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童气愤地摆手,尖声叫道,“那你们就别管我!都走开!”
说着说着就跑了起来,一头撞到了一位绿裙宫女的肚子上,那宫女哎哟一声,就朝后倒去。
她身后就是湖水,得亏长廊有护栏,不然整个人非得掉进湖里不可。
如今天气不算太冷,可也不暖和,真掉进去,就算淹不死,也得遭一番罪。
宫女撞在了护栏上,为了保持平衡,双臂在空中乱划,都跌坐到地上了,这才好不容易抓住栏杆,算是没有摔得太难看,但那狼狈的模样,还是让小男童瞧得哈哈大笑。
旁边的宫人们见小祖宗笑了,也跟着拍巴掌哄笑。
绿裙宫女心里抱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似笑非哭地爬起来。
却听当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长廊的木质地板上。
绿裙宫女连忙伸手拾起,正要往怀里塞呢。
小男童已经眼尖地瞧见。
“那是什么?拿来我瞧瞧?”
绿裙宫女犹豫了下,“只是奴婢的随身荷包……”
旁边的大宫女已经劈手抢过,“多话!拿来吧!”
段小公子那是太后最疼爱的娘家孙辈,哪次来不是众星捧月一般?
她们这些奴婢们巴结还来不及呢,一个破荷包,哪来的那么多话?
大宫女抢了那荷包,随便看了眼就双手捧到了小男童面前。
不过这会儿她才发现,这荷包倒是真的有点名堂!
用的料子是上好的锦绸,这倒也罢了,毕竟,能在太后宫里伺候的,好料子也见过不少。
但这荷包上的图样,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不是那寻常见的花草蝴蝶双鱼之类,却是只美貌可爱,活灵活现的小猫咪!
她不由就是一愣。
而小男童已经抓住了荷包,两眼双光,“小猫儿!”
倒底是个孩子,他这会儿有了新玩具,倒把心心念念要抱雪虎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一会儿举起荷包,仰头看,一会儿又搂在怀里,再翻开看。
他打小就是家中的宝贝,要星星不给月亮,对于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要到手。
那雪虎是公主的爱宠,他没能如愿也就算了,如今这样一个小荷包,他就完全没有一点意识要归还给绿裙宫女,拿在手里,仿佛天经地义就是自己的一般。
绿裙宫女还眼巴巴地看着,黄裙大宫女走过去,瞪了她一眼,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又压低声道,“蠢货,小公子看上了你一个小小的荷包,岂不是你的造化?”
绿裙宫女这会儿才算是回过味来,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旁边的宫女都互相看了看,心想,这回阿荷倒是走运,身上的荷包居然被小公子看上了,要是太后知道了,还能不赏?
这一群人围着小男童在湖上玩闹了一刻钟,又喧闹着离去了。
躲在湖石洞里的两只猫这才一前一后地出来。
大狸猫舔了舔嘴巴,用过来猫的语气告诫着小花猫。
“看见了没有!这样的熊孩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别说咱们猫了,就是人,都拿他们没啥好办法!”
小花猫点点头,好奇地问,“宫里的小孩子多吗?”
大狸猫想了想,“那倒是不多,除了公主,听说祝贵妃宫里有个小婴儿,连一岁都不到。还有两个五岁的小皇子,不过这两个倒是很少见到。刚刚这个熊孩子姓段,是段太后娘家的侄孙,如今的皇帝,好像不是段太后亲生的,段太后自己没有儿女,所以对娘家人很重视,经常召这个熊孩子进宫里小住。”
小花猫听着这些八卦,忍不住又问,“段太后不是皇帝的亲娘,那皇帝的亲娘又是谁呢?在不在宫里?”
大狸猫喵的一声笑了。
“小花别看你才几个月大,还挺懂人类的嘛……我跟你说啊,这事儿你问别的猫,都不一定能告诉你,宫里的这些事儿,都是听我外婆说的,我外婆从前最爱在慈云宫里头溜跶,那边的好吃的可多了,后来段太后信了神,天天吃素,我外婆这才换了地方。”
“据我外婆说,当今皇帝亲生的母亲,是个普通的宫女,生下皇帝就死了,正好太后也没生孩子,就抱去养大,后来就当了皇帝……好像在前几年的时候,皇帝和太后吵闹过,从那以后皇帝就不怎么去太后那边,太后也开始吃素了。”
大狸猫说起宫里的八卦,那也是相当的起劲儿。
这些内容,换成皇宫里的任何人,私下议论都是私罪。
然而两只猫之间的猫语,对于人类来说,天然自带加密,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倒是通过直播听到这一番讨论的观众们,一个个都激动起来。
“哗!突然脑补出了好几出深宫大戏啊!”
“没准皇帝的生母就是不得不去死的呢!”
“对!皇帝跟太后的争吵,没准就跟当初的真相有关呢?”
“格局小了,也没准皇帝和太后的争吵,是跟权力的更迭有关呢?”
“突然感觉,用猫猫的视角,去看古代时空的宫斗剧,好像别有一番风味呢!”
“期待小猫猫早日打入太后的宫殿,给大家展示一下古代时空的太后的方方面面呀!”
弹幕们讨论的热闹,而被他们讨论的太后,这会儿正听着心腹的汇报。
“哦?还有这事儿?”
“去把宝儿带过来,哀家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儿的荷包?”
段小宝在宫人面前那是说一不二逞威风,但到了太后面前,也就老实得跟绵羊一般了。
乖乖地把自己宝贝了一路的荷包上交了。
只是小眼神还粘在上头,生怕太后不还给他。
太后从心腹手里接过来一看,这荷包的样式倒没啥特殊,只有上头绣的小猫,的确是灵气十足……她这样富贵丛里过了大半辈子的,也觉得眼前一亮。
越看越觉得顺眼了。
太后看着侄孙眼巴巴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让心腹还给了段小宝。
“宝儿喜欢,日后叫她们多做一些与你。”
她算是明白了,别人生的,再掏心掏肺也贴不上去。
既是这般,倒不如多关爱跟她有血脉之亲的后辈们了。
阿荷被召进殿内,心里还十分的惶恐。
等听到是因为荷包的事,她犹豫了一番才回话。
“是,是奴婢自己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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