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怀揣着心事落座。
一番客套后,德芙还想再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姜小米却忽然问道:“刚才你说,全世界最好吃的饺子是你们北欧的?”
德芙直接就被姜小米带进了沟里,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亚瑟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这句话翻译过去后,姜小米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她就在等德芙说这句话。
“冒昧的问一句,德芙小姐,你尝过我们东亚的饺子吗?”
德芙听完拉冬的翻译过后,她愣住了。
姜小米得意的勾起唇角的弧度:“你都没有吃过我们东亚的饺子,你凭什么说你们北欧的最好?”
亚瑟心力交瘁,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姜小米遮掩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说什么,我直接给你翻过去。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姜小米跟德芙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各自国家的食物,姜小米见气氛到位了,立刻丢下重磅炸弹:“既然你那么自信,不如这样吧,我们就地开赛,你弄你的北欧饺子,我来弄我们东亚的,看看到底谁的好吃。”
“好!”德芙答应之后,又问了一句:“谁来评判呢?”
姜小米道:“随便啊,这古堡里到处都是人,拉几个过来就是了。”
德芙一听有道理,点头道:“就按照你说的。”
事实证明,无论你是北欧人,还是哪哪人,只要好胜心强,都逃不过激将法,姜小米利用了德芙的好胜心,将原本半个小时以后就能结束的午餐,愣生生的往后拖延了一大截子。
这时,姜小米发现,德芙开始打电话摇人了。
姜小米不甘示弱,也在同一时间给东亚的余管家弹了视频。
“喂?少奶奶,怎么了?”余管家伸长了脖子,对着摄像头一个劲的猛瞧,好些天没见了,少奶奶怎么瘦了?
姜小米十万火急:“余妈,你快点教教我,饺子怎么包才好吃。”
余管家被问的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姜小米道:“我想给这帮北欧人上一课。你得帮我。”
余妈劝说道:“哎呦少奶奶,出门在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总是欺负人家呀。”
姜小米立刻补了一句:“你是没听见他们说了啥,他们说北欧的饺子天下第一,我们东亚的饺子就是个屁。”
余管家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呵~那真是得给他们上一课了,少奶奶,先和面,加冷水啊,冷水和的面劲道。”
“这饺子的灵魂就是饺子皮儿,得有嚼劲,和面的时候别忘了加点盐跟蛋清啊。揉到不沾手,不沾盆为止。”
“……揉好面团以后,用盆子盖上,醒醒面,时间大概在十五到三十分钟左右。”
德芙也在跟视频另一头的大厨请教。
这场比赛虽然是姜小米跟德芙,但归根结底,还是视频那头的两位老人在较量。
她们俩儿顶多算个载体,工具人。
“余妈,馅儿怎么办?是用香菇还是小白菜?”
余管家气定神闲的吹了口热茶:“甭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鲜肉馅,除了葱花跟生姜,别放其他植物。”
“啊?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姜小米害怕北欧人吃不惯那么腻的。
余管家摆手:“听我我的没错。整肉馅的时候,记得把葱姜跟肉馅一块儿剁,然后再打个鸡蛋,放点胡椒粉,搅拌的时候,记得朝顺时针方向,给肉馅上劲儿。”
“调好肉馅,放冰箱里冷藏一会儿,这样的饺子包出来才能鲜嫩多汁儿。”
午后的太阳逐渐往另一侧移动,德芙跟姜小米忙的一头劲儿,拉冬跟亚瑟无事可做,便坐在沙发上聊天。
杜烈和阿城为了等饺子出锅,中午饭愣是忍着没吃,此刻,两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得知姜小米包得是纯肉馅儿的,顿时觉得未来可期,等等也无妨。
拉冬低头看了看手腕的钢表以后,觉得时间有点超过预期了,他站起来朝未婚妻那边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德芙沉思了片刻,摇头道:“不去了。”
拉冬诧异:“就为了这一场比赛?”
德芙专心致志的揉搓着手里的彩色面团,在北欧人眼里,饺子的颜色越多,说明功夫越到位,之前德芙做的是四种颜色,而现在她所做的是十种,所以时间用的有些长。
“亲爱的,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不希望输掉。”
拉冬不懂,德芙为什么会在这上面较劲儿:“你打败她又如何呢?”
德芙道:“至少我可以骄傲的说,我曾打败过你心中的最爱的人。”
拉冬:“……”
“好了,别妨碍我做准备了,去旁边逛一逛,晚餐很快就好了。”
拉冬难以置信的反问:“我跟姜小米……你怎么会觉得我爱她?”
换做其他人,拉冬认也就认了,可偏偏主角是姜小米,他弄死她还来不及呢。
德芙却把拉冬的解释当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你不爱她,又怎么会为她做那么多?”
“我做什么了?”拉冬感到莫名其妙。
德芙苦笑:“在她丈夫遭遇雪崩的时候……你那么拼命地去救他。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可光是听说,就已经让我很妒忌了。我明白你爱她,所以不想让她伤心。”
“我……”拉冬都要急得吐血了:“我那是……”
“别解释,我怕听到你的解释会更加伤心,还有几天我们就要步入婚礼的殿堂了,请别毁了我做新娘子的好心情可以吗?”
拉冬有苦难言,只得惺惺的离开。
为了展示比赛公平公正,亚瑟叫人在客厅里搭了个简易的小台子,姜小米正在那儿玩命的绞肉馅,冷不丁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瞧,竟看见拉冬正在看她。
阴冷如蛇般的目光,带着恨意,仿佛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这叫姜小米不由得想起德芙之前看她的眼神,也跟刨了她家祖坟一样。
小狗崽在心里自嘲,她上辈子何德何能,连刨两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