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回到自己房间,终于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罗惠玲闻声走了进来。
“怎么,累了?”
“嗯,有一些。”方婷顺势如孩子般把头扎在了罗惠玲的怀里,惹得后者一阵的心疼。
“唉,怎么就跟了一个这样卖命工作的老板呀……”
方婷不由轻笑出声,“他已经很照顾我了……”
“那倒是,要不是容总,你现在呀……想着我就后怕!”
“玲姐,”方婷直起身子,有些犹豫,但她太需要一个第三者帮她分析了。
“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只是好奇……”
罗惠玲有些失笑,“怎么吞吞吐吐的,好奇什么?”
“你,之前提到,当时丁蟹缠着你,是爸爸帮你摆脱纠缠的……那,”方婷望着罗惠玲,咬牙慢慢问道,“那,你当时是感激之情多一些、还是爱慕之情多一些……”
罗惠玲没有想到,方婷会问起这个。
“你爸爸那样的人,即使不是在那种情况下遇见,换一种方式遇见,你也很难不陷进去……”罗惠玲回忆般得说道。“他有种魔力,让你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到他。当你深入了解后,更加无法自拔。你会忘了最初的感激之情……他对弱者的悲悯、对强者的抗争、对现实丑陋的挫败无助、对自己信念的坚定……”
她回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方进新。
当对方说“我不会给股份、也不会给黑钱”的时候,男人说道,“你的那一份我已经帮你给了!”那时的男人,像是一个斗士、单枪匹马的要去挑战恶龙。
那时年轻的自己,迟疑、羞涩、又有些期待的拿出那枚二十元买的戒指,放在桌子上,要求他送给自己。这样逼迫式的表白震惊了男人,他拿起戒指,放入自己怀中的口袋,只对自己说了两个字,“等我”。
罗惠玲以为这两个字意味着他们不会再分开。其实,世上哪有不分开的情侣,总有一个先离开。只是她没有想到,方进新是以这种方式、这么早地离开的自己。
“你爸爸钢琴弹的特别好,酒吧里,一杯酒下去,他做到了我身边,漫不经心的就弹了起来,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钢琴曲,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弹钢琴的侧脸……”
方婷沉默的听着罗惠玲的诉说,弹钢琴的侧脸、如情人低喃般的琴声,是的,她也没有忘记。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
“什么?”
“婷婷啊,人这一辈子,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能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更不容易。”罗惠玲不再多说,亦没有追问,“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方婷打开抽屉,拿出那个挂坠,她仔细端详、轻轻抚摸,它曾经埋在了那个人的身体里。弹头逐渐染上的女人指尖的温度,并在台灯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仿佛在追问着她,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呀。
此时的方婷自然是明白的如果对梁木,她是动了心,对容易,则是动了情。心动或在一瞬间,而动情却是朝夕的相伴相护。
那个男人,怕是很忌讳这些吧。方婷苦笑着,把挂坠放回了抽屉中。
方婷,调整好自己!不能让他察觉出来!不然就趁早离开!
自作聪明的人,都以为自己能驾驭情感、收敛爱意,他们只顾着对抗着自己,却忽视了对方已然快要藏不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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