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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万历四十四年,女真奴酋‘老奴’努尔哈赤正式立国、建立后金之后,大明看似还在大义与大势上,还压制着后金一筹。
可!
具体到辽地的实际战事中,饶是万历皇爷不断从其他九边各地抽调精锐,壮大明军力量,效果却是并不好。
最直白的一点。
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女真武士的那种武勇与肆意,根本就不是此时的明军可以力敌。
这一点,在此时的辽地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呢?
便是总兵、副将级的高级明军将领,携带着数以百号精骑的精锐家丁,但在野外若碰到了哪怕几十人一股的八旗骑兵,却也只有跑路一个选择!
这倒并不是这些明军高级将领搞不过这些鞑子骑兵,而是,就算能搞的过,那等代价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而且,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
一旦陷入鏖战的节奏,引来其他鞑子支援,那真的是总兵级大员都是离陨落不远了。
具体到当下。
自今年年初开始,老奴努尔哈赤便是上蹿下跳,不断纠结上万规模的兵力,征伐大明。
并且,在今年,也就是万历四十六年的四月十三,老奴发表了著名的‘七大恨’,历数大明对后金国(建州女真)的七大压迫。
他们的兵锋一路在抚顺以东地区肆虐,明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在招降了大明原抚顺游击李永芳,并且将老七阿巴泰的女儿嫁给其之后,他们又一路下清河、铁岭,甚至一路想攻略沈阳、辽阳腹心!
最终,还是担心亲近大明的叶赫部在背后捅刀子,这才是与八月末、九月初左右退兵。
却也将矛头直指叶赫部!
万历皇爷是何等人物?怎能受得了这等屈辱?!
在稍稍缓过气来之后,他当即便是任命兵部左侍郎杨镐为新任辽东经略,并且,在大明国加派饷银二百万两,同时从四川、甘肃、浙江、八闽等各地,抽调精锐北上!
又与叶赫部、高丽国达成约定,准备彻底了结女真祸患!
而此时丁公公与刘公公所商议的‘加派’任务,正是万历皇爷在官面上加派不够之后,又给内库的新加派任务!
等丁公公说完大体形势,李春来已经浑身冷汗直冒,如坠冰窟!
他之前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辽东的状况。
可惜,沂源这种地方,简直兔子都不拉屎,消息渠道着实有限。
哪怕是后面救下了俞瑶姐妹,可种种原因限制,李春来也并没有真正从她们身上得到有详实价值的消息。
可此时!
丁公公这种局角度一说,饶是李春来一时也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却奈何!!!
李春来听出来一个名字!
没错!
便是那兵部左侍郎、新任辽东经略杨镐!
这他娘的……
原本,李春来一直以为,此时万历四十六年,那场直接改变大明、改变整个华夏民族命运的萨尔浒之战,早已经是发生了,不可再挽回!
谁曾想……
他李三爷拼命崛起的这段时间,竟正是‘萨尔浒之战’的筹备期啊……
这就像是一直在听别人故事的呆萌少年,在突兀间,一下子被推到了这故事里面……
这……
饶是李春来的心志,一时又怎好轻易接受?
“三儿,你这是咋了?这模样是作甚?怎的,现在听明白了事情,你又不想去了怎的?!”
丁公公这时也发现了李春来的不对劲。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李春来几乎不受控制的大变样,脸色止不住便是寒了下来。这般状态,想去辽东讨这个巧,他身边可是找不出比李春来更适合的人选了。
怎可能让李春来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不是,公公,小的已经答应了公公您,怎的可能会反悔?那还是人吗?只是,只是这些消息,着实是太过惊人,小的,小的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李春来片刻才回过神来,忙是表着忠心。
“桀桀。”
看李春来眼睛并不似作伪,丁公公的神色这才是稍稍放松下来,笑骂道:“三儿,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怎么?原来那英雄好汉模样,都是装的?现在一听要上战场,便要尿裤子了?”
李春来面上连连否认,继续对丁公公表着忠心,心底里却是恨不得直接把这狗太监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几把玩意儿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开这种玩笑?
可稍稍冷静下来,李春来心里便又止不住的苦笑。
此时这般状态,别说是丁公公了,便是朝堂的那些大佬,新任辽东经略杨镐,包括万历皇爷本身!
恐怕,也并未将老奴的后金女真真的当回事,还将他们视为‘芥癞之患’吧?
“公公,不知,不知此事,您,您想怎么安排?”
沉住了心神,李春来知道,他已经不能再苟了,必须要在丁公公这边争取到最大的主动权。
否则,这一路过去,怕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又谈鸟毛的后续红利?
“嗯?”
丁公公登时眯起了眼睛,用力揉着下巴,看向李春来的眼睛道:“这事儿,杂家刚才不是在问你吗?你怎的又把这皮球踢给杂家了?”
李春来这时已经愈发沉稳,忙陪笑道:“公公,是这般,小的也是突然间才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不正要请示公公您嘛。
就是,皇爷他老人家从各地都抽调了不少援兵,怎的,没在咱们山东这边抽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嗯?!”
