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把门带上之后站在门外长出了口气,&bsp&bsp然后想到刚刚自己胡言乱语更是有点尴尬。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看破不说破吗?继续是什么鬼啊?
他捂着脸往外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大脑放空了半天忽然才发现一件事情。
不对啊,这种事情……男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bsp&bsp想当初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有室友在寝室……嗯,大家都习以为常,为啥到了程敬微这里他就尴尬了?
骆时行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bsp&bsp会不会给程敬微带来心理阴影啊?
不过,&bsp&bsp让他再跑去找程敬微解释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最后他决定还是当没发生过吧。
骆时行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悄悄打开房门猫猫探头,发现程敬微那边没动静之后这才轻手轻脚地跑了下去。
他一到自己的书房就正好被过来找他的李游道给堵在了门口。
李游道看着他有些紧张说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摸了摸骆时行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之后才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
骆时行轻咳一声“没什么,今天起的有点晚,担心赶不上就跑下来的,可能跑的有点急了吧。”
李游道不疑有他,这要是这栋房子里有别的小娘子他还能怀疑骆时行是不是春心萌动,&bsp&bsp而现在……房子里除了厨娘连仆人都是男的!
他将一份文书递给了骆时行说道“这几份需要你盖章。”
骆时行连忙接过来,现在他需要忙碌忘记尴尬。
而就在他努力忘记的时候,楼上的程敬微反而十分镇定,&bsp&bsp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骆时行进来又出去。
小猞猁这是……懂事儿了?
不过算算年纪也差不多,&bsp&bsp之前他们的书有关于这方面的吗?
程敬微皱了皱眉觉得需要操心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小猞猁年纪小,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时候,&bsp&bsp万一被人勾·引了……想到这里他表情一冷,&bsp&bsp都已经开始思考若是有人不长眼勾·引小猞猁他要怎么处理对方了。
起来的时候,&bsp&bsp贴身衣物的湿润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昨天梦中的场景。
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前小猞猁说要陪他睡导致的。
这种梦,怎么会有小猞猁出现呢?
而且还很逼真,他甚至到现在还记得小猞猁那双漂亮的眼睛染上氤氲,抱着他呜咽的模样。
程敬微想到这里果断打住了自己的思维,感觉再想下去有点危险。
所以,他现在的麻烦不是一件而是两件。
饶是程敬微也不由地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他换好衣服,将脏衣服都扔到了一边准备等仆人过来帮他清洗。
至于上面的痕迹,他倒是没什么尴尬的。
程敬微收拾好之后就下了楼,此时正在书房里办公的骆时行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耳朵动了动,瞬间有些紧张。
不过等反应过来之后,就有些纳闷,他到底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呼吸停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才说道“进。”
程敬微推门而入就看到小猞猁低头在那里看文书,头也不抬地说道“厨房给你留着饭呢,快去快去。”
程敬微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骆时行懵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程敬微有些纳闷“为什么就不知道是你了啊?”
程敬微没再说什么,小猞猁这里每天人来人往,他不抬头就知道是谁必然是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不过他也不拆穿,只是说道“我去军营,接下来几天带着他们搞雨训,有事情派人去那边找我就行。”
骆时行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说道“搞雨训?为什么现在搞雨训?”
程敬微走进来坐在他对面说道“现在快到旱季了,下雨也不会很大,正合适,如果是雨季中途的话很容易出事情。”
雨季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下多大的雨,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就不是训练而是送死了。
在可控的条件下训练才叫训练,更何况若是真的出征,遇到大雨肯定也不会继续行军,只有小雨才会。
骆时行又问道“蓑衣够不够啊?”
程敬微一脸不在意“训练穿什么蓑衣,打仗的时候敌人会给你穿蓑衣的机会吗?”
“那怎么行?”骆时行立刻说道“我不管,你得穿上蓑衣。”
这边本来就潮湿再去淋雨是生怕自己将来不得风湿吗?
就在他皱眉的时候,程敬微忽然身体微微前倾隔着书案凑到他面前问道“这就开始管上了?”
骆时行被他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后仰,伸出食指抵着程敬微的脑门把他往后推“说什么胡话呢?我不管你管谁?”
