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严肃地对其他小太监说道,“今天你们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如果走漏了一点风声,你们的小脑袋瓜可就满地跑了。”
其他小太监点头如捣蒜,“您放心,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
赐婚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开,最高兴的就是左相府。他们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周情出嫁的事宜。然而作为主角的周情,却在自己的闺阁中郁郁寡欢。
“没想到姑母下手会这么绝,竟然鼓动了陛下直接赐婚。”
“三小姐,您真的要嫁到寿王府去做寿王妃吗?”
丫鬟很是担心周情今后的处境。寿王殿下本就和段家小姐爱得至死不渝,怎么可能会和自家小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若是段家小姐肯低头做小,进了王府之后还不得对自家小姐视若无睹。丫鬟明白,周情嫁过去守活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妥协,我需要去见寿王殿下和段家小姐一面。”
周情乔装打扮装成丫鬟的模样,趁着左相府繁忙的空隙溜了出去。一路到了段宅的门前,她表示自己是寿王府的丫鬟,来见段倾城的。
段宅的家丁听完就想要赶人,但是出来一个男子,带着她一路走进去。
“你是来替寿王殿下传话的吧,不用他来,我妹妹也不会再纠缠他了。”
“皇室尊贵,不是我们这样的门户高攀的起的。”
段成言的语气很不好,自从段倾城知道秦川要和周情大婚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段家夫妇和段成言都心疼不已,又劝说不动。
周情对此深感歉意,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一路上默不作声。
“妹妹,寿王府来人要见你,开门吧。”
话刚说完,就听见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露出段倾城憔悴的身姿。此时的她哪里还看得出来平日里的活泼开朗明媚阳光。周身都笼罩着阴郁悲伤的气息。
“进来吧,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周情跟着段倾城进房摘下面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段倾城没好气地说道,“周三小姐这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吗?”
“实在抱歉段姑娘,之前见面的时候实在是有我的苦衷,我为先前的冒犯向你道歉。”
“皇后娘娘是我的姑母,她和我的父亲想利用我和寿王殿下提拔左相府,以及为太子殿下铺路。”
“而我自有我的远大志向,不想被禁锢在后院之中,故而得到消息之后故意在寿王殿下面前引起他的厌恶。”
“没想到皇后娘娘不肯罢休,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和他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段倾城趴在桌子上,依然提不起精神来。
“我也实在是想不到好的法子,来见你只是想解释我的苦衷,若是段姑娘能容忍,就暂时委屈你做侧妃,等风波过去我们一众人去了巍州,届时我假死脱身你们仍是彼此唯一的眷侣。”
“过个一年半载,你诞下世子,寿王殿下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你抬为正妃了。”
这是周情能想到的下下之策,在远方有她要去完成的理想和使命。段倾城想了想,似乎是觉得可行,又担心是周情劝说她做侧妃的权宜之计。
周情看出她的怀疑,早有预料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过我好歹也是一品官员家的嫡女,就算是成婚我的尊严也接受不了我的丈夫深爱着别的女人。”
“你要振作起来,寿王殿下还在等你。”
为了安抚段倾城,周情换了自己带出来的衣裳,将段倾城伪装成自己的丫鬟。两人结伴去了仍被看守中的寿王府。
守卫见来的是周情,便放她们进去了。可是当段倾城看见秦川的时候,秦川却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快要奄奄一息了。而潜星华和沈倾酒正围在他的床边。
“齐玉,寿王殿下怎么了?!”
“段姑娘,王爷接到圣旨的那一天心疾复发昏厥过去,期间混沌地醒过几次,便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倾城,这是寿王殿下的心病,只能靠心药医治,能救他的只有你。”
沈倾酒和潜星华收到齐玉求救的消息就立刻动身赶往了寿王府。不过她的医术只能维持住秦川的身体情况,不能将他从心里的迷障里解救出来。他现在的昏厥,正是深陷在对现实的抗拒里。
“抱歉,让你们变成这样。”
周情很是愧疚,虽然她也是无辜的。在了解她的苦衷之后,潜星华等人都选择了谅解她。
秦川暴病昏厥命不久矣的事终究是传了出去,周国皇帝和周国皇后都震惊不已。尤其是周国皇帝,已经开始后悔听从了周国皇后的劝谏。他怎么就忘了秦川自幼身体就不好呢。
派去的太医也都对秦川的病情束手无策,眼下只能看着秦川在昏厥中失去生命。
左相府得知这个消息后,首先想的是周情和秦川的婚事。这才刚订婚没多久,秦川就要死了。那周情可就要被扣上克夫的帽子,今后再难和旁的人家结亲了。
冒着被问罪的风险,左相向周国皇帝提出了退婚。
“你看看你做出来的乱子!”
周国皇帝一边担心秦川的安危另一边又要处理烂摊子,气得将周国皇后大骂了一顿,罚她去陪太后抄一个月的佛经。
寿王府里,段倾城也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了,衣不解带地陪在秦川的身边。日复一日地和他说话,讲述着初见时她对秦川的一见钟情,诉说着她对他们未来的美好幻想。
“秦川,你醒过来好不好,梦里再值得你留恋,也不是真正的你我,我在现实里等着你回来娶我。”
“左相府已经退婚了,周姑娘断了红尘离家去了远方,我爹娘也答应我嫁给你了。”
段倾城伏在床边,将秦川骨节分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水一般轻缓。想唤醒眼前的人,又怕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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