丁公公眼睛登时眯的更紧了,同时直勾勾的盯着李春来的眼睛,阴沉的一字一句道:“小三子,你,你是说……”
眼见丁公公领悟了自己的意思,李春来忙趁热打铁道:“公公,眼下事态已经这般,咱们已经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又何苦再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还不如痛快点!咱们不送物资过去,只送现银!另外——”
李春来挺直了胸膛,看向丁公公的眼睛道:“小的此次去往辽东,也并不是只押送物资而去!而是,我莱芜镇守,我沂源,派去给皇爷助阵的援兵!公公,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说完,李春来忙是跪倒在地上,对着丁公公拼命磕头。
“……”
丁公公登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李春来这个说法,显然为他开了一扇天窗,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朝这方面想过分毫。
若是真能按照李春来所说的去做……
丁公公的呼吸都是止不住的急促起来!
这么做,首先他丁公公的忠心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而且,以李春来的机灵,若真的能在未来的大战事中,立下个什么功绩的,那肯定也是他慧眼识珠啊。
退一万步说。
即便李春来不中用,狗一样死在了战场上,对他丁公公而言,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遍地都是!
然前景虽是一片美好,可丁公公究竟老谋深算,并未被冲昏头脑,转而看向李春来的眼睛道:“三儿,照你这般说,倒也并非不能成行!只是,你现在手头有多少人马?又能有多少战力?倘若你此行,被人当成了笑话……”
丁公公这话虽是没有完说出来,可李春来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由直要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做人,还能再狗一点吗?
但形势比人强,李春来想要达成他的目标,就必须得借助丁公公这边的‘势’。
只能强忍着心中不爽道:“公公,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小的对此倒是有着一些信心。小的麾下,现在各种人手加起来,已经有二百余。好手也有一百出头。纵然这还是太过弱小,但只要有公公您支持小的,小的有信心,能再增加二三百人手!”
说着,李春来循循善诱的继续蛊惑道:“公公,古之大贤一直有名言流传,兵不在多而贵在精!跟公公您,小的也不想说虚的!
公公,说白了,小的此去辽东,一是为您挣面子,二,便是为小的自己挣功勋了!
公公,您是了解小的的。真要没头没脑的傻冲阵,小的是断然不会去做的!但只要能有机会,小的必定拼了性命也要把握住!”
说着,李春来再看向丁公公的眼睛道:“公公,只是想完成这些,您必须要真支持小的才行哇……”
“……”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丁公公又岂能不明白李春来的深意?
真算起来,两人这次,绝对是珠联璧合之选,没有一丝破绽的。
只是,天生的本能打磨,让的丁公公始终不可能真正信任任何人,眼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李春来也是一个模样。
别看这小李三儿在此时说的好好的,可万一,待去了辽地,见到了真鞑子,这厮直接被吓尿裤子了,他丁公公又该怎么办?
李春来此时只看丁公公的表情变化,又岂能不知道这狗太监的心思?
他此时其实是有更多筹码,能让丁公公马上便是下定决心的。
比如。
把他李三爷的家眷亲属,交到丁公公手里。
但李春来早就不是三岁小孩儿,他很明白,此时就算机会难得,恍如时代都为自己敞开了大门!
却是并不能让丁公公这般给拿捏死了!
倘若一切都是任由丁公公掌控了,就算他李三爷在辽东真的立下了什么功绩,升官发财,回来后,不还是丁公公手里的棋子?
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而且,此时虽是已经腊月十几了,时间上有点不好琢磨,但李春来却是知道,未来的萨尔浒大战,大概是在来年的二月末到三月初。
而李春来此时虽是在青州腹地,看着距离辽东看着十万八千里,可别忘了——山东与辽东之间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
没错。
那便是与辽东隔海相望!
李春来此时又不缺银子,走海路去辽东,这是什么难事吗?
想通了这一切,有着这诸多优势条件在手,李春来又怎会着急,给丁公公太多把柄?
这狗太监愿意用他李三儿,那便用了。
不愿意用,那也无妨!
毕竟此时还是万历末年,李春来有着雄浑的自信,只要给他一些发展时间,他一定可以真正的走上大道,练出一只真正的强军来,挽天之倾!
看李春来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一动也不动,再没有了动作。
丁公公心里不由更加躁动起来。
这小李三儿,怎么这么不赶眼色了呢?你再拿出点诚意来,杂家就答应了哇。
可此时,迎接他的,还是李春来深深的沉默。
不过,丁公公反过来一想,也有些明白了李春来的心思。
李春来刚才的诚意,已经是足够足够的了。
就现在这个世道,除了他小李三儿,谁,还有谁,能这般主动的要求去上战场?
“呼。”
想着,丁公公眼神也逐渐坚定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道:“三儿,你,杂家是说,若你去辽东,你想让杂家怎么办?给你多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