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姣不知道李元要做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种种行为不太对。
江秦听着手下人汇报,昨日圣上召见了姣姣,姣姣回到侯府就没有再出去了,发生的事应当是姣姣在宫中回到侯府的这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什么人说什么话吓着她了?可姣姣又不是小孩子,会是什么呢?
王寿见江秦手下的公文半天都没批一个字,叫了他一声:“大人……”
“昨日你在宫里可曾有见到什么人?”江秦问道。
“宫里……没有啊,昨日您让奴才取书去了,奴才走到御书房,正巧见到了太子殿下,他两手空空,不知是要去哪儿。”
“李元?”江秦说道,他出现在那儿也不奇怪。
江秦一日都在想着这事,回到侯府,颜姣为他端茶倒水,说道:“昨日是圣上……圣上召我进宫。”
江秦看她是有话要说,喝了口茶,“还有?”
颜姣动了动手腕,又酸又疼,“我在回来时……路过御书房,不小心撞到那颗大槐树上,手腕青了。失神是因为想到了一些让自己害怕的场景。”
江秦见她这样回答,神色看不出什么说谎的痕迹,为了这个,那些让她害怕的场景会是什么呢?是不是跟自己梦里或者是前世的场景一样?
“对不起。”颜姣握住江秦的手,“让你担心了。”
这是她第一次向江秦说这三个字。
江秦点头:“姣姣知道就好。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
颜姣说的最后那句是实话,她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江秦,是怕他追问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她重生的事怎么能告诉别人,就像她不知道李元到底怎么对自己有了兴趣的,还是有什么样的理由。
前一世对她来说像是一场噩梦,她已重生有时却还会做这样的梦,一直提醒着她愚蠢行为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她努力让这一世脱离上一世既定发展的丝线,丝线也就不会把所有的恶果连成一块。
江秦这几日都在看着颜姣,姣姣说完,可他总是觉得姣姣还有什么没有告诉他,看来看去,颜姣与平日没什么两样,日常上街,去妙味轩。
他也就没有再问了,姣姣开心,他就不用知道那么多。
臻竹的手好了以后补汤这件事就被人忘记,只是小翠却不能忘,她就在臻竹周围,不可能看不见是花穗故意的,故意把碗碰到让汤浇在夫人手上的。花穗是孙夫人的贴身婢女,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小翠把臻竹手上的纱布拆了下来,手背的位置已经不肿了,“还好有大小姐拿来的药膏,没有留疤。孙夫人也真是……”
臻竹觉得没什么,与她聊起天来,“小翠以前在侯府哪里做事的?”她在清月院儿都没有见过她。
“以前是伺候侯爷的。这不侯爷娶了您,就让奴婢过来伺候了。”
臻竹又问:“孙夫人以前在侯府是独占恩宠吗?”
小翠说道:“奴婢听说,大小姐的母亲也就是侯府的第一任夫人去的早,孙夫人进侯府之后,侯爷身边也没有别人,一直到您来。不过……这次孙夫人真是……您的手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这样。”臻竹很多关于孙千金的事都是从婢女们那儿知道的,要是她没来侯府,姣姣怕是有些被动吧。
哪有女子会喜欢夫君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与自己夫君有血缘关系的。她对姣姣还不如对那位已成为太子妃的养女。若是明着不喜也还说的过,可孙千金就是笑面虎。讨厌却不说。
同为女子,臻竹了解孙千金的心理,正是这样,她才知道怎么让这个女人吃亏,怎么利用男子心中的恻隐之心。
臻竹又问:“那你们觉得孙夫人如何?”
小翠说:“孙夫人……大家都说她持家有道,又会算账,后院的事都是她在操心,只是……奴婢总是觉得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
她看过有婢女哭着从夫人的房里跑出来的,第二日就被派去做又苦又累的活儿。那个时候她心里就不是这样认为。
臻竹摇摇头,“你可真大胆,这样的话也敢说。就不怕我说出去?”
小翠是跟了臻竹几日,也知她性子温厚才这么说。
“奴婢不怕夫人,夫人这样好的性子怎么会告诉别人呢。奴婢也没有说孙夫人不好。”
孙千金这几日真不好,侍女们都感受到了,她回来这么久侯爷都没有来她这儿一回,都跑到臻竹那个女人那去了。
为什么?以往侯爷都会对她关心的。真是娶了这个女子就不想再搭理自己了?都是这个女子,她以往觉得侯爷娶了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如今来看,是她错了。
花穗说道:“夫人,侯爷是忙……”
孙千金哼了一声,“让你送到留兰院的汤药都送去了吗?”
