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得知小粒自杀的消息后格外震惊。
“怎么会这样,没有道理啊。”梁木并不相信,“你们确定是自杀吗?前段时间宋阿婆刚和她见过面,宋阿婆说,小粒让她保重身体等着她,她没有理由自杀的。”
“唉,前几天,牢里有人拿着小粒□□的事情狠命的羞辱了她,还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估计是心里承受不了吧。”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叹息道,“牢里的人也说她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是我们疏忽了。”
梁木想起那个还在家中苦等的老人,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又想起了方婷当初为了查清楚小粒□□的原因差点儿遇险,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唏嘘。
此时的方婷正抱着梁木找来的资料埋头苦读。
他果然是资深读者,方婷一边看一边评价到,不然不会有这么全的资料。看着看着,方婷突然睁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一页的图片上,她双手紧捂着嘴,眼眶发热,逼出了泪水……
前几年,香港四大证券交易所合并为港交所,新启了一个时代,港汇为此做了一期盛大的报道,详细报道了香港证券业发展以及交易所的历史演变。从香港最初的交易所,到第一家专门为华人成立的交易所,到后来的“四足鼎立”,最后是港交所的成立,丝毫没有落下任何重要里程碑。而图片上,正是华人交易所成立当天,几个初创者的合影。彼时的方进新,意气风发,站在最中央。对,是意气风发!
方婷早已没有了对母亲的记忆,对父亲的记忆也是有限,一个模糊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说话声音很好听,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无论你如何惹他生气,他都是有条不紊、温柔耐心;但更加具象的是那个不能说清楚话、行动不便、最后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除了方进新的那张遗照外,她几乎已经快记不清父亲原本的音容笑貌。罗惠玲带着她们从别墅搬出来时,仅仅搬出了生活所需的用品和一些照片。然而随着每次慌乱的搬家、狼狈的生活,那些本是承载着心中最美好回忆、最让人最惦记的、与亲人牵绊的物件儿却陆续散落流失。此时方进新早年的图像猛然的捶在了方婷的心口,这是她的爸爸啊!这才是她的爸爸啊!
她擦拭完脸上的泪和已经被泪水打湿的手,才颤抖的、郑重的触碰着照片以及照片上的人。爸爸,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失望透顶。爸爸,原谅我一次吧,尽管我已经罪无可恕。爸爸,原本的我以为生活黑暗无边,可是现在,我看到了光亮。我找到了喜欢的新工作、认识了新朋友,也是他,让我再次看到了你……
方婷想把这篇报道复印保存下来,她还想把它寄给大姐和小敏,对,下次去看大哥,也要让他看一下。
方婷家的周围没有复印的地方,复印效果最好的还要数公司的机器了。加完班后,她来到层,楼的复印机有些老,但层的是公司刚换的最新款。她有些心虚的开始复印起来,毕竟层来的次数少,而且还是干私事。
容易的小秘书今天身体不舒服,他老早就把人赶走了,现在自己只能亲自过来复印文件,自然也是看见了走廊尽头盯着复印机的方婷。
“容总。”方婷小心的打着招呼,心里默念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唔。”
“我这就复印好了,如果您需要,我帮您复印。”
“一式三份,谢谢。”容易倒也没客气,递过手上的资料。然而看到方婷从打印机拿出的文件,他不由自主的扬了扬眉毛。“你手上的是……”
方婷解释道,“是一些以前的报道。”
“我知道是以前的。”
方婷老实的交代着,“是年港交所成立时候的专题报道。”
“那篇报道啊,我记得。”容易记忆力很好,甚至可以用过目不忘形容。回忆片刻,他自然想起来了里面有一张方进新的照片,方进新、方婷,“复印好送我办公室来。”
方婷对于容易的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好的,容总。”
容易回到了办公室,轻笑一声,这个臭小子!一本正经的说瞎话,还把自己当司机使唤,竟然是为了讨好方婷啊。自己还担心他工作强度是不是太大了。刚才他一眼就认出了方婷手上的资料正是自己给梁木的,黑色的封面,靠右下角金色记号笔标注的日期。
都说爱屋及乌,可容易却总对梁木钟意的方婷心存芥蒂。门户阶层放到一边,但就她与丁孝蟹交往过这一件事情,他已经十分不喜欢了。方进新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了。
其实港汇早些年收集了一些关于方进新、更确切的说是华人交易所的资料及报道,容易是可以交给梁木,让他去讨佳人欢心。这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实际上,容易并不会主动帮他这个表弟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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