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的轻松,柔软的蕾丝睡裙,恰到好处的空调暖风,和手里温热的牛奶让墩墩很快有了睡意。
“困困,墩墩要睡觉觉。”
人形挂件般缠在时深身上的墩墩即便是睡觉,也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时深轻拍还含着奶瓶嘴的小奶娃的后背,指着桌上墩墩换下来的脏衣服,对身旁表示从此绝对目不斜视的莫誉说“送去干洗前,先查查这件衣服的来历。小家伙说,这是一个叫猪爷爷的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好。还有什么吩咐?”
“给童真动物园的园长打个电话,今天没有去成现场帮忙,下次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好,立刻去查。”
“等等!”
莫誉跨出去的脚硬生生收回。
“通知家里,收拾出一间小女孩可以住的房间,装饰得可爱一些。”时深顿了顿,“要粉粉的。”
“是,今晚就安排下去。”莫誉不动声色应下,心里却沸腾起来。
粉粉的房间?说好的明天送警察局呢?
跟了时深七年,从没见他对什么人上过心,多年来更是不近女色,外界都在传时家的少总裁是个gay,这冷不丁带回去一个小女孩,那花边新闻可有几个版本写了!
然而正因为跟得久,莫誉也知道时深的性格,即便要面对的是刀山火海,boss决定的事,没人能左右。
点点头,莫誉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门把手压倒底,倍速关上了门。
毕竟,高冷的时总刚才翘着食指嘟着嘴巴,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那不是我认识的时总。
莫誉站在门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时深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原来哄孩子睡觉,把自己哄睡着的感觉还不错。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身旁拱成小虾米形状,还在熟睡的奶团子一眼,眼神就像被什么粘住了。
侧睡着的包子脸肉乎乎地鼓起,长若鸦羽的黑睫微微颤动,被压扁嘴角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这就是人类幼崽睡着的样子?
万年冰山脸上浮现起一个浅浅的笑——都说小孩子睡着了是天使,睡醒了是恶魔,他怎么觉得,虽然这孩子智力有点异常,可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像天使一样美好呢?
就在他沉沦于小奶宝恬静可爱的睡颜无法自拔时,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有点不舍地坐起身,打开手机,一张图片映入眼帘,熟悉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那是童真动物园的朱园长,头发稀疏泛白,笑容和蔼可亲。
而他手里抱着的,是一只正调皮扭动不肯看镜头的大熊猫,一只爪子顶在了朱园长的下巴上,脑袋歪向一边,,身上穿着一套上下分开的足球运动装,圆滚滚的,憨态可掬。
在朱园长身后,是一群穿着红色马甲的义工,右上角站着的,正是莫誉和他自己。
那是两年前童真动物园为一只满周岁的熊猫举办的生日party,当时动物园为了扩建,寻找公益广告投资,他作为江城的动物保护组织带头人,也参与了这场公益生日会。
怪不得他对这套球衣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这套球衣明明是朱园长买来送给那只大熊猫的,怎么会穿在这个小家伙身上?
时深退出图片,下面是莫誉的留言朱园长说墩墩不见了,现场监控被破坏,目前还没有找到。按照原定计划,您今天需要约见靳总,处理临宝集团的收购案,请您稍作准备。
一小时后,时深身穿暗灰色高定西装,手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奶团子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
江城的丽景大酒店是七星级标准,能在这个酒店入住的客人非富即贵,来往的男男女女纵然都是奢侈品傍身,气质卓然,然而和时深一比,却都稍有逊色。
差的那一点,不是身高,也不是相貌,更不是穿衣打扮,而是时深身上与生俱来,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场。
单一个时深本已经足够吸睛,此刻众人的目光却都被他怀中的玉雪可爱的小奶娃吸引了,纷纷忍不住上前逗起了奶娃。
墩墩作为大熊猫时被围观早已习惯,现在见到那么多帅哥美女都面带笑意看着她,更是将大熊猫撒娇卖萌的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叔叔你好!”
“姐姐早上好!”
“奶奶真漂亮!”
“我叫墩墩!我今年三岁啦!”
一旁的莫誉满脸惊恐这孩子好像有点那啥?社交牛x症?
更神奇的是,他家万年冰山脸老板此刻竟然没有一丝不耐烦,平时为了生意可以把时间精确到秒,此刻就站在酒店大厅中央纹丝不动。
“很可爱吧!我也觉得。”
“不不不,这是朋友的孩子。”
“对对对,小女孩子都喜欢粉色。”
莫誉只觉得自己的大脚趾都快要将鞋底扣穿了。他在几次抬手腕看手表疯狂暗示时间被无视之后,终于开口了“那个,时总,靳总那边在等您,您看?”
“嗯,走吧。”时深低低应下,似乎有点舍不得。
就在两人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穿香奈儿高定套装,满身珠光宝气,带着镶钻墨镜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
“深哥哥!”女人嗲叫着扑上前。
不好!前方有敌情,保护大兄弟!
墩墩心中警铃大作,伸出小短手将时深的脖颈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幅谁抢我大虎叽,我跟谁急的架势。
然而就在女子的手即将抓住时深的瞬间,莫誉脚底一滑蹿上前,挤在了两人中间“靳小姐,好久不见!”
靳瑢月一个急刹停住,反手拨开面前的障碍物——莫誉,看向时深的笑容仿佛挂了层糖霜一般甜美“深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呢,真巧啊,你怎么也住这呢?这位是”
“我女儿。”
时深脑子一抽,借着换个姿势抱墩墩的瞬间,巧妙地后退了一步,礼貌的回答里带着简洁的疏离。
糖霜般甜美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靳瑢月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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