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带下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倒是能看到彩色的,不过热红外成像很像印象派画家的画,模糊朦胧而不精确。
不知道把两个布带叠加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能恢复到正常视物吗?
想到就做,她把黑色叠在红色外面。
哎,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不能太异想天开,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少年吧,别让他死在家里,家里有死人,阿青会害怕的!
那人身体多处外伤,闯进她的院子时行走障碍,考虑腿伤。
现在在红布带下,她看到的是左腿小腿和右手上臂有红色亮斑,估计这些是主要损伤部位。
按说,他此刻晕睡过去,身体在她的视野下应该呈现蓝色和少部分红色,可他的五脏六腑很奇怪,她完全无法辨认哪是哪儿,因为整体一片红,刺目的红色。
哎,或许是自己学识不够吧!大概生病的人就是这样的。不能拿这个世界的人跟以前的人比,此刻的白子芩这样想。(不过后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错的,整体一片红这种特殊现象,她后来从医多年,也就看到了两例。)
她自己本身重生就不能用常理推算,所以五脏六腑全红算什么,镇定!
白子芩静下心来,换上黑布带,从腿开始仔细检查。
左腿腓骨和右上臂肱骨骨折,靠用手摸她没法判断有没有骨头碎片什么的,就算有,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没有器械和无菌环境,她也没法动手术,只能蒙古大夫的医法,用木棍把左腿围了一圈,然后用布带固定。
饶是白子芩做医生多年,看惯了病患的各种伤,可看到眼前这人的伤口时,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他到底是谁,又是谁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各处刀伤,刀刀致命。箭伤是贯穿伤,穿胸而过的有好几处,都是在胸口处。腹部有一处剑伤,从刀口的方向看,似乎是自己扎的,此刻还在流血,而他能坚持到现在,她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白家家中并无针灸针,白子芩只能烧了烧绣花针来用。先下针止血,再上白药。白家有不少白药,这个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但她对能不能救活这个人,心里没底。
固定完病患骨折的部位,白子芩心疼了好半天她的黑布带,因为白布被她扯了很多垫蔑盘晒木薯粉用了,这会儿当布带就不够用了,所以左上臂只能用黑布带缠。
左上臂缠黑,活像山奈村的村人给人守孝一般。他可比她还像个有孝在身的人呢。真是可怜,这样想着,她下手轻了几分。
田大郎看着白子芩的小手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摸摸捏捏,他的心跟猫抓似的难受!
再看她有条不紊地处理包扎,他很努力地告诉自己,阿芩是个郎中,她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
是的,她是不一样的!
“俺就说你一定是会医的!”田大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白子芩的手一滞。
什么意思?白子芩没有反应过来。
哦,是呢,她这样……于礼不合!但是如果是郎中就不一样了。
她反正也没打算嫁人,只要能把弟弟拉扯长大就好,她继续包扎“是呢,爹爹疼我,是不愿意我当郎中的,可人生在世,命运多舛,真是半点不由人!”
“阿芩妹妹不要难过,有什么俺可以帮忙的,你就叫俺!别的不行,一把蛮力还是有的!”村里人淳朴,田大郎这话出自肺腑,白子芩听得出来。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村子里没个郎中也实在是不行,而我这个样子,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个瞎的,也的确是多有不便!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如果田大哥能来帮忙,学不学得成我不敢保证,可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俺不是那个意思!”田大郎绝对没有要偷师的意思,他就是纯粹想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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