邢锴晃着手里的酒杯,“其实阻碍你的不是他,他只是个借口,如果你想重新捡起手术刀,谁都拦不住你。言以寻不过是借口罢了,你心里明白,你真正的对手是你自己。”
阿凯脸色微变,邢锴说中了他的心思。
“算了,不聊了!”他逃避这个话题,闷声喝酒。
邢锴喝酒的时候,注意到靠窗那桌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是言以寻和程俊豪。
他们坐在另外一边的吧台,两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样子,应该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言以寻喝着杯子里的酒,“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言以寻和程俊豪在国外认识,因为同为中国人,又都是a市出去的,所以就成为了朋友。
“我听说,你在接近唐佳笑?”程俊豪这么一问,言以寻握酒杯的手顿了顿,“怎么?她是你的女人?我怎么听说,她现在跟邢锴走得近?”
故作轻松,喝着酒的样子就好像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我喜欢她,但我们不会在一起。我只希望她幸福,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她不该是你玩弄的对象。”
程俊豪严肃地说着这番话,言以寻知道他认真了。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程俊豪,“你这么做,她知道吗?”
“我不需要她知道,我只希望她好。”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听你的呢?”言以寻也不知怎得,看着程俊豪替唐佳笑出面,他就是不想如了他的心意。
程俊豪脸沉了下去,言以寻扬起玩味的笑,“你和邢锴都上心的女人,我不禁好奇,她在床上是不是也很有魅力?”
程俊豪突然站起,一拳砸向言以寻,尤不解气,拿起手边的酒,兜头浇在了言以寻的头上。
红色的液体从他头顶流下,言以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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