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走了好几日了,颜姣在侯府没有伤心难过,他又不是不回来了,自己难过做什么,他去了寺庙以来,还是写过信来。
信中说他在寺庙的日子非常平静,他会尽力完成自己该做的,然后尽快回来陪她。
她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笑意满满的把它们放好,谁要他尽快回来了,怕打扰它,颜姣也没有写回信,只是后来就没有信寄过来了。
她心里有些失落,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她这样江秦回来只怕是要笑他一点都没有侯府嫡女的样子,她可不能这样。
颜姣不愧是颜姣,是侯府嫡女。
她很快就让以及投身于妙味轩还有隐逸茶坊的事,忙得没有时间想江秦的事了。
隐逸茶坊,萧盖看着看杂剧看得入迷的颜姣,他心里有什么话想说,想想还是算了,首辅大人走了,这件事真就是这样吗?
“你盯着我看了好久了。”颜姣转过头对萧盖说。
萧盖神色犹豫“我,我……”
颜姣拍拍他的肩“别我我我了,你要说什么就说。”
萧盖想了半天才说“我是想问,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很无聊?要是很无聊,你可以经常过来,对了,我前几日想到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看?”
他心里想的不是这个,但他不能告诉颜姣,他只是猜测,要是让她受到影响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颜姣“什么主意?”
如今隐逸茶坊的生意可比当年好多了,杂剧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茶好,种类多,服务好等等,还有什么?
能想到的他们可都试过了。
萧盖说“两家店铺联名。”
这是他一日睡前喝茶吃点心的时候想到的,茶加点心,就是茶点嘛。
颜姣问“你的意思是,把妙味轩一些点心供应给隐逸茶坊,是这样吗?”
萧盖坐下“是这样,不过不仅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研制一些和茶有关的糕点,比如绿茶糕。什么的,然后退出一些有意思的定制,比如高端型的礼品。这只是我的想法,行不行还是要看你。”
颜姣眼前一亮“定制?我从没想过这一方面啊,好像还可以,可以一试,那我们先来制定制定计划吧,看看怎么做才好。”
李元不过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来隐逸茶坊,没想到真就让他见到了颜姣坐在大厅上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一边说还用双手比划着什么,那个男子则是拿着白纸上写着什么。
那个男子他记得是茶坊的掌柜的,他们在说什么?
李元走过去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的动作。
萧盖是最先发现李元的,他用眼神示意颜姣,不过颜姣没有发现。
“我们这一款受众的话就不是普通……”
颜姣正想说下去,见萧盖没继续写了,她又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转头,看见是李元。
她对萧盖说“先收起来,下次再说。”
而后把李元带到了二楼一个雅间,这里不会有其他人。
“殿下怎么会光临这小小茶坊?”颜姣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元看了她半晌“没了江秦在身边,你好像还是这样高兴,一点都没受影响。”
颜姣就是颜姣,跟别的女子不一样。
他以为颜姣会和之前一样说他多管闲事,不需要他操心什么的,这两人到底是夫妇,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人生,眼里,不能只看见一样东西。”
颜姣只说,江秦走了,她就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大门不出了?这不可能,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李元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她总是有话说。
颜姣说“太子殿下不在府上陪着太子妃,怎么这时出来了?太子妃可是很想要殿下的陪伴。这时该显怀了吧。”
颜露要是知道他的丈夫一个人来了茶坊,还跟她的死对头聊天喝茶,怕是人都要气死。她如今怀着孕,怕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李元诧异“你知道?”
他答应了颜露再过几日才公布的。她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江秦告诉她的?
颜姣只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也没有用什么手段,稍加分析就知道了。谁让颜露的反应前后差得太大了。有时候你越不想让人知道的,偏偏会被人知道。
李元干脆承认“是的,就是你说的那样。”
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事实如此。
颜姣说“是件好事来着,我看殿下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点头“是的,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高兴。”
可能是听到了那番对话。对了,说到她们的对话。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他问“大小姐是不是有一张药方丢了?”