是朋友才管的好吧?不是朋友谁管你?
程敬微笑了笑起身说道“知道了,走了。”
等程敬微走了之后,骆时行想了想刚刚他们两个的交谈,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他们两个这种仿佛跟以前一样但又仿佛比之前亲密的关系不仅仅是自己觉得不对,就连其他人也觉得不太对。
这俩人怎么感觉好像比之前还黏糊了一点?
本来这俩从小一起长大,日常经常在一起玩也正常,但是现在两个人哪怕同处一室也要坐在一起。
还时不时的看向对方,一旦对视小猞猁还会立刻移开眼睛,看上去很自然,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根本不自然啊。
大佬们经历多丰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实话,男风这种事情吧,在上流社会还是挺流行的,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身边养个娈童什么的都不是事儿,只要不耽误了娶妻生子就行。
但是骆时行跟程敬微这俩人的年纪就很危险。
大家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哪儿能不了解呢?这时候最容易死心眼,也最容易认定一个人,而且他们才刚长成,还没娶妻生子呢怎么能跟男人混在一起?
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不管他们两个的感情生活,这俩人身上干系也太大了。
一个掌握着民政一个掌握着军事力量,一旦他们两个因为感情闹得不愉快,到时候联盟绝对会受到重创。
大家现在正在创业的兴头上呢,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最近大佬们一个个春风得意,哪怕当初当宰相都没现在开心。
或者说当宰相的时候压根就不开心!
武曌手下的宰相是消耗品啊,大家上位之后不是先思考怎么治理国家,而是先思考怎么活下来。
说实话,能流放而不是直接被杀已经说明他们的本事了,因为被杀的宰相比被流放的更多。
在岭南这边不需要担心那些,而且白手起家的快乐一般人也不懂。
一开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打算管,后来是看这俩人越凑越近,于是在一个休沐日,大家都悄咪·咪地凑到了李游道的家里。
李游道坐在上首环视一圈有些无奈“大家都是为了一件事情来的吧?”
袁智弘有些坐不住说道“大家还是开门见山吧,猞猁狲跟山君他们两个的事情……怎么办?”
一旁的王璿木着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崔神基严肃着一张脸“跟他们说明白吧,他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当朋友当兄弟那是能当一辈子的,但是当情·人可就未必。
李游道说道“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日久生情也是难免,不若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小娘子,说不定心思也就转过来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着强硬分开这两个人,开什么玩笑,无论是程敬微还是骆时行,这俩都是心志坚定的人。
若不坚定只怕也不能在被流放到岭南之后还能活下来,甚至还挣下偌大家业。
更何况他们还有足够的智慧,若真的强压,说不定人家能想出一万个方法来回绝他们。
袁智弘听着他们聊,忍不住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俩孩子或许还没说开?”
众人微微一愣,想了想最近这俩人的状态,的确是有足够的暧·昧却又没那么亲密。
因为程敬微经常跑军营,所以他们两个勉强也算得上是聚少离多,分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多么不舍,这要是真说开,哪儿会这么痛快?
也只有在还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才能将所有事情都埋在心底。
众人有些纠结,他们不管吧,说不定哪天就说开了,他们若是管吧,那算不算提前帮忙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有些脑壳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要是自家孩子,直接让人抓过来揍一顿就行了,若是皇帝呢,也可以直接上书谏言,然而现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真的愁人。
骆时行完全不知道大家在发什么愁,虽然他也觉得最近他跟程敬微之间怪怪的,但是细想好像也没什么地方不太对。
最后总结出来就是他要分家的风波应该是过去了。
程敬微倒是若有所觉,正如袁智弘所说,本来他只是隐隐知道一些,毕竟也见过许多。
可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大多都是养个娈童男宠,哪儿有什么感情平等两情相悦。
不过他跟小猞猁一旦太过亲近,大佬们的目光就如影随形,这要是还不明白就怪了。
所以,他跟小猞猁……程敬微在军营里思索了几天,套不进去以往见过的男子之间的相处方式,那就套进男女之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确想跟小猞猁一辈子不分开,不想让别人分走小猞猁的注意,更无法忍受另外一个不管是男是女的人跟小猞猁睡在一张床上。
那么……小猞猁呢?他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