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酒看着坐在一旁喘气的潜星华,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无可奉告。”
潜星华闭了闭眼,他耗费了太多精力,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同沈倾酒斗嘴。
沈倾酒也不是真的要结果,看他一身狼狈,惦记着刚刚出来他还帮自己挡了几次乱石,叹了口气,从兜里掏了几颗清白透亮的药丸,也不管潜星华愿不愿意,直接给他喂了进去。
“我身边没什么灵药,正好这几天梅央身子虚,我给她带了补气血的,之前被你打岔来不及给她。”
潜星华面无表情地看着理直气壮的沈倾酒,差点想把咽下去的药丸抠出来。
两人也没有耽搁太久,沈倾酒急着回家,潜星华便让人先把她送了回去。
“记得还有两件事。”潜星华对着下车的沈倾酒叮嘱。
沈倾酒随意的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径直翻墙回了府。
才到家就看到小烟着急的迎上前“小姐你去哪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沈倾酒懒得解释,洗了把脸,就要换衣服休息,这一天胆战心惊的,可把她累坏了。
“小姐,刚刚大小姐来递消息,让你去前厅去见贵客,我推脱您病了,但是大小姐不依不饶……”
小烟为难的看着沈倾酒,沈倾酒一下便猜到,秦峰驰来了!
顿时就没了梳洗的心思,吩咐小烟“捡两件难看的衣服,有些破的更好,再帮我打扮的丑些,脸上点几处麻子。”
小烟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倾酒,有些怀疑自己耳朵。
沈倾酒懒得解释,催促道“快些准备,不然又要来催。”
到大厅的时候,人皆已经齐了,沈若兰正翘首以盼她这位妹妹,一见到沈倾酒的打扮,沈若兰就变了脸色。
“小九你这是,你的脸……”
沈倾酒登时便哭哭啼啼“前两日被蜂蛰了,今儿个特地出门去医治,大夫说,怕是要留印子了。”
她脸上本就点了麻子,又故作丑态,愈发不忍直视,看得文广王世子皱眉。
世子嚣张惯了,直接转头问右相“这就是你要给本世子做滕妾的女儿,未免太丑了!”
右相连忙赔笑“世子恕罪,未曾想到出了这等状况,我再请别的大夫看看……”
“不必了,瞧她打扮粗鄙,面露丑态,嫁来别污了本世子的眼!”
文广王世子,本就受了潜星华的气,瞧见沈倾酒这幅丑样,心里更觉厌恶,当即甩了袖子,黑着脸走了。
右相看着沈倾酒深觉丢脸,也吹胡子瞪眼的离了大堂。
唯有右相夫人和沈若兰最急,沈倾酒是要帮沈若兰挡灾的,现在亲事黄了,沈若兰的煞气谁去挡。
沈若兰背地里狠狠的剜了沈倾酒一眼,面上仍是虚情假意的安慰。
“妹妹别伤心,世子也是一时气话,等姐姐与他好好商量,定让你跟我一起风风光光嫁进文广王府!”
沈倾酒心里冷笑,也做出极为体贴地样子“那多谢姐姐为我费心了。”
前厅不欢而散,沈倾酒倒是高兴地很,一回府就开开心心的卸妆,换衣服。
小烟跟在她背后,心事重重“小姐,你真的要嫁去文广王府吗?”
沈倾酒冷笑“那个草包也配?他本就是好色之徒,又自视甚高,今日见我如此丑陋,哪可能会答应沈若兰!”
小烟瞧着她洗干净妆容,露出来一张极为脱俗的俏脸。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青丝如瀑,生得悠然像那蓬莱仙子。
“只是小姐这样做,对自己名声总是不好,万一没人上门提亲?”
小烟忧心忡忡的为沈倾酒担忧。
沈倾酒换好了衣服,坐上床榻,微微抬眼看向小烟,她性子淡然,难得面容严肃,带着一股萧瑟的煞气。
“谁又配娶我?”
纳妾一事,因着世子对沈倾酒长相的极不满意,而暂时搁置。
右相连日因为最近频起的天灾霍乱,忙得焦头烂额,下朝便匆匆往家赶,急着回去写奏折,突然斜刺里伸出一把扇子,横在了他的面前。
右相一愣,旋即立刻施礼“参见定北侯!”
潜星华嘴角噙着笑,用扇骨一下一下的点着鼻尖“右相别来无恙。”
右相素来与定北侯没什么交集,潜星华又恶名在外,战战兢兢的回道
“谢定北侯挂念,侯爷可有什么事吩咐?”
潜星华也懒得卖关子“听闻右相有一位九小姐,教导的极为懂事。”
右相心里一惊,这个庶女他一向不上心,别说教导,便是把人带到人前都是极少数,定北侯怎么知道这个女儿?
“听闻右相最近与文广王府结了亲?真是喜事连连!”
潜星华点到为止,转身径直走了。
右相在朝廷摸爬滚打多年,何等聪明,立刻反应过来潜星华的意思,他连忙赶回府,就让人传九小姐。
沈倾酒皱着眉,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也懒得打扮,点了几个麻子就去了书房。
“九儿你,也,比你大姐小不了几岁,也该婚嫁了!”
右相看着沈倾酒,若有所思道。
沈倾酒心中不安,纳妾这事不是黄了吗,怎么又要提她婚事。
“为父这些年与你亲近的日子不多,难免有些疏远。”
右相斟酌着语气说道。
沈倾酒心里翻了白眼,怎么能叫不多,你跟我亲近过吗?
“你性子孤僻,又不善女工,不及你大姐贤惠,找一门好的婚事,也是极难的。”
右相看着沈倾酒冷漠的脸,心里不痛快的很,但想着定北侯只能压着脾气继续劝。
“为父今日左思右想,为你选了一桩好亲事,家门显赫,人也是丰神俊逸,人中龙凤,就是性子有些,有些古怪,但是你配,还是高攀了……”
沈倾酒听着愈发不耐,干脆直接开口问了“要我嫁给谁?”
“放肆!如何跟你父亲说话的?人家极为尊贵,要不是指明要你,你做妾都是抬举,还肖想嫁娶?”
右相被沈倾酒的态度气得不清,厉声喝道。
沈倾酒听着不对,心里打了一个突,下意识又问了遍。
“什么人家?”
右相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像是再看什么腌臜之物。
“那是声名赫赫,威震一方的定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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