颜姣惊讶的望着他“殿下怎么知道?那是我去寺庙求得一张生子药方。那一日我去找太子妃说话,我回去时药方就不见了,我曾派人去问,她说不在她那里,我想也就这么算了。许是被我落到了别处。”
“江秦,不行?”李元问。
颜姣否认“不,我求来,自有用。”
别人说江秦的流言,她可不能同意。
这下李元知道了,颜露是借了颜姣那张药方,类似于摘了别人的果实,才会有孕,他就说,膳房的婢女说她每次都喝过药汤。
她们既不知道,就说明她是秘密这么做的。她是不是早就怀疑自己这么做?还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么做。
“殿下怎么了?在想什么?”颜姣问。
李元起身大步走向外面“没什么,本宫有事,先走一步,今日这茶钱,还请大小姐替本宫付了,改日本宫再来。”
颜姣面上吐槽“怎么不给钱?算了,下次收他双倍,这样就能补回来了。算一算,他欠了我多少,收他二十两。”
她后知后觉,今日可是自己给他倒茶的,他不给岂不是相当于拖了自己的银子?真真是,可是他怎么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那药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颜露不可能会告诉他啊。不管怎么知道,她可是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太子府,李元回来本想找颜露问一问,又怕她如今的性子问了冷静不下来可怎么办,还是先找御医问问。
崔御医这次来却是哆哆嗦嗦“殿下,娘娘这次的情况不,不太好,按理来说胎儿应当发育,但是娘娘身子,像是以前用过含麝香的香料。这个孩子,也许,也许生下来也会身子虚弱。”
但也许后期会调养好。当然这种可能不大。身子被伤到了,虽说怀上,却也难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保不住,但这种可能他是不敢说的。
此事没有传扬出去,若是圣上知道,群臣知道,会不会以为是他调理不力才这样的,他这个脑袋还能不能保住?
李元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一只手抚着额头,久久不语。
崔御医看他神色不明,觉得脖子凉凉的,有些惶恐,怕他怪罪“殿下,殿下恕罪,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李元睁眼说“你不要害怕,尽力替她保胎吧,别的什么也不要说了。本宫知道你的意思。”
崔御医领命下去。
李元觉得自己真是个狠心的人,在听说这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这种消息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有多遗憾与伤心。
他的一生已是这样,不希望再有人来步他的后尘。这不是一件好事。
算了,努力吧,若是不行,就算了。
就像颜姣今日说的,人这一生,眼睛里要是只看得见一样东西就太狭隘了,对颜露来说是不是只看得见那个孩儿带给她的好处呢?
太子妃寝殿,颜露看着自己有些凸起的小腹,眼里都是喜悦,即使近来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御医说那也是正常的,不久后就该更明显了。
只是有一点就是穿衣裳,不能选自己喜欢的了。她身上这身是橘红色的,她往日不喜欢穿这个颜色,可如今……
香莲说“崔御医说,小姐的衣裳要选那些宽松透气的。穿得太紧,对小姐腹中胎儿不好。”
“那好吧,让他们重新再备一些。”
为了这个东西,自己忍一忍算什么,不就是大半年的时间么,有什么不能的,还有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要降生了。
仿佛已经看到那个位置在向自己招手,她抱着她的孩儿,坐上了那个世上女子都想的位置。
养女又如何,不是端侯爷亲生的又怎么样,颜姣倒是是他亲生的,可是比得上自己吗?
江秦这次去寺庙为圣上祈福,表面是祈福,其实是想分掉江秦身为首辅的权力,把那些权力全部集中在太子殿下身上。集权的目的是什么,这么来看,殿下登基也用不了多久。
江秦这次能不能平安回来还是个问题。
香莲的眼里和颜露一样,透着算计,阴狠“等到娘娘腹中孩儿出生之日,我们再也不用顾忌任何。只是之前妙味轩的事,大小姐还用尽手段骗取了您的一箱黄金。”
她见小姐没有再提,以为小姐忘了,不然小姐为什么没有去把那一箱黄金要回来。
她们目前可是有了证据,妙味轩就是颜姣小姐开的。拿回一箱黄金有什么问题,大小姐也没理由不交出来。
颜露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有告诉香莲,今日她问,也不怕告诉她。
“一箱黄金,本宫怎么会忘,只是颜姣这人诡计多端,她肯把妙味轩是她的产业暴露出来,定是留了后手,等本宫成了皇后,一箱黄金还拿不出来?”
香莲点头如蒜捣“娘娘说得有理。只是首辅大人走了,那点心……”
颜露“那点心就不送了。”
人都不在京城,不在文渊阁了,点心送到哪里去。还能让人上山给他送到寺庙里去?
她几次让人给江秦送点心不过是想让他对自己另眼相待,他是在生得过于好看,只是如今嘛,只怕是没有命回来了,长得好看又怎样。
还是做自己的太子妃吧。
颜露想着这些事没有注意到自己小腹微疼,这时婢女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请娘娘喝药。”
颜露喝了几口喝完了,“下去吧。”
喝完以后肚子像是被暖暖的东西包裹着,那股之前有的疼痛感早就没有了,之前几次都是这样,她也没太注意。
颜露躺上榻,香莲知道这是小姐既定的一个事,喝完安胎药就躺一会儿,下午出来走一走,也只是在殿外那条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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