花穗脸上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夫人放心,竹夫人的手可是烫得厉害,没个十日是好不了的。奴婢好好照顾了她,竹夫人也是个傻的,被烫到竟一声不吭。”
这可是竹夫人自己没拿稳把汤给撒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侯爷问她也是这样说。
孙千金自言自语,“以为在后院儿软弱就可保命吗?那可不行。”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多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她以后做事就可以没什么顾忌的,若是找侯爷告状反而惹得侯爷不快,她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才会让人去的。
孙千金还说端侯爷不来,晚上他就来了,问了问两位侄子的事。
孙千金说道:“此事要多谢太子殿下了。瑞儿和传儿已回到了尚书府,日后也只能再想想办法。”人没事就好,做事嘛可以在做。
露露说太子殿下没有答应,可她还是认为是太子殿下留了情面。不然这事哪有这样好收场。
“侯爷这几日是不是有事在忙?”孙千金委婉问道。忙到都没时间过来瞧一瞧她。
“是。本侯几日没有来看过夫人,夫人不会怪罪吧?”端侯爷点头。
不是,孙锐孙传虽是尚书府之人,谁不知道把她们塞进顺天府是自己的主意,夫人又是来自尚书府,一时之间那些大臣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面子上挂不住,加上臻竹的事,才有几日没来看她。他第一次在想这个女子是不是他以前看到的那样温柔贤淑?他是不是该想想。
孙千金笑了,“怎会,侯爷严重了,妾身只是想着侯爷事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多谢夫人。”
“侯爷,竹妹妹前段时间可是身子不好,妾身让人送了补汤。谁知花穗这丫头做事是个冒失的,把汤打翻了,竹妹妹可还好?臣妾这里有些膏药,若竹妹妹需要……”
端侯爷看了花穗一眼,“没什么事,本侯让大夫开了药膏,花穗是你的贴身婢女,做事一向稳当,还有这样不当心的时候?”
听了这话,孙千金有些迟疑,花穗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侯爷恕罪……奴婢是……一时失手……”
端侯爷:“本侯也没说要怪罪,起来吧。”
端侯爷走后,孙千金在想他是不是怀疑什么,可是他又没查这件事,也没对花穗问什么。
孙千金看着额头起包的花穗,说:“以后做事小心点。”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
这一日江秦回侯府见颜姣在那儿等他了,他以往回来她都没回来,她拉着他坐下,说道:“可算回来了,我请了一位大夫来给你把脉。”
江秦的伤看起来没什么事,可她还是想着这事。
江秦:“大夫?不用了,姣姣,我没事。”
“你坐不坐下?”颜姣水汪汪的眼瞪他一眼。“你不让大夫来,今晚就不要与你一起睡了。”
不一起睡?他怎么能接受,江秦只好坐下,说道:“姣姣别气,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吗?”
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那位大夫不再是之前那位老者,是一位年轻男子。面相不算是英俊,有几分少年的文弱。
裴季诊脉后对着颜姣说:“这位公子的毒解得差不多了。”
颜姣说了声多谢,让人把他送出去。
“姣姣从哪里找的大夫?”江秦放下衣袖,看起来不大像是宫里的御医,也不是侯府的。
“我今日去街上见很多人都找他看病,就请他来侯府给你看看了。”看到大夫她才想到江秦的毒。也不知有没有全解。
“为夫身体好着。姣姣不用担心。”江秦见颜姣这样担心,说道。
那点蛇毒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还有些难以排出的被他用内力逼出来了,只是来历有些复杂,不像是京城会出现的东西。为了不让姣姣卷进去,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是吗?”颜姣问,她就是担心这件事才会请大夫的。
江秦的手臂有两点的那个位置已没有了,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事了。
他想了想颜姣手上的伤口,不是一圈都青紫了么?怎么撞到树上都不会一圈都紫了吧,是不是她太不小心?
江秦问:“圣上召见问了你什么?”
颜姣说:“没什么,就问我们成亲多久了。你说圣上怎么会问我这个?”这些事一问问身边的人不就知道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圣上想要借着这事了解什么?他与姣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